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想要发财是很容易的事情，就算他已经记不得前世那些准确的时间节点，但就是买点四合院存着，到新世纪后，也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财富。

但何雨柱也曾想过，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了么？

他穿越一次，就为了睡几个娘们，就为了挣点钱，见识历史的发展？

他能不能不再成为历史的旁观者，而成为参与者？

何雨柱知道那样很难，但他想试试。

总不能白活过一世。

也正是因为有那样的野心，所以何雨柱才觉现在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煎熬。

何雨柱突然笑了，他对着段主任说道：“老师，我不想当副主任，你大概猜到我想干什么了吧？”

段主任听到何雨柱这般摊牌，终于也认真了起来。

段主任问道：“你就真的觉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娄小娥还在等你？就算有机会给你过去，你去了，你老婆孩子怎么办？柱子，你喊我一声老师，喊了几十年了。

老师也就跟你说说真心话。

你说你长得也就一般，也没什么让人一眼见喜的地方。

你怎么就知道娄小娥没变？

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你在我这儿，只要这两年咱们安稳度过，以你的能力，老师我再帮衬一点，再进一步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要真碰到机会了，说不定将来成就比我高。

可你要选择去找娄小娥·····”

何雨柱听段主任说到这儿，不由满头黑线。

他皱着眉头，幽怨的盯着段主任说道：“老师，你看我就像那么想要吃软饭的人么？”

段主任一愣，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段主任笑道：“那你跟老师说说你的想法。”

何雨柱踌蹰道：“先说好，这个是我瞎想的。咱们师徒随便说说，不带往外说的。”

段主任点点头，表示可以。

何雨柱把门锁好，然后才坐到段主任办公桌面前说道：“咱们现在这个厂子，就像个老人一样。身体已经老化了，还到处是毛病。别的不说，每年的养老费，咱们厂要出多少，医疗费又是多少？多少年轻工人，现在还是一家七八口住在一间倒座房里。

可是咱们的利润，可是多少年没有增长过了。甚至因为这个那个的拖累，利润方面还在逐年下降。

老师，我说的没错吧。”

段主任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何雨柱笑道：“柱子，我还真小看了你，一直以为你是闲懒散人，却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些方面。”

何雨柱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说道：“咱们厂如此，别的厂子也是如此。基本上大家都是这样。

这要关起门来过日子，自然没有问题。就像我家要是吃点什么好东西，要把门关起来一样，为啥？就是怕邻居嫉妒。

可要是有一天，大家都必须打开门了呢？到时候会不会攀比？会不会闹矛盾？

吃的好的不可能分给条件不好的邻居。那吃的不好的人家该怎么办？

要么就是努力挣钱，要么就是想法设法的把别人家的东西变成自己家的事情。

现在要是打开门看看，我们就是那个吃的不好的人家。

到时候咋办？

要么咱们给人家卖苦力，人家赏咱们一口饭吃。

要么就像那些遗老遗少一样的，把祖宗积累的家产，三瓜两枣的给卖了。

我想做的，就是想着给自己混一门能靠本事挣钱吃饭的手艺。”

段主任沉默了一会，消化了何雨柱说的这些事情，然后却是带着点迟疑的说道：“在轧钢厂不行？”

何雨柱摇摇头，叹息道：“太大了，掣肘太多。得花大精力用在平衡各种关系上。

别的不说，咱们今年要建两栋筒子楼，还有那么多养老钱，医药费报销。如果您要拿这笔钱去换个新机器，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段主任闻言苦笑道：“那我这个位置坐不了不说，搞不好我还得进去。”

何雨柱也是黯然的点点头。

这个不是可能的事情，而是段主任如果那样做了，就是必然的结果。

沉疴难医，说的就是这种问题。

就像改开后，像是轧钢下这种重工单位，也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的。

但到时候，轧钢厂还是拿不出给设备更新换代的钱来。

因为人习惯了过好日子，再想让大家还是回到公私合营劲往一处使的时候，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段主任摸摸下巴说道：“柱子，应该说你有这个危机意识是很好的，这是一个优秀当家人必备的条件。

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谈这些事情，并不是太合适的。”

何雨柱点点头，苦笑道：“我也知道，所以这也就是杨厂长那回批评我，我写辞职信又撕了的原因。总归还要再熬几年的。”

“嗯，以后这些话不要在外面说了，容易给你惹麻烦。”段主任轻声道。

如果说在这番话之前，段主任还只把何雨柱当成一个幸运星，当成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学生之外。

那么现在，段主任已经把何雨柱当成跟他志同道合的人了，也就是所谓的同志。

虽然两人选择的方向不同，但最终目的却是差不多的。

也就是让一部分人，可以站着吃饭。

何雨柱笑道：“那，老师，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个闲职，让我在你的庇佑下再混几年。”

段主任真想把茶缸子砸到何雨柱头上去，特么的，刚才洋洋洒洒那么一番慷慨激昂。段主任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最后竟然就是想偷懒。

段主任咬牙说道：“我在想要不要把你逐出师门。你就不能出息一下？明天再跟我说要偷懒也行啊。”

何雨柱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师，早一天，晚一天，不都要说。何必呢？”

段主任端起茶缸喝了一大口，想了一会说道：“行吧，要么让你跟老杨一样挂个顾问的位置。待遇按照副主任级别给你发。”

何雨柱狐疑道：“老师，这个顾问到底是干啥的啊？我看老杨天天跑这儿，跑哪儿，什么都管，什么都做不了主，这位置是不是就是养闲人的？”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段主任终于破防了，对着何雨柱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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