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闻言立时目瞪口呆。

他怔然地看了慕锦月一瞬，而后立时侧头看向春菱，便见春菱此刻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看着慕锦月。

“小姐，我不是……”春菱此刻心内一急，立时便要开口解释。

虽然她来到听竹苑时间不久，但却很是了解慕锦月的个性。

慕锦月平日里是真心对待她们几个丫鬟，但也是真的讨厌背叛。

“我明白。”却不想春菱才刚刚开口，慕锦月便轻声打断她道。“春菱，我明白。”

春菱听闻了慕锦月此言，便明白慕锦月此番是真的并未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慕锦月看了看此刻面色尴尬的十一，不由得微微笑道：“说起来，我还未曾感谢十一。”

“感谢你将这么好的春菱送到我的身边。”

十一听闻了慕锦月所言，也才重重地舒了口气，而后对着慕锦月匆匆行了一礼道：“小姐客气了。都是……都是公子安排的，属下……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十一说完，忙转身逃也似的上了另一艘游舫。

待十一十二迅速地上了那艘游艇，慕锦月抬眸便撞上了楚凌夜不明就里的目光。

慕锦月不由得心内又是一暖，对着楚凌夜便是展颜一笑。

原本她也只是猜测，从方才十一和春菱的反应，她的猜测才终于得到证实。

先前她并未在意春菱，只当她是府上新买来的丫鬟，虽然有些木讷但确实手脚麻利，而且从不似其他下人那般急于表现自己，总是默默埋头做事，倒像是怕慕锦月会注意到她一般。

原本这些也并不足以让慕锦月怀疑春菱的身世，直到她发现，春菱竟然会武功，且身手竟还不错，甚至不输灵云灵雨。

结合春菱不苟言笑的性子与入威远侯府的时间，此事便不难猜了。

念及至此，慕锦月不由得又看向了文王与楚凌夜所在的那艘已经渐行渐远的游舫。

虽然已看不清船上之人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楚凌夜此刻仍是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慕锦月不由得面上一红，心跳瞬间繁乱了起来。

…

四月二十七，听竹苑。

今日天气难得的晴朗，可谓是碧空如洗，慕锦月便带着小白在听竹苑凉亭之中玩耍。

一晃小白已来到侯府月余，从当时胆子很小、惧怕生人的小狐狸，已经变为了活泼好动、喜欢缠着听竹苑中的下人玩耍的小雪团，听竹苑中的下人均是对它爱不释手。

慕锦月正心情大好地看着小白在院中奔跑玩耍，身姿无比灵活轻盈，春枝便回来了。

因近来天气炎热，赵氏自上次被慕秋霜与雍王之事刺激晕倒后，一直未曾好全，慕锦月便着人熬了解暑的百合绿豆汤送过去，聊表孝心。

毕竟慕候还在府上，慕锦月不想让慕候担心。这母慈女孝的戏码，她要好好地演下去。

春枝进了院门，见慕锦月正坐在凉亭之中，便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春枝对着慕锦月福身行了一礼。

“嗯，汤送过去了？”慕锦月仍是看着院中恣意奔跑的小白，懒懒地道。

“送过去了。夫人说……说小姐的孝心，她收到了，只是她近来胃口不好，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要小姐之后不要送了。”春枝略有些愤然地道。

自上次赵氏在听竹苑中说了那番胡言乱语之言后，便再也未到听竹苑中来，慕锦月也甚少到春晖园中去。

即便现在慕锦月表现的一如往常，似乎对那日赵氏之言毫不在意一般，但春枝知道，慕锦月是在意的，那些话深深地伤了慕锦月的心。

春枝本不想再去春晖园，不想再看到夫人那可恶的嘴脸，但奈何小姐顾忌着侯爷，竟还让她送解暑汤过去，春枝便也只能将各种不满压在心里，送了解暑汤过去。

却不想夫人竟直接拒绝了小姐的好意，且还让她转告小姐，以后都不要送了！

“无妨，母亲不想喝，明日便不送了。”慕锦月听闻了春枝所言，却并不在意，仍是淡然地道。

平心而论，自她想明白自己非赵氏所出之后，便已全然看开了。

她自信此番无论赵氏做了何事，或是说了什么比上次都更为过分的言论，她都不会在意。

左右是不相干的人，在意来做什么呢。

“小姐，奴婢这次去春晖园，还打听到了一件事。”春枝见慕锦月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由得暗暗放下了心，此时看着慕锦月道。

“什么事？”

“奴婢听说，二小姐病了。”春枝微微压力了声音道。

“哦。”慕锦月听闻此言，连头都未抬，淡淡应道。

慕秋霜被慕候下令禁足已久，想必是实在憋闷，便想了些别的法子，想着要借机解了她自己的禁足吧。

“二小姐这次是真的病了，并非假装的。而且二小姐的病，似乎还不是普通的病症。”春枝见慕锦月神色，便猜到了慕锦月所想，此时继续道。

“听说二小姐已是几日没有吃什么东西，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原本侯爷忙完了，是打算对二小姐家法处置的，但见二小姐如今病恹恹的神色，这才一时心软，让二小姐先养好身体再说。”

“可有问过李郎中，是否前去霜雪阁诊治过？”慕锦月听闻春枝此言，终于抬眸看了春枝一眼，沉声道。

“怪就怪在这里。”春枝继续道。“听春晖园的下人说，二小姐病了之后，夫人求了侯爷，曾带着吴嬷嬷去看过一次，出来之后便让丫鬟们守好霜雪阁，说无关人等不能进出，却并未请李郎中前去。”

“所以春晖园中的下人均在纷纷议论，说二小姐定是生了什么怪病，夫人怕传出去，这才不让郎中诊治的。”

慕锦月听闻春枝此言，不由得微蹙着眉头，沉吟了半晌。

慕锦月是了解赵氏对慕秋霜的宠溺的，若是慕秋霜真的病了，她绝不会放任不管。

可春枝说，慕秋霜是真的病了，并非假装，赵氏却并未请郎中前去诊治，这却就奇怪了。

难道……慕秋霜真的生了什么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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