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想经过验证了吗？”林祐质疑道，“如果必须是原有主线故事结束之后，才能发生‘未知’事件，那邓布利多、康斯坦丁是怎么回事？他们的故事可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且不说康斯坦丁的漫画一直连载到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而且还更新了时间线；就说邓布利多的故事也要等到1998年才会彻底结束——老巫师在被杀害一年之后还以灵魂状态与哈利见了一面。

    上帝答道：“他们的故事的确尚未结束，可他们也不是‘未知’事件的主导者。想想看，这两个人分别因为什么才介入这次事件？真正的主导者和源头又是谁？”

    “四个偶然逃出地狱的魔神，然后是欧迪姆……”林祐略作思索，不用上帝再做提示便恍然大悟。

    追源溯始，推动这一次“未知”事件的原动力主要有两个；其一是但他林和锡蒙利试图利用朗基努斯之枪的威力，留真身在人间，其二是欧迪姆故意坑害康斯坦丁，想趁对方身陷险境时谋求灵魂契约。

    将这两拨恶魔分别而论；打从所罗门王去世、结束与七十二柱魔神契约的那一天，其主线故事就已经完结。至于欧迪姆，因为猎魔人世界那特殊的“融合”方式，祂在大世界压根就不存在所谓主线故事。

    “不是理论，而是数学模型；一个单纯以时间为变量的数学模型。那个结果让我觉得很有趣。”

    “一个有趣的模型？”林祐被挑起了兴趣，“能仔细说说么？”

    “推导？你是想完善蝴蝶效应的理论吗？”

    “都有。”上帝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比量长度的动作，“我的模型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杀死祖母会导致一个人消失，那么一个人要穿越到过去多久以前，才能做到任意改变一个事实就导致自己消失？”

    海伦娜自不必说，她的主线故事早就随着《夺宝奇兵》系列的落幕而结束；如今的印第安纳·琼斯博士都已经躺在病床上接受临终关怀了。

    林祐断然道：“那不可能！除非你回到几千万年前，杀掉那个传说中所有人类血脉源头的直立猿人。可那也是杀死指定目标，而不是‘任意’改变一个事实。”

    “这也是整件事里最有意思的地方；”上帝饶有兴致地做出假设，“既然主线故事已经结束的人，会对那些仍置身于故事之中的人产生影响；那是否意味着‘未知’的事件也会对‘既定’事件产生影响呢？”

    由此来看，祂们都符合上帝对“未知”事件前提条件的猜想。

    上帝淡然微笑：“现实维度虽然有蝴蝶效应这个词，但也只是一个猜想，一个理论；它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测量标准，连粗略的估量都做不到。”

    “那可不是翻看族谱就算清楚的。”上帝不以为然地笑道，“人的祖先可不是父亲、祖父、曾祖父这样单一的线，甚至加上母亲、外祖母、增外祖母也是不够的。你的祖父也有外祖父和外祖母，你的外祖母也有祖父和祖母，这些人难道不都是为你提供血脉的祖先吗？”

    “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只计算理论上的最大值……”林祐木然说出一个数字，“二的三十三次方。”

    “你错了。”上帝笑着否定了林祐的答案，又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你在现实维度的那具躯体，有多少血脉上的祖先吗——我指的是直系祖先？”

    更进一步来说，在原动力之外，推动“未知”发展的另外两个重要人物，分别是海伦娜·肖和盖勒特·格林德沃。

    “那你要先送我回去，让我有机会查一下族谱。”林祐冷笑一声，颇有落寞之色。

    “对，二的三十三次方，你三十三代以前的祖先将超过八十亿。”

    甚至到最后死亡时格林德沃都没有直接登场，而是哈利·波特通过共享记忆从伏地魔的梦里“看”到的。

    “你能吗？”

    林祐微微发愣：“照这么算的话，每个人的血脉追溯确实都是很庞大的两条线。但是你提起这个是想说明什么呢？”

    “那就是了。”上帝从容道，“时间穿越里有一个经典的祖母悖论；一个人回到过去，杀了自己的祖母，会不会导致自己消失。我的模型就建立在祖母悖论的进一步延伸上。”

    林祐好奇道：“伱说的延伸，是时间上的延伸，还是人物和空间范围上的延伸？”

    上帝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父母那一辈，是两个人；祖父母那一辈，是四个人；再往上一代，理论上的直系祖先就变成了八个人；以此类推，如果以三十年为一代人来计算，一千年以前，你的直系祖先有多少人？”

    “我觉得肯定会。现实维度有个专门的词汇，叫蝴蝶效应。”林祐随口应道，“或许这就是下一步的观察方向？”

    由此推论，康斯坦丁和邓布利多介入事件的过程充满了被动色彩。

    上帝不无感慨地长叹一声：“虽然真实情况不会像理论数字这么庞大，但肯定也不会太小。以古代的人口规模而论，如果你穿越回一千年以前，不管改变了多么微小的一个历史事实，都会极大概率影响到你的某个祖先，进而影响到一千年后你的正常出生。”

    “当然，不说全部，那也是八九不离十。”

    “其实只是个很简单的模型；你在现实维度是写网文的，应该知道绝大多数网文都是以时间穿越为开篇。”

    “我当然也不能。现实维度不知道的知识，虚幻维度肯定也不知道。”上帝喟然道，“我曾尝试用一种笨办法去推导，一个变量要大到什么程度，才会绝对引发蝴蝶效应的发生。”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情况也差不多。第一代黑魔王的故事早在1945年他输掉那场决斗之后就结束了；在哈利·波特为主角的年代，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只能零星出现在人们有关历史的谈话中。

    “所以，你的研究结果就是，那些历史穿越文除非是平行空间，否则，只要是讲蝴蝶效应的就纯属扯淡？”林祐哂笑道，“问题是，网文读者根本不需要你来提醒这一点。”

    上帝自己也笑了：“是啊，网文读者们不需要考虑这些。但是观察‘未知’的影响力时，我却不得不加以考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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