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陈凡要惊叹起来，李颜连忙摆手，“不不不，因为这个配送环境是极度简化的，所以很多数据都是理想化的。饶是如此，实际运作中也碰到了很多问题，商家出餐速度、配送员餐送到了顾客迟迟不出现等等……当然问题的本质是，我们的数据是预演数据，不是实时数据。”

    “能实时吗？”

    “能，人手一台智能机就可以。”

    “你说的gps？”

    “是的。现在有家叫卫德的公司，04年就获得国家测绘局颁发的导航电子地图甲级测绘资质，给各个汽车品牌提供车载导航电子地图。06年就吞了一家基础地图服务商进入互联网位置服务市场了。同年跟华夏移动合作，给位置服务平台提供地图数据。”

    陈凡皱着眉。

    “08年1月，卫德就发布了免费手机地图产品，迷你地图。虽然不太好用，只是个纯工具型产品……但在智能机时代，一切都会大变样。”

    “所以，”陈凡眉头舒展了，“你的意思是，到时候把你这个系统跟黎凯那個点餐系统合并，再配合这个卫德做的地图……”

    “也别高兴太早。”李颜拍拍陈凡，“我目前的算法其实很笨，用来搞这个理想化的校园配送还行，真应用开来，可能一个社区的量就顶不住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还是那句话，这个算法不只用在外卖。我现在打了点基础，后边还要指望你跟邓宇迪一块努力，尽量提纯优化，搞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核心算法’。”

    十五天，李颜在啥都没有的情况下搞出来这么个东西，居然还改唱片写小说投征文，陈凡稍微想了想，呼吸都急促了。

    “黎凯最近老跟我说沪海交大那边有个哥们，也在搞外卖平台，名字还跟饿了吧很像。”李颜又打了个呵欠，“他们的完成度挺高的，但也只停留在学校范围。配送、收费这件事也是商家自己解决，只是提供给了顾客一个网上下单的平台。”

    “有点紧迫感了。”

    “有啥紧迫感。”李颜笑，“外卖只是一小部分。”

    李颜没有继续说下去，陈凡也不准备问。

    如果连李颜都觉得不合适现在说的豪言壮语，陈凡自问确实没有听的准备。

    “靠，我才反应过来，”陈凡突然一拍手，翻了个白眼，“合着你的‘字字属实’，就是因为我没问饿了吧的进展？”

    “嗯哼。”

    “冷淡逼王。”陈凡坐在座位上，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说实话，伱弄出来这个东西……我真的挺佩服的。李颜，你计算机是不是又进步了？”

    当然，都特么60%进度了，三级技能“计算机”现在是30分！

    所以李颜“我确实进步了”这话说得特别有底气。

    “我甚至在可惜你是个初中生。”陈凡叹出了长辈的气质，“要是高中，你完全有可能代表国家队去打国际赛。”

    “可别，要是我高中才有这水平，那就惨了。”

    “我姑且认为你这句话不是在装……”

    李颜马上接了下一句，“谁说初中就不能参加国际赛了？”

    “……我姑且不了了。”

    放在新北中学的培训，对于李颜陈凡来说，就等于是暑假期间换个地方上课。

    两人背着笔记本有说有笑地坐公交，到新北中学分好组就开始各种练习。

    新北中学非常大，新校区都分一期二期——但是包括老校区在内的三个校区都在同一块地方。

    所以运动场都有三个。

    李颜他们头回去，找个实验楼都找了半天，最后发现特么的人家有三栋实验楼，分别是已经改为图书室的老校区实验楼，专门搞物理化学生物实验的真·实验楼，以及明明贴着金色大字“信息楼”但是特么正式名称叫实验楼的电脑培训所在地。

    要不是李颜摇来了东道主邓宇迪，还真不知道要找多久。

    相比华夏前十的临江大学当然还差点意思，但比一比临江省其他高等院校，那是一点都不怵啊。

    培训内容真的就只是做题跟交流，老师们其实也清楚，能杀进国赛的这批少年，怎么可能存在“基本功不够”的情况？

    高级别的操作吧，会的不用教，不会的现在临时灌进去还不如让他按自己的思路啃难题。

    给他们一个讨论的环境刺激刺激大脑，保持住做题的节奏与状态就行了。

    所以陈凡一度以为李颜会去个两天就不去了。

    毕竟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纯属浪费时间。

    没想到李颜去得还挺积极。

    陈凡原本以为是李颜享受众星拱月的感觉——哪怕现场基本都是高中生，但对于这群擅长计算机的孩子来说，李颜拿下推理文学奖首奖的成就，实在是耀眼过头了。

    就算他们偶尔会有种“区区一个初中生”的情绪，也很快就被李颜的身形以及邓宇迪的低姿态冲散。

    但后来他发现，李颜并不愿意吹牛逼，反而经常跟这些天之骄子们交流“解题”与“应用”的话题。

    培训进行一星期后，自由讨论环节基本都是李颜在大家的围观下，一边操作外卖系统一边侃侃而谈。

    邓宇迪偶尔也会接过话题，甚至聊到手机系统上去。

    陈凡终于反应过来，他妈的李颜这是在搞宣讲准备吸纳人才吗？

    最后两三天培训，大家基本处于放养状态。

    老师偶尔来了兴趣想听听大家讨论啥东西如此热火朝天，耳朵里全是“订单配送”、“定位机制”、“实时反馈”、“智能移动终端”等词汇。

    他没有细想，只是记得自己提供的题目里似乎没有相关内容，也不知道这群孩子从哪里淘的问题。

    反正只要能保持兴奋度，这培训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然而眼看着大家已经准备前往上京了，陈凡还是没等到李颜组成什么队伍。

    尤其是在前往机场的大巴上，陈凡看着旁边不动如山的李颜，终于没忍住小声问出口来：

    “李颜，怎么一个都不拉进咱们的小群啊？”

    “聊了也不止一星期了，他们提出来的东西……不够。这群人解题很强，应用能力不足。”李颜也小声回答道，“没有必要拉对我们没帮助的人进来。”

    很有李颜味儿的答案，陈凡又问了句：“那你拉着大家问这么久，图啥？”

    “我得证明我的思路与成果，目前算是比较领先的。”李颜表情挺严肃，“如果是个随便一高中生就能想到并复刻的玩意儿，那我哪有脸当宝贝展示出来？”

    他郑重其事地看着陈凡，“非凡，干这种走在前边的事情，必须有强大的自信。”

    陈凡对此表示理解，只是把参加临江省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十余位国赛选手，说成是“随便一高中生”……

    这个想法本身，就已经是莫大的自信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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