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王卫国起床，前半夜的奋战，再加上后半夜的休息，让他整个人都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秦淮茹的主动加入，让他的夜生活也多了些滋味。

    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万物阴阳调和之道，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另一边。

    后半夜才回去的秦淮茹，尽管一回去就沉沉睡去，但早上醒来的时候，可就没那么精神了。

    比以前晚起了一些，但好在并没有耽误做饭，不然待会儿自己婆婆起来，又要开始阴阳怪气了。

    “想办法？”

    “老钱，你tui什么，老子我现在也是六级钳工，刚考过的。”

    对于这些，只要贾张氏和秦淮茹没吵起来闹起来，贾东旭权当没看见。

    通常来说，一般只有刚进厂没几年，或者工级低的那些工人，才会选择用尊称。

    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秦淮茹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少女般的羞涩，那种感觉只有在王卫国那里才体验过。

    平时可能没什么，但要是遇上这种事情，那可就不一定了。

    和他同时期进厂那些人，而且关系还可以的，称呼上就比较随便的，之前的易中海便是如此。

    “我问一句啊！易师傅，您都多久没带过徒弟了？”

    只是面对易中海的狡辩，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

    来到车间的易中海，心情也并不比贾东旭好到哪里去。

    显然。

    即便他是车间主任，也不敢这么做。

    眼下他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这些上面了，真正让他发愁的，却是那天晚上赌输欠下的三百块。

    易中海憋屈，他没想到现在自己落魄了，周爱民连这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但人在屋檐下，易中海只好控制住自己的不满，并且主动赔了个笑容，对着周爱民说道：“周主任，您看咱们车间最近不是要来几个新人吗？您看能不能分两个给我带带？”

    这件事情，即便是那些以前看好他的那几个老师傅，也没办法替易中海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抢徒弟啊！

    当时怎么就脑子抽了，直接上头了呢？

    要知道，以前周爱民可是为了带徒弟这事，主动找过他好几次，当时他还没现在这个水平，就是被他自己给拒绝了而已。

    面对易中海的请求，周爱民皱了皱眉，却是选择了拒绝。

    因为得罪领导和觉悟问题，所以易中海想做一些努力和改变，通过积极表现来消除领导的意见和不满，争取能够让领导对他印象改观。

    原本好好解释，但听到这易中海震惊中带着点质问的口吻，周爱民心里也有点火气，当即板着脸说道：“易师傅，我是车间主任，这种事情我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不是推脱自己水平不够，就是借口说忙着钻研技术，怕带不好徒弟，反正都是拒绝就是了。

    “周主任，咱们能不能到外面去说？”

    进入轧钢厂没多久，贾东旭便不得不和易中海分开，看着易中海前往车间。

    “呵呵，这自身的技术水平，可不代表教徒弟的水平。”

    而都过了这么久，一直都心安理得不带徒弟的易中海，居然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不知道。

    “你说易中海就说易中海，扯什么六级钳工啊，六级钳工招你惹你了？”

    感受到周围这些目光，易中海当即有种尴尬的想要抠脚的冲动。

    只是在易中海看来，自己一个已经具备七级工实力的六级工，想要带徒弟，不是别人巴不得的事情吗？

    “周主任，我有事想找您聊一聊。”

    感受到易中海比以往客气不少的称呼，车间主任周爱民却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易师傅，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了。”

    现在他好不容易回心转意，周爱民怎么还变了心呢？

    更让易中海没想到的是，周爱民不同意也就算了，居然这样大声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他难堪吗？

    然而。

    就在易中海感到难堪的时候，其他几个上周刚收了徒弟的钳工，一听说易中海要跟自己抢徒弟，立马找了过来。

    “可不是嘛！这易中海这么些年，就收了贾东旭一个徒弟，到现在都还是个一级钳工呢！”

    “……”

    回头望了眼屋里正睡得跟头死猪的贾东旭和婆婆贾张氏，秦淮茹不由抿了抿唇。

    自己是他最重视的徒弟没错，但毕竟不是亲儿子，贾东旭一直都知道这点。

    以前他不是没给易中海找过徒弟，而且还不止一次，但人家自己不带，后来再有新人来车间，周爱民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六级钳工了不起啊？六级钳工就可以抢人徒弟？he~tui~”

    说到底，还是怕了她这个婆婆。

    “如果他们同意，那我是没意见。”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易中海还真好意思开口。

    尤其是意识到，昨天自己确实冲动了，但想让贾张氏主动向秦淮茹认错，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别说是和易中海一个工级的，哪怕是工级更低的，也忍不了这事。

    直接告诉自己的师父易中海，贾东旭是不敢的，因为他不确定，要是易中海知道了这些，到时候对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这秦淮茹再怎么使小性子，到头来不还得老老实实的干活，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把早饭给做好了。

    收徒心切的易中海完全没想到，自己连徒弟的影子都没见着，都直接引起了众怒和声讨。

    之前这易中海可不是这样的。

    问题是易中海得罪了领导，甚至是上面的领导。

    听到易中海让自己想办法，周爱民心里更加不爽了。

    “……”

    这一点，光是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

    但眼下……

    现在想起来，贾东旭都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昏头了！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易中海，心里一慌，面对众人的讨伐和指责，只能憋屈的辩解道：“各位，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想请周主任帮忙留意，等下次新学徒入厂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安排个徒弟，并不是要跟陶师傅和钱师傅他们抢徒弟……”

    感受到周爱民的不满，易中海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连忙道歉后，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周主任，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真的挺想带徒弟的。”

    并不是因为易中海这次七级钳工的考核没通过，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这些其实并不算什么，不是每个人都能保证永远不出状况。

    上门来抢，那就是不行！

    做好早饭，秦淮茹自己简单吃了点，然后把还在熟睡中的贾东旭、贾张氏和棒梗都叫起来吃饭，自己又重新回床上补觉了。

    对于这个，贾张氏自然是很不爽，觉得秦淮茹翅膀硬了，开始不老实了。

    以前易中海都是叫他老周，现在直接变成了周主任，而原本的“你”这个字，也跟着升级到了“您”。

    其实周爱民心里不是不知道，这易中海就是不想带徒弟。

    运气好的话，他这一辈子的终点，也就是刚刚失之交臂的七级工了。

    要没什么，那在哪里说也一样。

    吃完了早饭，贾东旭便和易中海一起前往轧钢厂上班了。

    真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那就干脆别说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易中海明显能感觉到，原本和自己关系还行的，包括那些主动想要亲近和讨好他的，已经慢慢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他了。

    不过易中海作为去年的劳模，再加上技术水平提升快速，已经得到了车间不少老师傅的认可，甚至差点晋升七级工，一旦将来成为八级工，他这个老周就算不变小周，也得客客气气供着对方。

    “不用了吧，有什么事情易师傅你直接说，我在这能听见！”

    技术比不过不丢人，但要是刚收到门下的徒弟，转眼就被人给撬走，那丢人都丢到了姥姥家，要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易师傅，我能有什么办法？”

    先不说易中海这次落难失势，刚才他收徒的想法确实太过于心急了，再加上当场被人知道，很难不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生气之下，周爱民没想那么多，更没给易中海留什么面子，这些话直接被周围的工人给听了去。

    易中海一听，直接愣住了。

    易中海却是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没等进轧钢厂，刚到轧钢厂门口，贾东旭就感觉周围其他工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甚至偷偷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指指点点。

    而且看这样子，显然是有求于他。

    “这人家都自己选好了师傅，难道我还能让之前的不作数，重来一次不成？”

    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新人学徒也是有限的，进来一批是一批，周爱民上哪给他找新的。

    “老陶，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易中海。”

    “易师傅，您刚才可不是这个意思，我都听到了。”

    奈何这一切，都被易中海自己给毁了。

    更关键的是，易中海请求上外面单独说，说不定是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周爱民索性提前就阻止了这种可能。

    “这话问的，人家易中海这么多年，可是一直都带着徒弟呢！”

    吃着秦淮茹做的早餐，贾张氏甚至还有点得意。

    至于那些车间高级工老师傅们，叫他一声小周，他都得高高兴兴应着。

    主要陈首长那一句思想觉悟不行，影响力太大了。

    这个窟窿，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填上。

    “哦？”

    每次委屈释放过后，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后悔和愧疚，但用不了多久，屋里这两人又很快让她的这种负罪感消散无形。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确实是这个意思，除了抢徒弟之外，他现在想收徒弟，自然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除了这方面以外，易中海在生产任务和提升技术上，倒没掉过什么链子，他也就没办法强求。

    如果是之前，一个有望成为八级工的易中海，别说是卖他一个面子了，就是上赶着巴结，也没什么。

    就以前被易中海认为吃力不讨好的带徒弟任务，如今也主动开始争取了起来。

    再加上如今易中海恶了一干厂领导，跟他走得太近的话，也没什么好处。

    这不是打人脸吗？

    别的钳工师傅，也是有脾气的。

    工作了一会儿，看到二车间的车间主任过来，易中海连忙开口道。

    别说是这次，他早就把易中海排除在带徒弟的选项之外了。

    陶师傅和钱师傅他们真正在意的，其实并不是刚见过没两面的新徒弟，而是自己的脸面。

    从来都是她给秦淮茹脸色看，还是秦淮茹第一次敢在她面前冷脸的。

    “要不你自己去跟陶师傅和钱师傅他们说说，看他们愿不愿意把徒弟让给你？”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看似尊重，但其实是一种疏远。

    如今的他，还有贾东旭这个徒弟，已然成了二车间的落难师徒，让人避之不及。

    “易师傅，虽然我只是个刚通过考核的六级工，比不上你这个资深的六级工，而且大家都说你已经有了七级工的实力，但抢徒弟这事我不能忍，要不然咱俩来比比，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抢我的徒弟？”

    “有些人啊，自己的水平上去了，徒弟还在泥坑里潜水呢！可别再误人子弟了。”

    只是周爱民却是摇头，无奈道：“易师傅，伱这事来晚了，咱们车间那几个新来的学徒，星期天之前，就已经选好了师傅。”

    “是吗？”

    曾经让他想逃离的车间，如今已经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只能一人独往厕所那边。

    但没办法，有了上次把秦淮茹气回娘家的经历，生怕又把秦淮茹给惹急了，到时候又跑了，家里就没人干活，贾张氏也不敢太过分。

    但现在的易中海，已经没有了那种价值。

    稍微琢磨了下，周爱民便明白了易中海的想法。

    贾东旭一看饭已经做好了，并没有说什么，而贾张氏却是不满的冷哼一声，倒也没去找秦淮茹的麻烦。

    这易中海，以前对他这个车间主任，可没这么尊敬和客气。

    见易中海主动提出要带徒弟的请求，周爱民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虽说他还不至于惨到和贾东旭一起扫厕所去，但原本稳操胜券的七级工考核没过，甚至连被给予希望的八级工之路，也因为得罪厂领导而几近断送。

    他关心过这个吗？

    “周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下落了难，姿态也跟着放低了。

    “易中海，你什么意思，我这刚收了徒弟，你就要来抢，欺负人是不是？”

    其实不仅周爱民感受到了他的态度变化，易中海也发现了周爱民对自己不是那么亲近了。

    因为昨天的事情，秦淮茹到现在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婆媳两个史无前例的陷入了无声冷战之中。

    与此同时。

    带徒弟这事，以前周爱民可没少找过易中海，但毫不例外都被拒绝了。

    以前他可是一口一个老易，现在直接就是易师傅了。

    短暂的欢愉，至少还能让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有自我和知觉的人。

    当然了，如果是因为自己什么事情或者原因，不方便或者带不了徒弟，主动把徒弟转给其他人，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泥坑？现在是粪坑才对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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