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喝斥后，江明煦的动作停下，姜羡儿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手掌从江明煦的手掌上拿开。

  “你若只是碰上我们中的任何一人，你也会被染上我们姜家的毒。我告诉过你，这毒药无解，所以你不要碰我们。”

  江明煦先是愣住，然后看到姜羡儿和董兴手腕上露出的灰色印记，对姜羡儿的话也相信了几分。

  看向王向荣，此时他的眼珠正在直直的望向自己。可双目无神，没有焦点。

  “王神医，你还好吗？我应该怎样……”

  王向荣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说出话了。

  姜羡儿“代替”王向荣回答道：“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姜家的奇毒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不仅仅是因为它可以通过各种渠道释放，更是因为它发作起来会让人感到钻心的寒冷，因为它会慢慢一点点腐蚀人的肢体、内脏，直到最后冰冻掉整个人，包括思维。

  很多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是什么时候死的，因为到最后一刻他们都已经无法思考，只剩下本能的反应。我想，王神医此时应该已经听不见我们说话了。”

  江明煦的瞳孔放大，仔细盯着王向荣，试图找出他身上还在活动的任何地方。直到确认他的胸膛已经很久没有起伏，他的眼睛已经很久没有眨动，江明煦才怅然若失的跌坐在地上。

  此时，江明煦心中只有悲伤，很难不说比这奇毒的寒冷带给他更加的冰凉。

  江明煦沉默不语，发呆望着不知道何处地方。

  不过也遂了王向荣的愿。他的离开很安静，安静到甚至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就连分别也是悄然发生，没有生死离别的渲染。

  姜羡儿继续说道：“不过王神医身上的毒，还在源源不断的向我们身上传出。只有中毒极深的人长期触碰到正常人后，身上的毒素才会通过皮肤吸收进来，蔓延至我们的身体。所以煦儿，你不要触碰我们。等我们死后，把我们三个原地焚烧，切莫不要再影响别人了。虽然最终我们也没有像当初约定的那样长相厮守，但我能够在死前和你说句话，就够了。我欠你一句道歉吧，我现在说，来不来得及？对了，柳依姑娘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和我相比，她更适合你。而且我能感觉出来她是真的爱你。”

  姜羡儿不知道她的思绪什么时候会不再由自己操控，她在利用自己最后的时光悠悠地诉说着。

  她的眼神在江明煦的身上游走着，只有江明煦的脸庞才能让她现在害怕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虽然父亲之前和自己说过无数次这种毒发时的反应，但当自己真正到这时候，姜羡儿的内心还是一阵恐惧。

  就像她之前有任何事情都会依赖江明煦一样，现在江明煦仍然是姜羡儿唯一的依靠。

  可自己不再是江明煦唯一的依靠了。

  姜羡儿有些后悔，她亲手丢掉了那个对自己最好的人。但是她又有些庆幸，自己把他丢掉了，才让江明煦获得了更好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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