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舅,这次可能真有机会让他们吃瓜落儿!”

  三毛面有得色.

  不过,他也知道是要算计别人。

  真传出去,迟早也得传到对方耳朵里。

  那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也不由自主地压着嗓子。

  “怎么说?”

  三毛指了下对面的厢房,“二舅,你们在这儿,西厢房有没有人回来?”

  刘师傅摇摇头,“一直没人回来,就连后罩房那个老太太也没在家。”

  三毛松了口气,却也还是小声说到:“咱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这事儿可能跟那家也有关系。”

  刘师傅听了,皱了皱眉,却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跟那家人有关系了。

  这个大院加起来也没几户人家。

  后院,只在西厢房和后罩房住了两家人。

  中院倒是住得挺齐整的,东西厢和正房都有人,一共住了三家。

  穿堂、前院和倒座房也都空着,没住人。

  这么大的院子,就住了这么五家人。

  也不知道当年这里的房主是什么人,想来估计也挺有权势的,要不然怎么会没人住进来占房子。

  之前拿来的资料写得也不多,大致上也说几家都不是这房子的坐地户。

  都是后来买的房子。

  不过他们买得早,每家至少都有两三间房。

  尤其是中院那家,好像姓何,几代人都是勤行的,家底儿挺厚。

  就一男人带着俩孩子,住着院里最好的正房。

  还一间东厢房空着,只放了些杂物。

  想想自家老少三代六七口人都挤在一间半房子里。

  多出来的半间还是东拼西凑弄的料,自己后来搭的。

  跟人家真的没法比。

  后院西厢住的那家也不知道是姓徐还是姓许,自己就看到过一次,好像也就四十出头。

  看那穿着打扮,也挺考究的,不大像普通人。

  听中院两个妇女说过,他们两口子有好几个孩子,两个大的闺女都嫁人了。

  家里还俩孩子,一个大的是个小子,正在上学。

  小的是个闺女,大概也就六七岁。

  他们平时也不回来,在他家男人的单位安排的房子住。

  那里离着他家儿子学校近些,方便他上下学。

  就算空了,也可能回自己乡下老房子去住。

  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一次。

  大半时候,后院这里就后罩房那个小脚老太太自己住。

  那个老太太,自己每次过来倒是都能见到。

  不过自己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人。

  看着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贫苦人家。

  今早儿,自己过来没多久,她就溜达着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嫌自己这些人干活吵到她了。

  反正每次过来,如果她在家,就可能出去,每次都得自己几个人快收工了才回来。

  现在离着晌午还早,估计一时三刻她是不会回来的。

  刘师傅想了下,直接交代儿子跟侄子接着砌墙。

  随后就从脚手架上跳下来,去了边上东厢房,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眼。

  扭头朝着三毛招招手,自顾自走了进去。

  这几间房子质量也挺好的,不管是屋顶还是墙壁都没问题。

  也就是窗户纸有点旧了,破了几个洞,这个反正以后谁住,肯定要自己换的。

  他们也不用去管。

  房间里面没什么家具,空荡荡的,地面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一起出去的几个年轻人显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到刘师傅的动作,赶紧把手头上的活忙完,。

  也都跟着凑热闹,一股脑全跑进了东厢房。

  刘师傅皱眉,倒也没把他们赶出去。

  只是打发了一个稳重点的去月亮门那儿守着。

  要是有人来后院了,赶紧过来知会一声。

  安排好了,他这才看着三毛,让他接着说。

  三毛伸手朝着对面指了指,问刘师傅:“二舅,你还记得隔壁那个院子吧?”

  “你是说西跨院的那个院子?”

  西跨院的活儿,是今年开春时候,他们接的一个大活儿。

  整儿一个院子,从院墙到房子,全都捯饬一遍。

  前后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完活儿。

  那个院子,原本是这个院子的一个花园。

  这院子可能是前朝时候哪个皇亲贵胄的宅子,所以才修了这么大的花园。

  不过前朝到现在几十年了,估计不是原主人没心打理,就是换了主人,不想费心或者太过招摇什么的。

  这园子看样子至少也荒废十年八年以上了。

  外面的水道都被填成胡同,院子里的水池也已经干涸。

  池子中间的假山、亭子什么的全都塌了。

  就连原本连接到中间假山上亭子的曲桥,大半桥面也不知道是掉进水池里,还是被人搬走了。

  只剩下几个桥墩。

  几乎淤满池子的淤泥里也随处可见假山坍塌下来的碎石、亭子塌下来建筑残渣。

  更不用说也不知道是鸟带来的,还是被风吹来的种子,更是让院子长满了荒草、杂树。

  真是半点美感也没。

  他们接手时候,跨院里面算得上好的,就只靠着后墙的三间房的墙还可以。

  院子没用他们管,东家说以后空了家人来了再弄不迟。

  想让他们尽早把房子弄好,这样赶着夏秋,就能把家人接过来了。

  他们把那三间房子破损的屋顶掀掉。

  又在原先几堵墙的东边加了两间,西边加了一间,这才重新修了屋顶。

  改造以后,做成两套连在一起的一明两暗的房子。

  东家说这房子以后自己住一套,另一套留给自家老太太和儿子住。

  要不然自己早出晚归,外加晚上看书什么的,可能要影响老人和孩子休息。

  几间房全都拉了电,大大小小装了好几个灯泡。

  好家伙,每个月的电费都得交一万多块。

  东边的中间那屋里还单独接了自来水,水泥和砖修的水池直接到了下水道。

  之后,不光院子四周的院墙全都修补一遍。

  原本通往这边中院和后院还有两个门,也全都拆了把门洞给封上了。

  那时候东家就说,这边院里除了那几家的房子,别的房子刚刚都被征收了。

  空着那么多房子,肯定要安排别人住进来。

  以后这院里住进来的人就多了,到时候狗屁倒灶的事情也肯定多。

  把门堵上,以后他自己家走通往后巷的小门,不打算跟这个院子里的人有过多来往。

  西跨院里面有口井,不过那井也是苦水。

  最多只能洗衣服浇园子,没办法做饭泡茶。

  所以他才买了管子,单独搞了自来水。

  想着,刘师傅扭头,透过窗纸的破洞,看向西厢房边上的院墙。

  对面墙上他们封堵角门的地方,粉刷的石灰看上去仍比周围的新得多。

  “对,就是轧钢厂那个,长得斯斯文文,姓李的那位。好像是工层师还是啥。”

  刘师傅听得直乐呵,“人家那叫工程师,他们东北人说话大舌头,吐字不清,你这是听岔劈儿了。”

  跟进来凑热闹的二子也插嘴:“哦,我也听人说过这是为啥。”

  “为啥啊?”

  二子显摆着:“你们不知道吧,东北冬天冷。铁器放在外面冻了以后很甜,他们东北的小孩子最喜欢舔这个了。”

  “舌头大肯定是小时候每天舔铁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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