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

楚玄夜想喊住她，奈何人都已经出去了。

楚玄夜简直要气疯，这真是一个不懂规矩的。

蓝梦茵到了外面，便去找那个给她送衣服的嬷嬷。

因她觉得给楚玄夜洗衣服的，一定是女的。

嬷嬷住在驿站后院的厢房内，蓝梦茵问了两个人就找到了。

嬷嬷没有外出，此时正在纳鞋底。

蓝梦茵敲门进去，见到嬷嬷本人，心底的兴奋劲还没有散去。

嬷嬷撩眼皮瞥她一眼，淡漠地问一句：“姑娘找老奴可是有事？”

“是有点事。”蓝梦茵走近一点，想委婉表达，一时还没有一个好的借口。

她只好道：“敢问嬷嬷，陵阳王的衣服是你洗的吗？”

嬷嬷放下手中的针，锐利的眼神瞄到她的身上，“你打听这事干嘛？”

“就是……那个，陵阳王的身上有一种味道……”

嬷嬷冷笑，“真是任何女子都会妄想与陵阳王有点啥，姑娘平时不照镜子吗？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话够直白。

如果蓝梦茵对楚玄夜真有点什么想法，肯定会被她说得无地自容。

蓝梦茵心底顿时不舒服，这嬷嬷真是够刻薄的。

可她还得打听楚玄夜身上的味道，只能先忍着。

“嬷嬷误会了，我对陵阳王没有想法，我就是好奇你是用什么给他洗的衣服，何以他的身上会有那种味道？”

“你走吧！别痴心妄想了。”嬷嬷淡漠地撵人，她仍然觉得蓝梦茵对陵阳王意图不轨。

没有达到目的，蓝梦茵不想走。

她灵机一动，取出一锭二两的银子，上前去塞入嬷嬷的手中。

“请嬷嬷喝茶，还请嬷嬷不要嫌弃。”

二两银子不多，那嬷嬷还不太看得上眼。

不过，到手的银子也没必要推出去。

看她这么会来事的份上，那嬷嬷掀眼皮示意侧面的架子，“在那里。”

蓝梦茵怔然回过头去看了看，走到架子前拿起一块洗衣皂。

“嬷嬷就是用这个给陵阳王洗衣服的吗？”

嬷嬷懒得回答，鼻中应一声：“嗯。”

蓝梦茵放在鼻翼下方嗅了嗅，味道带一点清香，但更多的是皂角的味道。

这洗衣皂是用皂角熬制的，即便有清香，但清洗两三遍，味道就会清洗得一干二净的了。

蓝梦茵不敢置信地重复道：“嬷嬷真的是用这个给陵阳王洗衣服的吗？

嬷嬷不耐烦地回答：“洗个衣服而已，老奴犯得着骗你吗？”

蓝梦茵不解道：“那陵阳王身上的味道是怎么来的？我敢肯定，陵阳王的身上没有带香包。”

嬷嬷不知道她有何意图，审视她一阵，才不情愿地回答：“那是陵阳王自己的味道，与老奴洗的衣服无关。”

蓝梦茵怔然道：“自己的味道？陵阳王的身上还能散发出香味来？”

嬷嬷道：“每个人出汗都有味道，别人的汗味是臭的，唯独陵阳王的味道，相当独特，是香的。”

“香的？”蓝梦茵瞪着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嬷嬷道：“姑娘，你问这事可是有何目的？”

蓝梦茵回过神来，否认道：“嬷嬷不要误解，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是想买陵阳王身上的那种香味。”

“那你买不了，没有哪个店铺有卖。”

嬷嬷说罢，又继续纳鞋底。

她纳得很辛苦，但蓝梦茵却不觉得有多大的用处。

纳的鞋底是用布叠放在一起缝制而成的，不管有多厚，都会被水浸湿。

像这天气，出去走一走，鞋底就湿了。

霍刀考虑周到，才会让她到达驿站后，就让她更换衣物和鞋子。

没有要问的了，蓝梦茵失望地离开。

亏她先前还想买点那种香料，她就可以入眠了。

回到楚玄夜的房里，楚玄夜已是换了一个姿势躺好。

“死丫头，是你吗？”他听着脚步声问。

蓝梦茵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床前去。

“死丫头……”楚玄夜又喊。

蓝梦茵不喜欢这称呼，不爽道：“丫头已死，不会说话了。”

“呃。”楚玄夜有些被噎到。

蓝梦茵搬一张圆凳过来坐着，道：“我给你取针。”

“嗯。”楚玄夜紧张地等着她解腰带。

男女有别，蓝梦茵每次给他解腰带，他都觉得拘束。

蓝梦茵动手了，解了腰带，又一点一点地将他“剥开”。

终于，他觉得胸前一阵发凉。

耳中听蓝梦茵道：“王爷身上的脓包都基本上好了，看来放血疗法减少了王爷体内的毒素，再涂抹上刘太医给你调制的药膏，好得还挺快的。”

想起刘太医在银针上下的手脚，她又道：“对了，刘太医承认他在银针上下毒的事吗？”

楚玄夜回过神来，“嗯，承认了。”

“那王爷将怎么处置他？”

楚玄夜叹息一气，“无需本王处置他，他承认后，就自杀了。”

“自杀？”蓝梦茵有些意外。

心下设想了几种可能性，她又道：“莫非他是被人逼迫的？”

“大概是吧！”

关于这点，楚玄夜也想到了。

蓝梦茵道：“他自杀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

只有家人在别人的手里拿捏着，刘太医才会如此决绝。

“嗯。”

蓝梦茵惋惜道：“可惜了，撇开刘太医在银针上下毒的事不说，他的医术还是挺不错的。”

虽然未见其人，但她看了霍刀带着的药物，就知道刘太医的医术不浅了。

楚玄夜沉默一阵，道：“他来到嵘城之后，就把毕生所学写下来装订成册了。霍刀察看他的居所时，将那些书搜了出来。”

“这么说他知道他早晚会暴露？”

“应该是。你如果感兴趣，本王可以让霍刀把那些医书给你。”

“真的吗？那谢谢王爷了。”

蓝梦茵当然感兴趣了，医学永无止境，她是学医的，有机会她肯定想要多加研究。

心生感激，她帮楚玄夜把里衣侧面的带子系上，随即掀开衣角，用一个夹子固定住，为楚玄夜取针。

楚玄夜感受着她的举动，才知道他的里衣是可以不解开的。

这么说，死丫头以前是故意的吗？

正想着，楚玄宁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十七哥，十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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