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闹钟制定好了吗？你大概会在里面待多久？我需要在什么时候选择直接手动断开链接。”对于这次的活动，学院方面表达了支持的意愿，但是却又不是大张旗鼓的给钱给装备。

  在李清澜选择继续探索经历的过程之后，他还是把相关的信息上报给学院，但是没有把自己的猜想也说出去，只是把经历的事实叙述一遍而已。

  而学院方面对于这次的事件定性为恶性bug，但是否与虚拟空间情绪共振相关却没有说明，只是通知会修复这个bug。而在李清澜提出会再次进入之后，相关部门选择给他配发了两套独立的接入舱，让他远离网络中心。

  相比于设置在网络中心的接入舱，这次的设备是独立接入网络的，能够进行所有的在网络空间那边的活动，但是所有到的影响之类的不会扩散到其他接入舱中。就像是局域网，但是这个局域网的内容很丰富就是了。

  “三十分钟。我设定的退出时间是三十分钟，也就是说无论我在虚拟空间之中遇见的是什么情况，我都会选择在三十分钟之后回到现实。如果时间到了我还是没有退出，那么就需要你手动断开链接了。”这是一开始就确定的计划，所以李清澜也没有选择临时改变。

  “那么缓冲的设置就是最大了，这样一来在虚拟空间中的时间流速就会与现实相同。第一次虚拟空间他探索，正式开始。”许墨痕接通各种设备，并且在展示板上写下这次活动的名字，就像他们获得外出假期在学院之外接活的时候一样。

  “话说什么叫做虚拟空间探索啊。”  已经躺在了接入舱的李清澜对于这个名字有些奇怪。“这是我刚才想到的行动名字，很符合这次的任务吧。”哪怕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但是皱着的眉头说明了许墨痕的焦虑。

  “别担心，会安全的，真要有问题上次就发生了，不可能说还等着第二次才出问题对吧。”李清澜的安慰很苍白，毕竟就昨天的情况来看这种活动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不过对于李清澜承诺的他会安全的，许墨痕还是很信任的。

  躺下，“棺材板”合上，眼前的接入画面依旧是绚丽夺目。

  不过这次进入之后不再是以前的登录空间一样的大厅，而是直接跳过了选择任务的过程，出现在了训练的战场之上。

  尸横遍野不再是一个形容词，爆炸过后的硝烟还弥漫在战场之上，各种炮坑遍布与目光所及之处，各种形式的尸体，或者说是尸体碎块被集中堆放，火焰正在将他们存在的痕迹抹去。这里甚至没有伤者的哀嚎，只有风的呼啸以及火焰燃烧尸体的噼啪声。

  看得出来这个时间点是白天，能够凭借微弱的光亮看见远处的事物，而不是像黑夜降临一样只能看见火堆周围的东西。但是硝烟弥漫的战后场景，哪怕是白天也觉得很暗，暗的不是光，而是人的感觉，对于这个场景，没人能够心情愉快的欣赏它，更多的是对这种事情哀伤。

  在确定这个场景里面不会突然出现一发炮击导致虚拟形象死亡然后强制退出之后，李清澜开始调查这片区域。

  地形还是很熟悉的，哪怕经过炮火的改变，也只是在原来的印象上添加了炮坑和尸堆而已，这就是李清澜在第一轮指挥训练攻下以及第二轮训练坚守的阵地。

  而正在被烧的那些尸体，很多都是曾经他指挥的那些帝国士兵的着装，也有不少是起义军的模样，不过此刻他们都死了。

  整个阵地都被放弃了，这与历史上的记载相同。但是历史没有记载现在这副场景。走过一个个火堆，没有武器，大概是全部都被收集走了；没有活口，大多数伤员估计等不到治疗就会殒命在这个战场之上。

  那么是谁把他们堆积起来烧掉，而不是任其腐烂呢？

  “记得在影像中帝国的指挥所是设置在那边吧。”李清澜按照记忆辨别着方向，走向那个自己在训练之中常驻的位置。

  半截掩埋在地下的临时指挥所已经被炮火掀开了屋顶，里面的各种通讯设备大多都已不见，而留下的这些也无法使用。

  已经废弃的指挥所里面有一个活人！这是李清澜最惊讶的地方，帝国指挥没有死！他正在这个已经报废的指挥所里望着远方。

  但是这不科学，在历史上这个人是明确记载死亡的，尸体也被验证是真身。而且现在的情况是这个角色竟然会独立出来，而且李清澜竟然是与其会面。

  “你不是应该死了吗？”看着背对自己的人，李清澜有些怀疑历史是不是有些隐情没有记录。转过身的人面孔很是熟悉，在影像和各种资料里面见过不少次，而自己的不少指挥方式都是学习于他。

  “是死了，不过也还活着。”帝国指挥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转动的眼珠说明此刻的他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稳定。

  “那么你是谁？”李清澜直接问出核心问题，面前的这个帝国指挥形象是AI通过历史资料建立的，并且既然能够模拟他的各个指挥场景，那么对于其个人的信息了解也就是很完整的。所以这个人，也许是AI自己建立的模型，就像是训练里面的那些一样，但是他的自由度更高？

  不过对于这些问题李清澜没有直接询问，只是在心里过一遍，有个印象。

  “我可以说是历史上存在的那位帝国指挥。”没有过多的动作，面对面站着的两人简单的相互交流。“但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所以你并不是他。”

  “是啊，他已经死了。我只是他留在世上的痕迹而已。”对于这个问题人像没有回避，而是也跟着感慨起来，“我算是历史上的那个人留下的书，记录了他一生的书，从见闻到技能都有记录的、记录在网络空间的一本书。可以说我算是他的集大成作品。”

  “什么意思？”

  “你知道兵书这种东西吗？在历史的这位指挥官已经到了可以出书立志的程度了，可惜最后一场战斗，是直接被从监牢里面提出来救急的，连他自己的军队都没有集合就被踢到前线来了。但哪怕如此他也是完成了立下的军令状。最后也是死在了那场战役当中。”人像的话语开始变得激动，就像是在为这位指挥打抱不平。

  “那么你们存在的形式到底算是什么？既不能算是活人，也不能说是纯粹的AI智能。而且虚拟空间这种东西并没有出现多久，在此之前你们又是什么存在形式呢？”对于这些个形象，李清澜还是能很快的了解其所说的意思，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自己昨天遇见的那些情况。

  “我们算是这些历史名人的传承。在没有虚拟空间的时候我们最开始是一本书，详细记载了这些人的知识，后来转变为一台台独立演算的计算机，然后才是现在的这种形象。”

  “在这些过程中，需要筛选出基础能力足够的人来继承这些知识，由一开始的阅读书籍，到后面的与计算机博弈，到现在的这种由我们这些虚拟形象来直接筛选合适的人接受而已。变化的只是外在形式，而内在的传承确实不断的。”

  虚拟形象很乐意分享这些知识，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李清澜就是他选择的传承者了。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继承者走不出他们自己的路吗？学我者生，像我者死，一味的模仿对于指挥来说是大忌啊。”

  李清澜对于这种情况有些抵触，毕竟如果他平庸，那么不能走出自己的路也无妨，但是现在看来他自己是有可能走出自己的道路的，接受他人的馈赠对于建立自己的道路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这就要看传授的方式了。对于筛选出来的人来说，水平太低没有意义，水平过高也没有必要，需要的就是像你这种已经摸到瓶颈然后只需要推一把就能够成功的水平了。”

  “这个时候对于传授的知识也是很有讲究的，不能把一些个人色彩太过浓厚的东西传出去，毕竟需要的是新一代的指挥，而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所以传承的只是一些比较不流通的基础性知识而已，而这些对于你建立自己的道路会有很大的帮助。”

  此刻的人像不再像是一个真人，而是一个问答机器。

  既然影响不大，那么李清澜对于这种好处还是要拿的，哪怕说以后需要付出代价，但是现在先把好处拿到手了再说，“那么所谓传授是什么形式的呢？每天进来上课吗？”

  “这倒不用，知识已经在你的脑子里面了，只需要你不断的回想起来即可。”

  对于这个回答李清澜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这样不会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吗？哪怕学会怕不是你的转生吧。”

  “不是的，这种知识的传授更像是虚拟空间情绪共振的一种分享，不会对人格或者记忆有任何的影响。”

  到此李清澜才暂时确认这位人像的无害，“你还知道虚拟空间情绪共振？你不是虚拟出来的形象吗？这种共振不应该只是人与人之间吗？”

  “首先，我是历史人物的一道映射而已，并不是虚拟形象。其次，所谓情绪共振只是你们人类的说法，真实情况只是一些信息泄露而已，只需要找到该有的方法就可以发生，并非什么意外。”虚拟的帝国指挥此刻有求必应。

  “也就是说我的研究方向错误了。”李清澜随口说道。

  “并不是，只是你没有找到该有的接受方式而已，发出方式不是已经差不多了吗？”

  “你知道我在研究共振？你究竟算是谁。”此刻的他已经反应过来这位人像并不是单纯的什么历史名人的映射，而是有可能是更加可怕的东西。

  “我，算是这套系统的统一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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