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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京城


从明州动身,天气就不好了。春雨下个不停,马车在路上走得颇为艰难。前面山体滑坡,车马没法过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需要尽快找地方落脚。

    他们产生了分歧,郑秋云想往后退,大皇子就想让他们绕路继续走。结果自然是听郑秋云的,他们在明州附近的一个村落借了地方休息。

    雨一停,他们往京城的方向驾车,绕过了那处山体滑坡的地方。前面河水大涨,原先摆渡的艄公也没有了踪影。

    郑温平下了马车,用竹竿试深浅,他与郑武安勉强可以游过去。郑秋云只怕不好过,且不能用竹竿撑船过河。

    大皇子急切道:“你们总不能继续往后退。”

    郑秋云反问:“为何不可?”

    确实像郑秋云说的那样,大皇子急着去京城,只怕再晚一步,宋家嫡女真怀孕了。

    大皇子恼怒道:“我马车里有厚衣服,剪成条,编成绳子,再找竹竿做成竹筏,我在对岸拉你过去总行了吧。”

    郑秋云心疼道,“马车过不去,损失了不少银两。”

    大皇子从怀里掏出银票,“我赔你,无论多少钱,我都赔给你。”

    郑秋云收下那些银票,“那便如此。”

    有人当这个冤大头,郑秋云自然乐意。把马送给了借屋子给他们住的人,又用马车换了竹筏,用绳子牵引好竹筏。

    大皇子先游到对岸,一身湿漉漉的也没法换,接着他让郑武安往这边扔绳子。绳子上绑了石头,郑武安力气又大,用力一扔,就到了河对面。

    郑秋云躺在竹筏上,大皇子捡起绳子,缓缓收紧,郑温平游在郑秋云身边,时刻注意着,免得郑秋云掉进河里。

    水是流动的,竹筏便向下游歪,郑温平伸手扶好,给摆正方向。大皇子拉的掌心有了勒痕,才将郑秋云给拽过来。

    郑武安在那边还没过来,用石头绑好他们的衣服,用力往河对岸扔,郑温平弯腰捡起来。

    大皇子愣了一下,才捡起一块石头要扔郑武安。郑温平抽剑架在他脖子上,大皇子的脖子顿时有了一道血痕。

    郑温平质问道:“你干什么?”

    大皇子停下动作,垂眸看剑,“你莫要误会,我只是想让他回去,把我的衣服也扔过来。”

    两人僵持时,郑武安就游了过来,说道:“你的衣服,我凭什么帮你扔?”

    大皇子气急,重新游过去,先将衣服扔过来,然后自己再从河对岸往这边游。

    郑武安记仇的很,往河里扔了两个石头,水花溅到大皇子脸上。他脸色阴沉,除了奋力往前游,没有一丝办法。

    河对岸是一片树林,郑温平捡了些干树枝生火,郑武安抓住了两只野兔子。利落的剥了皮,架在火上烤。

    郑秋云在林子里插上几个长树枝,用衣服挡住外面的视线,才开始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掉。

    大皇子甩掉头发上的水,也想像他们俩一样,捡点柴火,再抓些野兔子。

    郑武安用干树枝指他,“你不能去。”

    大皇子嗤笑一声,“为何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说着,他抬脚还要往里走,郑温平与郑武安过来拦他。郑秋云在里面听到他们的动静,直接说道:“我在换衣服。”

    大皇子还想硬闯进去的脚就生生地改了个方向,强装镇定地回到他放湿衣服的地方,把那些衣服想办法晾起来。

    亲眼见着郑秋云出来了,他才又进去捡树枝。

    接下来半日,大皇子不再催促,沉默着,不发一言。等他们的衣服半干,又继续往前走。

    还未到抚州,大皇子就开始发烧。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脸色涨红,人也没有精神。

    强撑到抚州,他跟郑秋云要求道:“我生病了,要休息半日。”

    郑秋云笑道:“这是你耽误的行程,可怨不得我们。”

    到了最近的驿站,郑秋云坐在桌边,就见大皇子往定好的房间去。他爬楼梯都差点要倒,还摆了摆手,“不用扶我。”

    郑秋云看向左边的郑温平,又看看正在喝水的郑武安,好像也没人要扶他吧。

    不止没人扶他,也没人照顾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在客栈躺了两日,再出来时,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脸也不红了。

    “动身吧。”

    郑秋云他们这两日闲来无事,将抚州溜达个遍,也买好了新的马车。

    大皇子要上马车,郑秋云说道:“这马车是我买的,你要是用,得给我钱。”

    大皇子眉头紧皱,“我的钱,不都给你了吗?”

    郑秋云诧异道:“你一个皇子,就那么点银两?”

    大皇子揉了揉眉心,“无知妇人,我在竹田村养伤,难道不要用钱吗?”

    莫名其妙被骂,郑秋云心里也生了火,上了马车就让车夫往前走,根本不管大皇子能不能跟上他们。

    大皇子典当了玉佩,买了一辆马车,也不雇车夫,自己驾车往前追。郑秋云吃美味佳肴,大皇子进林子里抓野兔。郑秋云一行人住客栈,大皇子就直接睡在马车里。

    一路上,谁也没跟谁说话。

    最后走过一段路,郑秋云他们就到了京城。城门盘查的官兵身着甲胄,行动时可以听到响声。一行兵卒手握长矛从城门出来,步调一致,沉稳有力。

    进了城,郑温平感慨一句,“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郑武安艳羡道:“我什么时候能穿上那么好的盔甲。”

    姜城也偷摸进来了,啧了一声,“这楼真他娘的高,这街真他娘的宽。”

    一行禁军赶来,跪下行礼,“拜见大皇子。”

    大皇子忍了一路,终于回到自己的地盘,他直接发令道:“将他们给我拿下!”

    “是!”

    为首的禁军首领对上郑武安,其他禁军挥舞着长枪向他们冲来。郑秋云身边的守卫也不胆怯,抽剑便与禁军对战。

    “上!”

    姜城带的人突然现身,加入进来,城门一片混战。郑温平与褚敛下意识地护住郑秋云,郑秋云扣动手弩,毫不留情。

    郑武安几招胜敌,抓住禁军首领的头,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正欲砍下,大皇子一看情势不对,急忙道:“住手!”

    郑武安怒喝:“让你的人退下去。”

    “退下!”大皇子吩咐下去,禁军照做,郑秋云这边的山匪兵卒也顺势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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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望海潮·东南形胜》宋·柳永

        不要吃野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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