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爷见先前那几个男子一直往他这边瞧，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探究，似乎是在考量这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索性也不废话，直接将人招呼了过来，往他们嘴里头一人塞了一筷子。

好不好吃你说了没用，还得尝过了才知道。

当然，那几筷子加起来也没多少，毕竟何大爷自个儿还要吃呢。

尝过这卤下水的味道之后，那几人对视了一眼，立马也不再犹豫，直直的冲到了摊位前。

“老板，给我们来两斤卤下水，然后这个卤猪肉也要半斤。”

“两斤哪够啊，我还想带点回家给家里人尝尝呢，他们肯定也想不到这猪下水竟然能做出这等子滋味来，再来两斤吧，这两斤算我自个儿的头上。”

“我我我，我也要半斤，要那个猪下水的，能不能多弄点猪大肠啊。”

“你小子先前不是说自个儿没钱了嘛，咋的，又有了？”

“嘿嘿，这省还是多少能省出一点来的嘛，这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金钱就像是抹布里面的水，挤挤还是能挤出来一点的。”

“你这又是从哪听到的歪理啊？”

“话粗理不粗嘛。”

......

万万没想到，明家这卤味系列竟然是被那最便宜且原先最不受待见的猪下水给带火的。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不一会儿大半条街上的人便晓得这边有一个摊子在那卤下水的了。

而且这摊主还是先前卖炸鸡的那家。

有着“炸鸡”和“猪下水”的这两个噱头在，加上那香飘十里的味道，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开始的时候一大半人的反应都和先前的那几个男子一样。

怀疑这猪下水是不是真的处理干净了怎么样，竟然都快和肉卖到一个价钱了。

但最后仍然是逃不开真香定理啊！

明家的摊位很快就被围满了。

“诶新来的你别插队啊，没瞧见大家伙儿都还排着呢，诶到我了，老板给我来两斤猪下水，然后再来一斤的卤素菜吧，给我多加点汤成不？我回家可以拌面吃去。”

“我要半斤的卤下水，那个猪大肠多给点呗，太香了，然后再来半斤的卤鸡爪吧，瞧着也不错，我儿子估计会喜欢。”

“我也要半斤的猪下水......啥？猪下水卖完了？一丁点都没了？那卤猪肉呢，还剩两块啊，成，那都给我拿了吧，这素菜是不辣的对吧，能不能给我拿两斤然后拌到辣的那锅汤汁里头去，这一顿不吃辣的就感觉浑身不得劲，我自个儿回去拌也成。”

“讲真的，这卤素菜的味道真的不比肉差，老板好讲话，你让他给你在里头淋上一勺卤猪肉的卤汁，还能带着点肉味儿呢，吃起来老香了。”

“明家小摊就没让我失望过，这腥臭的猪下水都能做出这般味道来，真的是绝了啊。”

“我先前好像有听说过一个法子可以洗干净猪下水的来着，不过要用到的东西价钱可不便宜，这么一想，这二十文一斤倒也不算很贵了。”

“我一直觉得这家人卖的价钱都还算公道啊，有些食铺里一盘青菜就得卖上个十来文呢，人家这怎么说也是点肉，而且还做的这么香，卖个二十文钱怎么了？”

......

等到来书院上学的那群书生们过来的时候，明家的摊位已经被围得看不见了。

只能闻到里头源源不断传出来的香味。

“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啊？先前都没闻到过啊，咱们书院门口又来新的吃食了。”

“不知道，我也刚到，不过大概率是这家摊位上发出来的。”

“这家？哪家？哪里？除了人哪有摊位啊？”

“笨，因为全部都被人给挡住了啊，你别看这边的队伍只有一两米长，我刚才走到前头去看了两眼，那边被挡住的至少还有十来米呢。”

“已经打听清楚了，这边卖的是卤味，摊主就是原先在咱们这边卖炸鸡的那一家子。”

“啥？他们家今儿咋来的这么早？还带来了新吃食！竟然都不通知我一声，太不厚道了！咱们先前说了这么久的新吃食终于上来了，太高兴了......不行不行，先去排队吧，然后再慢慢唠。”

“别排了，已经来不及了，我刚从前头回来，总共四个瓦罐的卤味，已经全部卖光光了，连那瓦罐里的卤水都没剩下一点。”

“我听他们说今儿个的这些卤味里头最受欢迎的竟然是那猪下水，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这猪下水不都是扔掉的嘛，真的有人会去吃吗？”

“我也没吃过，不过据说一大半的人都是奔着那卤下水来的，估计也是不信邪的。”

“好吃！卤下水真的巨好吃！刚才有一个大叔在吃面的时候分了我一筷子，真的巨香，尤其是那个大肠，味道简直是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

晓得卤味已经没了之后，书生们不免得有些丧气。

“这卤味都已经没了，那他们这些人现在还排在这边作甚？”有一书生从队伍后头准备离开之时有些不解道。

排在他前头的是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男子，热心的回道。

“我们原本都是奔着那卤味来的，排了都有快两刻钟的时间了，现在这卤味没了，但这队伍总不能白排吧，听说这家摊子上的炸鸡味道也很是不错，所以我们便想着买些回去。”

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好能传进周围那群书生们的耳朵里头。

像一把利剑一般，有些刺耳。

“啊？！！！别啊，我们本来买到炸鸡就难，现在还多了一批人来跟我们抢，那我们吃什么啊！”

“已知这家摊子的老板一天卖的炸鸡只数是在五六十只左右，现在前头排着的就有十三四个人了，按照一人一只鸡来算吧，那就只剩下三四十只了，距离咱们下学还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头每半刻钟能卖出去七八只，不过每只需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炸制......”

“天呐！！！”

......

上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书生们就算是想排队也没办法了，只能悻悻离开。

等到他们中午下学再出来之时，果真是没影儿了。

那摊位已经被其他的商贩给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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