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就是……牙掉了

    国学院包了一个庄子，男女分开住。走至门口，二人便分开了。

    羲和提着一大堆零嘴兴冲冲地去找赵思源。

    “姐姐～零嘴好吃不？”

    羲和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凑过去问道。

    赵思源一手零嘴，一手茶水，懒懒散散地靠在软枕上，那叫一个惬意，“不错不错，很满意。”

    “姐啊，爹爹不让我们在软榻上吃东西。”羲和虽然嘴上一套一套的，身体却异常诚实地靠着赵思源躺了下来。

    “父皇不在，他看不到，不管！”

    赵思源从前是最注重公主仪态的，但自从跟羲和混熟了之后，什么鬼礼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要景元帝不在，姐妹俩怎么舒服怎么来。

    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

    “对了，笨丫头，你还记不记得徐承远？”赵思源又炫了几块芒果干，这才擦干净了手。

    “徐家哥哥？记得呀。”羲和对徐承远影响深刻，毕竟她曾经干过拿刀插对方两肋的事情，“肿么啦？姐姐，你喜欢他啊？”

    赵思源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盯着羲和看，“我……喜欢他？”

    羲和咬了一口爱吃的糕点，懵懂地点了点头，“昂，要不然你问他干嘛？”

    赵思源差点笑疯了，没好气地捏了一把小姑娘软乎乎的脸蛋，“我喜欢他还不如去喜欢一根木头。”

    赵思源一想起徐承远那蠢的没边的样子，万分嫌弃得别开了眼。

    “那为啥啊？”

    赵思源支着下巴，朝着羲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羲和骤然顿住，手里的糕点“嘎巴”一下掉了，眼神四处乱看，悄咪咪地往一旁挪去。

    刚动两下，就被赵思源毫不留情地抓了回来，“跑什么，我能吃了你吗？出息！”

    “姐姐，你到底要干嘛啊？”

    真不是羲和胆小，而是赵思源太恐怖。每一次对方露出这幅笑容，那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不干嘛，你帮我递个东西给徐承远就行，不为难你。”赵思源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从身后取了一个小盒子递给羲和。

    羲和接过盒子，正想打开看看，就被赵思源摁住了手。

    “笨丫头，你不准看，找机会直接给他就行。”

    羲和觉得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盯着那个盒子仿佛要盯出花儿一般，“姐姐，里面没啥危险的东西吧？”

    “绝对没有！”

    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羲和半信半疑地把东西收下了，打算寻个机会交给徐承远。

    两姐妹又开始消磨零嘴。

    赵思源忽然问道：“不过……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记得集市离这儿不远啊。你是不是……又跟九皇子去野了？”

    赵思源作势就要抓羲和，小姑娘闪身一躲，连忙投降，“冤枉啊！我是被人绊住了才回来晚的。”

    “谁能绊住你？”赵思源停下动作，眼神一凛道：“受委屈了？”

    羲和顿时瘪着嘴，略带委屈的点了点头，把姜姿的事情全数抖给赵思源，“她可凶了！还说她是姜家小姐，根本不怕我们！”

    赵思源简直气炸了，“姜家算什么东西！一个江南氏族而已，敢跟你这么说话！”

    “姐姐，姜家是不是很厉害啊，他们是安远王府的姻亲哎。”羲和问道。

    “安远王府？”赵思源忽然想起一件事，“笨丫头，上次跟你抢簪子那个，是不是就是安远王府的？”

    “苏莹华？”羲和眨巴眨巴眼睛，缓缓道出。

    “还真是她。”赵思源冷笑一声，“前有苏莹华抢你东西，后有她表妹给你委屈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赵思源跳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出冲，“走，笨丫头，揍人去！”

    羲和一下子懵了，张了张了嘴，问道：“姐姐，若是姜家小姐不认怎么办啊？我们师出无名啊。”

    “管她呢！”赵思源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鞭子，往腰间一别，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本公主看她不顺眼，揍她一顿怎么了？”

    羲和咧嘴一笑，也跳下了床，牵住赵思源的手，“一起！”

    此次游学，苏莹华亦在列。两姐妹到的时候，刚巧碰上姜姿给苏莹华倒苦水。

    “表姐，我今日真是丢死人了。被一个贱民羞辱成那样，我……我不活了！”

    姜姿回去后越想越气闷，一听自家表姐来了江南，马不停蹄地递了帖子，一进来就开始哭诉她的委屈。

    苏莹华自从伤了嗓子后，说话便异常困难，每每出声都如八十老妪一般，嘶哑异常。

    “你总得告诉我是哪家的，我才好给你报仇。”

    姜姿摇了摇头，“我本以为是江南哪家的，结果派去的人告诉我，那两人进了庄子里。外头有守卫，我的人进不来，就……跟丢了。”

    闻言，苏莹华皱了皱眉，面色复杂。

    这庄子里住的无非就是皇亲国戚和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们。

    自上次无意间得罪了元阳长公主，安远王府大大受挫，她的母亲更是被父王申饬多回，苏莹华便收敛了些。

    此番确实不太想为了姜姿这点芝麻大小的事儿开罪那群人，给安远王府树敌。

    “那我就没办法了。”

    眼瞅着苏莹华不想管这件事，姜姿一下子就急了。

    “表姐！我可是你唯一的亲表妹啊！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受委屈吗？”

    苏莹华淡淡地看了一眼，道：“人又没抓到，那你想怎样？”

    “把他们全叫出来，我绝对能认出来那两个贱民！”姜姿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大言不惭道。

    苏莹华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都叫出来？

    姜姿知道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吗？

    脑子瓦特了吧。

    说了一会儿子话，苏莹华的嗓子已然有些受不住了，不耐烦地抬手赶人。

    正要开口，门口忽然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姜小姐不是要找人吗？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赵思源拿着鞭子懒洋洋地靠在石门上。

    苏莹华领教过这位的凶残，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一旁的姜姿看见不远处的羲和，指着对方，急冲冲地朝着苏莹华说道：“表姐！就是这个贱民！快帮我杀了她！”

    苏莹华对上羲和那张脸，喉咙更疼了，整个人异常烦躁，身旁的姜姿还在不依不饶地推搡着。

    忽然，鞭子破空而来，直直地朝着姜姿的手抽来。

    “啊！”

    姜姿白嫩的手掌上顿时多了一道鲜红的鞭痕，触目尽心。

    “不知死活的蠢货，还敢伸你的爪子！”姜姿一开口，赵思源就忍不住动手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坑杀公主？谁给你的胆子，姜知府吗？”

    “公……公主？什么公主？”姜姿顿时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远处的羲和，被自己的想法骤然吓了一跳。

    苏莹华顶着众人的目光站了起来，“臣女见过两位公主。”

    赵思源略微抬眼打量了一番，“不错啊，看来确实跟宫里的嬷嬷学了些规矩，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君臣了。”

    当日苏莹华顶撞元阳长公主，言语间更是对景元帝不敬。宸贵妃便送了两个教养嬷嬷去安远王府，好好地给苏莹华教教规矩。

    苏莹华面色难看，却还得拘着礼。

    姜姿顿时瘫坐在地上，面上一片灰败之色。

    那死丫头是公主？

    她得罪了公主？还要抢公主的人？

    苏莹华一开口把羲和吓了一跳。

    “你的……嗓子肿么啦？”

    苏莹华少了初见时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眼底的怨毒确丝毫不减，“我的嗓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公主难道不知吗？何必惺惺作态。”

    当日她虽不知对方是谁，但近日的事也就那么几件，略微推算一下也便知道所为何事。

    “额……”羲和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她是真不知道啊。

    羲和不说话，苏莹华便全当对方默认了，心里怨气更甚，眼神恨恨地盯着羲和看，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赵思源把羲和拉到身后，毫不怯退地瞪了回去，“苏莹华，把你的眼神收收，要不然本公主不介意给你挖出来！”

    赵思源说的出就做得到，苏莹华心里暗骂一声，不忿地低了头。

    “你们不愧是姐妹。一个敢抢羲和的东西，对父皇不敬。另一个大庭广众之下，仗着姜家横行霸道，还敢口出狂言，坑杀公主？”赵思源拿着鞭子朝二人逼近。

    “公主……想干什么！”姜姿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躲在苏莹华身后，不断地朝后退去。

    “干什么？”赵思源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姜姿的身上，“当然是抽你！”

    赵思源一连抽了好几下才解气。低头一看，那两姐妹抱在一起痛哭，真真是好不可怜。

    “公主未免欺人太甚！我要进宫找陛下做主！”

    大庭广众之下被下了面子，当着仆从的面儿被抽了，苏莹华和姜姿真是面子里子都丢了。

    闻言，赵思源反倒笑了，“那你去呗，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还找景元帝做主？

    苏莹华蠢的没边了吧。

    照景元帝的那个脾气，估计看都不看就把人拉下去砍了。

    找公道找到阎王爷身上，脑子坏掉了吧。

    羲和冒出一颗小脑袋，言语间满是天真无邪，“要我帮你们递吗？这样能更快哦。”

    景元帝不是人人说见就能见的，外臣的上书一般都是要经过中书才能上达天听，但羲和有特殊的通道可以直接送至景元帝面前。

    此言一出，苏莹华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你！你……”

    下一秒，吐血昏厥。

    场面顿时又乱做一团。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我这么好心，她怎么还晕了啊，太激动了吗？”

    赵思源没忍住笑出声来，“可能是听你这么好心，太高兴了，一个没忍住就晕了。”

    两姐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愣一愣的，把众人都看呆了。

    姜姿见自己的靠山晕了，身上的鞭伤又火辣辣地疼，怒火四溢，朝着羲和就冲了过来。

    “都怪你！你个害人精！我杀了你！”

    赵思源脸色骤然，一鞭子抽过去将人打翻，可姜姿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没多久又爬了起来。

    羲和一个闪身错开了，姜姿顿时倒在地上。

    “姜小姐，不必行如此大礼的。”小姑娘拽着裙摆略微后退了几步。

    “笨丫头，让开！”

    羲和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步，把场地留给赵思源发挥。

    岂料，脚下不知何时多了几块石头，羲和一时不稳，竟然脸朝地摔了下去。

    “啊！”

    脸和地面亲密接触的那一刻，羲和清楚地听到了“嘎嘣”一声。

    赵思源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扶起羲和，“笨丫头，你怎么搞得？平地都能摔！”

    羲和木楞着，任由对方拉起自己，却半天回不来神。

    赵思源正想再教训对方两句，眼眸却忽然触及到羲和嘴边浅浅的血渍。

    “笨丫头，你怎么了？”赵思源眼眸骤然放大，抬手就要掰开羲和的嘴，“嘴张开，我看看怎么了？”

    羲和死死地抿着唇，死活不肯张开，嘴里发出几声呜咽。

    “到底怎么了？你张开我才能知道。”赵思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忙招手让人叫大夫过来。

    羲和连忙拉住了赵思源，不让对方叫大夫过来，用嘴唇包着牙，不清不楚地吐出几个字，“姐姐……我没事，不要大夫。”

    那模样说不出的怪异。

    “不行！你都流血了，必须看大夫。”在这件事上，赵思源固执地可怕。

    “我真的没事，就是……”羲和握着手里的东西，神情异常纠结。

    “就是什么啊？”赵思源简直要被笨丫头气死了，心里盘算着把对方敲晕的胜率有多少。

    “就是……牙掉了。”羲和张开手掌，一颗略带血色的牙齿赫然躺在手心。

    赵思源愣愣地盯着那颗牙看，略带猜疑地问道：“刚刚摔下去的时候碰掉的？”

    “昂……算吧。”

    羲和已经到了要换牙的年纪了，路上的时候哪颗牙就已经摇摇欲坠了，云荟几次想帮忙拽下来，羲和都怕疼不让，没成想这下子直接摔出来了。

    丢死人了。

    赵思源嘴角抽搐，抬手掰开了羲和的嘴巴，果然见齿间多了一个窟窿，异常明显。

    下一秒，爆笑出声。

    羲和：“……”

    我就知道！

    这是粗大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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