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只有你和我了，不管如何，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不是吗？你也是被王志刚骗了的对吧，我们都要报仇。”

“怎么报仇，我承认，我是有把柄被王志刚抓着我才没报警，我也是心甘情愿换的身份。只是，我以为那是突发状况，我以为当时他是临时起意让我换的身份，但没想到，他早就计划好了，那半年都是骗局。”

莫莉追问着怎么回事，秦瀚阳看着她，“别问了，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你要报仇，你要鸡蛋碰骨头，随便。但我不想死，我帮不了你。我能力有限。”

“那我们更应该一起。我已经有想法了，你帮我重新回到贺子农身边，我要利用他，扳倒他爸。”

“莫莉，你现实一点吧，你真的以为是你迷倒了他吗，不妨实话告诉你吧，莫莉，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找到张姐吗？是因为贺子农不想让你找到，指使张姐把你一步步坑到夜总会，让你主动投靠他的人就是他，你明不明白，你从头到尾都是被他利用的，你还以为你自己做的很好？”

莫莉声音颤抖，“你说什么，你说大排档坑我，让我借利滚利，让我一步步走到这里出卖自己的人，是他？”

“他爸不让他在学校里找，他是对你好奇，所以只能让你堕落，到这个地方，他从这里接受你就不算违规。知道了吗，这水有多深。现在贺子农愿意和你断了，你该谢天谢地，而不是想着怎么回到他身边去。

他就算对你有一点情谊，在把你踢出局这一件事上，就已经耗尽了。能保你一命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莫莉，算了吧，你的能力达不到报仇的地步，你放弃吧，就算你不愿意放弃，事实如此，你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你是放弃报仇了吗。”

“我现在没有能力，以后。”

“等以后，你想说等你当上了大哥，还是如何啊，你就能对付王志刚了。”

“最起码我比你有机会。”

“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一下呢，两个人比一个人努力几率大。为什么不肯和我合作了，之前明明说好的，咱们是朋友。是伙伴。”

最后这句话犹如刺激着秦瀚阳的神经，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莫莉知道他是凶手，会不会后悔今的话，会不会恨他入骨。

秦瀚阳几乎崩溃捂住脸，“对不起莫莉。你就当我贪生怕死吧。”

最后只能说谎，假装自己不想对付王志刚来掩饰自己真正惧怕的，是面前的她。

莫莉失望至极，“也是，你不过是被换了身份。”

又怎么能和她身上的人命相比，她要求秦瀚阳为她冒险，强人所难了。

莫莉离开了，秦瀚阳再也支撑不住，内疚，无助，和悔恨将他包裹，他狠狠抽着自己耳光，说着对不起莫莉，对不起对不对。

可几乎莫莉刚走，他就后悔了，他太了解莫莉的性格，她不会就此放弃的，那她会怎么做？

跑出去找她，没追上，他很害怕像上次一样她做出极端的事。

可让他管，他又该如何管。

他在保全自己秘密和莫莉之间达到了极大的矛盾，而莫莉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疯狂，确切说，也许从冯少楠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疯了，这世上于她，唯有仇恨。

而她没有背景又能做什么呢，她已然被贺子农抛弃，贺子农做的非常绝，就是为了断了她的念想，赶她走。

所以莫莉又能去求谁，那些平时关系好的，哪怕小美都不敢多和她说话了，谁又能帮她呢。

莫莉想的很清楚，她唯有靠自己，直接就去找了涵姐，涵姐听了她的要求十分惊讶，“莫莉你说你要干什么，你要当公主？”

“对。”

“可是你和小贺总。”

“他不要我了，我总得吃饭，我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涵姐，反正你们也了解小贺总。他换女人多绝情，谁都知道，他不要我了，那我干什么，他也管不着了。下次见大家就是陌路。”

涵姐还是比较担心，话虽没说错，但她过来人，看得出来，贺子农对她不一样。而且也替莫莉惋惜，“莫莉，你说你，也是个大学生，当初你做服务生小美要出台你都不肯，现在怎么了？你和那些姑娘不一样，她们没什么文化，要挣钱就靠这个，你大学生，总归不太好。”

“大学生我也一贫如洗，我爸一管药两千，涵姐你就当可怜我行吗。”

莫莉一夜之间从小贺总身边的红人，到了陪客人喝酒的公主，这事在服务生中引起很大波浪。秦瀚阳几天后来夜场听人议论，才知道莫莉和涵姐挂了牌子，前几天就进包陪人喝酒了。据说莫莉出来第一天运气就不错，有两个南方老板点，莫莉玩的很开，喝酒玩骰子唱歌跳舞。

当一个女人豁出去的时候，全世界都拦不住她放荡的步伐。

因为这两个老板印象非常不错。隔了一天，又来点她，这就留住回头客了，涵姐高兴地嘴都合不拢，自从上次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头牌被小贺总拔了两颗门牙彻底废了，就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了。外加八道街那边的夜总会玩的特别下流，吸引了一部分小老板去，搞得她生意都不好做。

秦瀚阳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莫莉送客人出来，那客人喝多了，头靠在莫莉肩膀，一个劲要拉她出台。

秦瀚阳直觉脑子嗡嗡的，站在那没动。

莫莉笑着也没拒绝，陪着那老板往门口走，经过秦瀚阳的时候，也没回头。

秦瀚阳忍不住，过去一把将莫莉从那老板手里拉走，推进洗手间隔间，“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出来坐台？”

“既然你不愿意当我靠山，我又被小贺总抛弃了，总要找下家。”

“你没男人活不了啊。”

“是啊，一个年轻的没有背景没钱的女孩子，怎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要找个比王志刚更厉害的人帮我报仇啊。”

莫莉坦然，拿出烟点上，看着秦瀚阳。

“客人带你出台你也要去？”

“去啊，出来混的，为了钱为了目的，你该明白我的，我既然以前能跟贺子农，以后也能跟任何人，只要这个人能为我所用帮我报仇。”

“你真当那些老板傻吗，贺子农帮你是因为他脑子有病，在玩你，外面那些，把你吃干净了，你什么都拿不到。”

“那就试试吧，你管我干嘛，咱们不是说好各走各的路吗，你不用报仇，是因为你身上没人命，我不一样，背着我爸和冯警官两条命，所以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报仇。”

莫莉一把推开他，“别打扰我做生意。”

秦瀚阳却死盯着她没动。

黄毛倒了，航哥重用了他，没想到这么顺利接手了黄毛的生意，成为了航哥身边的第一人，他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可秦瀚阳却没有丝毫高兴。

他最近总梦到和莫莉那年在天台上一起吃黄桃罐头的情景。

他总在想，如果不是他，莫广深好好地，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更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她的堕落他要付很大责任的。可他真的要一直逃避吗，整日沉浸于自责中。

一直以来他都在利用贺子农，为了扳倒王志刚，也算是为父亲和自己报了仇。

他和莫莉确实目标一致，可如果在接触下去，迟早他的秘密不保，他想过别管了，为了自保别管了。

可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无视，他必须管。

这一刻莫莉的样子，让他的矛盾突然就散了，想通了，他即无法看着她受罪，就要冒着暴露风险插手。如果一命换一命才能赎罪，那么，他还挣扎什么。

帮她报仇，哪怕最后，莫莉知道了他的罪行，亲手杀了他，也是他应得的。

他叹了口气，头抵在莫莉额头，“我帮你，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当你的靠山，只要你，别故意作践自己。”

莫莉看着他，心头一跳，她其实刚才是故意的。

他也知道她是故意的。

“你不后悔吗。”

莫莉抬头摸着他的耳垂，秦瀚阳一把握住她手腕，盯着她的眼睛，“就当我欠你的。”

“秦瀚阳你喜欢我对吗？”

后者避开她的目光。

狭小的空间两个人离的太近，莫莉吻过去，他却推开她，“我不是贺子农，我想要的也不是你，你要让我当靠山，也得给我相应的东西。王志刚经常会在这里招待他的客人，你会给你信号，你可以打听消息，咱们一起商量。从长计议，我会和你一起设计王志刚，但贺子农你就先别想了。别胡作非为，不然我保不了你。表面上也别和我多接触，以免惹人怀疑。还有。”他指指外面，“别和人出台。”

说完，推开她甩上门走了。

莫莉靠在隔间墙上，点了一支烟，手指颤抖，她突然就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他一定觉得她很恶心吧。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为了目的，什么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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