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内的艾莉儿还在不停的质问着，看起来情绪异常激动。但是并没有人回复她，冯垣想了想还是发了一句。

  冯垣：你现在需要冷静，不然很容易被梦境的影响加深。

  随后关闭手表，再次检查自己的病房。

  第一天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很多东西都没查清楚就直接去剪头发，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就恢复了原状。

  自己昏迷的时候是经历了多久，为什么剪掉的头发会再次长出来。这些问题这两天冯垣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而且，我明明就是一个男人的形象，在绑我的时候护工难道意识不到么？

  冯垣再次拿起了自己手中的病历卡。性别那一栏是个很清晰的女字。是这个梦境影响了梦境里面的人的认知还是别的什么。回想起自己的护工以及宁尔雅的好几次脸红，冯垣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有问题，就是他们有问题。

  两种可能，在这群人眼里，我就是个女的，但是游梦者和梦里的人应该是不同的，我不可能是唯一特殊的让梦境特别改变自己人，所以我在游梦者眼里本该是男性才对。思及此处，冯垣打开手表。

  冯垣：我在上个梦境里和“醒”世界是男的是知道吧。

  鹤学远：？

  冯垣：我这个梦境里应该也没有变化很大吧。

  鹤学远：没有，就是头发长了。你喜欢穿女装了……

  谁喜欢穿女装啊，冯垣心里吐槽，但是他的想法确定了，自己在梦境里确实是个男的，保险起见，冯垣又去找了杨旭阳。

  冯垣：你眼里的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隔了很久之后，对面才回复。

  杨旭阳：男的

  冯垣：那你还叫我小姐姐？？？？

  杨旭阳：这不是，尊重差异

  看到杨旭阳的回复，冯垣沉默了。所以这个梦境里面游梦者对自己的认知没有出现问题，自己依旧是个男的。有问题的是这个梦境的其他人。

  冯垣：梦境里面的人看我们有没有可能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杨旭阳：不会，你进入梦境的时候就已经是梦境的一部分了。

  所以，别人眼里自己也应该是个男的才对。那么护工和宁尔雅又是什么情况呢？想起宁尔雅第一天说的羡慕自己，他羡慕的应该不是看起来很正常的自己。

  这个医院的护工和医生，好像一直都在极力的和自己强调，自己是个女的。自己的性别认知障碍，到底是哪种障碍。冯垣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找宁尔雅确认一下。

  冯垣整理着自己脑中的想法，决定晚上的时候去找宁尔雅。目光转向桌子上的药，昨天薛嬅吃药之后晚上并没有出现，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点关系呢？

  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的时间过的很快，外面已经安静下来，天黑了。

  冯垣这次并没有换衣服，而是穿着病号服就打开了房门。走廊的灯光依旧异常明亮，冯垣循着记忆走到了宁尔雅的门前，敲了敲门。

  “谁？”

  “冯垣。”

  房门打开，宁尔雅有些惊喜的看着冯垣。

  “快进来。”

  冯垣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宁尔雅的眼睛，在他的眼睛中，自己就是一个长头发的男性。

  “我就是想问一个问题。第一天的时候你在羡慕我什么？“

  宁尔雅低下头，等了有一会才回答。

  “羡慕你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你当时穿着女装但是却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会对别人有偏见。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

  听着宁尔雅的话，冯垣终于知道了自己在梦境中的性别，自己的性别并没有变。有问题的是自己性别那一栏的错误。

  终于想通的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暴虐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糟了，自己的病不在于认为自己是个女的，而在于发现自己是个男的。一边想着，冯垣尽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对宁尔雅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以后不要乱出门了，早日康复。”

  说完就一把关上房门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个梦境又来了，冯垣又像个第三者一样看着自己的行为。梦中的自己正站在一个图书馆前，视线的中心是一个感觉非常熟悉的人，那个人正走进图书馆。

  下一秒，不知名的攻击直接炸在图书馆上，整个图书馆一瞬间变成了废墟。心脏要被撕裂的感觉让冯垣想要发出呼喊。

  再一转眼，熟悉的人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看到自己甚至还有些开心。刚刚的是梦中梦吗？

  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被面前的人一拳打在了脸上，脸上和心里一起痛了起来。但是却只能看到那个人远去的背影。

  这是我记忆里的谁？冯垣思考着自己的梦境

  不过一切都会在他醒来之后忘得一干二净

  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了。

  今天并没有医生过来查床，辛医生可能是有什么事。

  冯垣看了一眼周围，病房内完好无损。

  夜晚的自己做出的行为影响不了白天，同样的，白天的影响也到达不了夜晚。

  冯垣打开手表，想要看看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游源：你们有没有觉得影响好像加深了

  并没有人回复他。

  冯垣只好去私聊李游源

  冯垣：你怎么样，还好么？

  李游源：我吃了药

  冯垣：啊？

  李游源：我昨天晚上不受控制的打碎了身边一切能看到的东西。最后差点撕碎了我自己的手。

  李游源：所以我醒来之后吃了药

  冯垣：你昨天是做了什么么

  李游源：没有

  冯垣：你还可以出门么？我们楼下见

  李游源：可以

  自己昨天也情绪爆发了一次，这个梦境很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让所有人变成真正的精神病，不能再听星图那两个人的要求然后对梦境放任不管了。

  冯垣想着，敲了敲自己的房门。

  “有人么？我要出去透透气。”

  门上的窗户推开，露出了护工的脸。

  里面，冯垣穿着病号服，头发随意的披着，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病人。看到这一幕的护工却并没有像第一天那样微微脸红，而是皱起了眉头，表情莫名。

  不过他还是同意了冯垣的外出请求。

  房门打开，冯垣看到了自己的两名护工正不错眼的看着自己，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走向了楼下约定的地点。

  大厅门口的位置，李游源正站在那里，脸色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憔悴了些许，但还是一副沉稳的样子。

  “你好。”

  “你好。”

  两个人走到楼下草坪的一个角落，然后开始了交流。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冯垣问

  “非常好，那种时不时会涌上来的想要把周围的东西弄碎的感觉消失了，不用再尽力压制不好的想法，”李游源回答道“就好像我已经病好了一样。”

  “你知道薛嬅是第一个吃药的人，也知道她是第一个死的吧。”

  “知道。”李游源垂眼看着草坪“但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又能怎么办呢？想要保持正常，想要活着出去。总要什么方法都试一下的。”

  “你没被协会邀请吗？”冯垣问

  “邀请了，但是协会除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规则，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只会让你自强。”

  “确实。”冯垣点点头“我找你来是想说，我昨天晚上也情绪爆发了一次，直接失去了意识，但是因为是晚上，所以白天的病房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你不觉得自己是女的了？”李游源忽然问道

  “我本来也不觉得啊，我以为是梦境设定我是女的。”冯垣下意识的反驳。

  “啊！”李游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张口要和冯垣说。

  但是在门口处却出现了争执，打断了李游源想要说的话。

  穿着常服的宁尔雅正在和云泽争论着什么。

  “辛医生已经同意我出院了，你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你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达不到出院的标准。”

  “我情绪不稳定不是因为你拦着我么？”

  冯垣直接走了过去把宁尔雅护在身后，直面了那个一直在辛医生身后的云泽。

  “你为什么不让他出院。”

  “因为他还没好。”云泽肯定的说

  “他好了，你老师亲口说的。”

  “老师昨天离开的时候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他的病情有了新的变化。”云泽说着，就招呼出两个护工走向了宁尔雅。

  “你要把一个正常人说成是精神病么？”冯垣依旧站在宁尔雅的身前“他本来病情也没有多严重，你这种强留的行为不怕我们报警么？”

  听到报警两个字，云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下一秒，冰冷的液体注入进了冯垣的身体里，倒下的前一秒，冯垣看到宁尔雅已经被两个护工架起来，正在送往楼上的病房。

  远处，李游源正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指了指手腕。

  意识昏昏沉沉的，冯垣并没有完全昏迷。自己好像被拖进了门诊楼。

  “患者什么情况？”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今天没有穿常服。”

  是护工和云泽的声音。他们认识？还是有什么交易？

  “嘘，他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说完，冯垣感觉自己又被注射了什么东西，直接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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