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扬全程从容不迫且逻辑缜密，楚枫都不免对她刮目相看。

“你很不一样。”

“我就当楚先生是在夸奖我了。”

“琪琪小的时候我给她请过钢琴老师，舞蹈老师，书法老师，各种老师都有，但她们除了在自己的领域有所成就外都毫无特色，要么看到我楚家人战战兢兢，要么阿谀奉承，要么木讷无趣，还有的妄想进入我楚家大门。”

“唯独你，敢反驳我，质问我，很特别。”

程清扬听着他毫不吝啬的赞赏，嘴角微抽。

为什么她觉得楚枫这台词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经常看到过。

脑子里闪过花里胡哨的封面。

她想起来了，是光光经常看的小说。

她担心光光过于性早熟，所以没收了光光的言情小说，她也看过里面的内容，那些霸道总裁对女主都是这么说的，类似于女人你很不同，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之类的。

当然，她可不会自恋到以为楚枫会喜欢她。

楚枫和他夫人是众所周知的模范夫妇，恩爱夫妻，楚枫从和楚夫人在一起后，迄今为止都零绯闻。

楚枫是只老狐狸，程清扬感受得出来。

她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而像楚枫这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弯弯绕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不喜欢。

程清扬背起包，“我想楚小姐今天也不会有空，就先走了。”

“刚才佣人说她在洗漱。”

“那是楚先生你让她们编的说辞吧，楚小姐现在只怕是不在楚家吧。”

以楚琪风风火火的性子，昨天俞博和她求婚确定关系，今天不得满世界宣告，甚至很有可能跟着俞博出门宣誓主权呢，怎么可能会上对她来说格外无聊的钢琴课。

楚枫微愣，随即赞赏扬唇，“程小姐果然很特别，也不知道当初程家是怎么错把鱼目当珍珠的。”

“楚先生倒也不必拐着弯告诉我你将我查了底朝天的事，这种事也不是只有你会做，只要我想，我能把楚家每个人都查得一丝不剩，不信的话，你可以继续爆我的信息试试。”

“听程小姐这意思，似乎很厉害，莫非程小姐还是一名黑客？”

闻言，程清扬眼底闪过幽光，“对你来说，只有黑客才能查到别人的信息吗？”

“对我来说好像是这样的。”楚枫不动声色接招。

两人你来我往，说的话都暗藏玄机试探。

周围的佣人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聊什么，但也都很佩服程清扬。

要知道，这楚先生虽说看着温和有礼，实际上除了楚家人外，他对谁都格外冷漠。

楚家的人往往最怕的不是看着阴沉吓人的楚瑜，反而是笑眯眯的楚枫，笑面虎，笑里藏刀。

可这位程小姐却能够和楚先生有来有回，甚至好几次都让楚先生哑口无言，不得不说，胆子太大了。

两人的交锋点到即止。

程清扬要离开，离开前，楚枫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E州最近不太平，要当心些。”

程清扬脚步不停继续走，很快便驱车离开。

在她走后，楚瑜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

“楚瑜来啦。”楚枫唇角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楚瑜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下，阴沉的视线扫过周围的佣人，“这里没你们事，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后，楚瑜果断双膝跪在地毯上，咚地一声格外闷，也格外响。

“你这是做什么？”楚枫慢条斯理喝着茶，完全没有要让他起来的意思。

“爸，是我办事不力。”

“你是办事不力吗？我看你是有私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琪琪的龌龊心思，我告诉你，这辈子在外人眼里你都只能是琪琪的哥哥，而在你们之间，你永远都是我养在琪琪身边的一条狗。”楚枫不急不缓，说出来的话却犀利如尖刀。

楚瑜暗自深呼吸，甚至连身侧的手都不敢攥成拳，只是低着头，掩盖住眼底的恨和不甘，最后说道，“我知道了。”

楚枫满意收回视线，“你觉得程清扬怎么样？”

“是个聪明又难对付的女人。”楚瑜简单概括。

“如果我让你娶她呢？”

楚瑜难以置信抬头，千言万语闪过，可却是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这种女人如果能够嫁入我们楚家，对我们绝对有助力，你觉得呢？”楚枫似笑非笑。

楚瑜清楚，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我明白了。”楚瑜垂首。

“不要让我等太久，下去吧。”

……

程清扬将车开出楚家别墅区，脑海里一直在回旋楚枫最后说的那句话。

E州不安全，楚枫说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

莫非他是想暗示她他已经知道她和俞博的身份？

还是说知道她是从E州回来的？

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程清扬心里满腹疑惑，可因为没有头绪，倒也没有再花费脑力去想。

反而是有另一个点她觉得有些奇怪。

在她威胁说要找出楚家每个人的信息时，楚枫最开始的反应不是生气，也不是诧异，反而是试探她身后是否有黑客，这点很奇怪。

难不成楚枫真的知道他们组织的事？

楚枫也是那个地方的人？

疑团一个接着一个。

程清扬发现自从她回到帝都后，周围总是充斥着各种谜题。

她打算开车回去，却接到了江家人的电话。

“程老师，我姐明天就要去E州比赛了，今晚我们打算做一顿大餐给她吃，我听说您之前也在E州待过，我妈不放心她过去，想让您过来给她讲讲E州的事，好让我姐能在E州待得安全些。”

就如秦逸之前说的那样，程清扬很难拒绝江家人。

再加上刚才江云明说这话的时候，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楚枫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下她也就同意今晚过去。

不过在去江家之前，她还要去见一个人。

依照约定，程清扬来到了秦家大宅，相同的地点和人物，罗雅丽此刻正坐在客厅上等她，耷拉的嘴角向下，看起来仿佛随时要爆发的样子。

听到佣人的通报，罗雅丽抬头看去，没看仔细，阴阳怪气的话倒是先一步出来，“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个狐媚子，勾引那私生子还不够，竟然连我儿子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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