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湖不小，山山水水之间多的是资源。

    可不止猴儿酒。

    符哲看看铁臂猴王，又看向阎闯：“四家三派中，风家擅炼药，符家擅炼器，而南月湖中灵药、矿材资源不少，阎宗师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从族中招揽几位不得志的炼器师，将南月湖中的炼器资源变成奇兵、异宝，再兜售出去！”

    风锦附和：“我也可以从族中找来炼药师，采药炼药甚至在南月湖中培育药材。”

    这世道什么最重要？

    一是人才！

    二是资源！

    而符哲、风锦背靠浑夕王城四大世家，不缺招揽人才的渠道，他们人微言轻，缺的只是获取资源的渠道。

    现在，阎闯掌握铁臂猴群，相当于变相掌握了半座南月湖的资源，只是不得其门，需要炼药、炼器方面的人才去挖掘去统合。

    “我们联合！”

    “往后各种资源都不会缺！”

    符哲眼神明亮。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无法证道先天，毕竟阎闯都行，他怎么可能不行？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应该为证道先天之后继续攀爬、进步的修炼资粮做准备了。

    “炼药。”

    “炼器。”

    “猴儿酒。”

    上官纪不甘人后，他指着屋外：“我那二师弟魏树九最擅星相、风水秘术，上观天星，下审地脉，可以辨别诸般矿脉特别是黑焱矿脉的方位。阎宗师掌握铁臂猴群，猴群当然无法开采矿山，但我们可以从外运送矿工进来，只让铁臂猴群进行看顾，大可以放心开采！”

    对上官纪、符哲、风锦而言单单阎闯这么一位先天神将不算什么，真正让他们愿意‘同流合污’的，是这位先天神将所掌握的‘铁臂猴群’！

    同样数量的铁臂猴群未必就比黑龙重骑强，可是，在南月湖，黑龙重骑就是火炬，走哪都是焦点，都要被针对。

    但铁臂猴群不会。

    这就是优势。

    有了这么一群铁臂猴群，在南月湖中就相当于有了地头蛇接应，在这基础上，再来开发南月湖中种种资源，不知轻松了十倍还是百倍！

    猴儿酒？

    只让铁臂猴酿造猴儿酒？

    不不不！

    那太屈才！

    大材小用！

    ……

    阎闯走了。

    带着铁臂猴王，以及被黑龙重骑抓捕又释放的一百头铁臂猴，回转铁臂猴山。

    屋内只剩下符哲、风锦、上官纪三人。

    一阵沉默后。

    符哲看向两人：“都不是外人我有话直说。二位刚才是跟阎闯虚与委蛇，还是真心想合作？”

    上官纪笑笑不语。

    风锦先出声：“一位新晋的先天神将掌握一支并无兽王的铁臂猴群，这不算大事，南月湖也并非什么紧要地界，我觉得这买卖能做。即使消息泄露出去，你，我，上官兄，想抽身自保，应该不难吧？”

    “不难不难！”

    上官纪脸上笑容更盛。

    他是九江院十佬亲传，别看他师父周顺排名最末，可那也是九院十佬，放眼整个浑夕王城都算人物。

    作为周顺门下第一亲传，轮背景，上官纪可不比符哲、风锦差了。

    这件事即使事败，最后王城追究也只是其他从犯以及主犯阎闯包括那群铁臂猴，他们三人最多吃个挂落，没什么大碍。

    都有背景！

    都有后台！

    于是胆子大，全不怕。

    三人相视一笑。

    ……

    “真要跟他们合作？”

    王正一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原以为会跟黑龙重骑大干一场，结果还真是‘大干一场’！

    大干特干！

    做上买卖了？

    “我们有资源，他们有渠道。”

    “之前不能合作，是因为人与兽殊途，无法沟通。现在有我充当桥梁，南月湖中数不尽的资源可以开采，都是人，他们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合作才是共赢。”

    阎闯点点头。

    不管上官纪、符哲、风锦怎么想，他反正是真心想合作的。

    正如这三人所言——

    “不止是猴儿酒。”

    “还有药材。”

    “还有矿材。”

    “还有精石。”

    “南月湖就是一座大宝藏，原先无法开采，现在可以，这对你对我，对上官纪等人，都有好处！”

    都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可万一黑龙重骑或是九江院其他精英中有人泄密呢？”王正一担忧，知道铁臂猴群经营南月湖的可不在少数，不止是黑龙重骑与九江院精英，南雄城中对此也多有了解。

    人多嘴杂。

    一旦传出，这买卖还做得成吗？

    “这不该我们来操心，符哲三人要是真心实意想做生意，他们自然会发动人脉去解决这些问题。”

    阎闯不管。

    退一万步说，即使符哲、风锦、上官纪当中有人爱名不爱利，铁了心就是要荡平铁臂猴山、拿下他这个‘人奸’，也没什么大不了：“要真是事不可为，我回我的檀谷王城，你领着铁臂猴群另起炉灶，天大地大，还怕无处容身？”

    “是了！”

    “这几天被黑龙重骑围追堵截，险些糊涂了！”

    王正一哈哈笑，念头通达。

    ……

    “师父！”

    星夜降临，夜半三更，阎闯、陈泽与程风笑偷偷会面，终于相认。

    “好！”

    “好啊！”

    程风笑拍拍阎闯，又拍拍陈泽：“我程风笑此生能有两個先天境的徒弟，不白活！”

    “都是师父教得好。”

    阎闯、陈泽都笑。

    程风笑也笑：“虚头巴脑！”他用手指点一点阎闯跟陈泽，“你们两个能成先天都是自身造化，我没帮上忙。”

    程风笑不居功。

    阎闯也好。

    陈泽也罢。

    两人名义上跟他是师徒关系，其实更像父子，就拿阎闯来说，早在去年年中从阎闯自创‘虎鹤双形’开始，基本就没他这个师父什么事，全都是阎闯自己苦修。

    陈泽就别提了！

    早早被阎闯作为内鬼按插在广陵学府中，早就没教。

    两人能证道，程风笑半点功劳都不敢占。

    实在有愧。

    “我跟师弟的底子都是师父打下，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最初的底子，如何能有现在的成就？”

    阎闯没跟师父在这方面过多探讨，说来说去，程风笑说的的确是实话，强行给他戴高帽就太虚伪，显得讽刺。

    是以，阎闯果断岔开话题：“我看过师父留在魏全那里的信，信上说，师父即将参加浑夕王城的征兵考核，怎么又成了历山派九江院的精英弟子？”

    “这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三人私会时间不多，程风笑言简意赅迅速概括：“我在参加浑夕王城征兵考核时，使的是机缘偶得的一杆‘雷火棍’，没想到这棍居然是历山派九江院十佬之一周顺的嫡亲兄长所用，其兄长早年间外出下落不明，通过这杆‘雷火棍’，周顺才知道兄长殒命在外。又见我为他兄长埋骨竖碑，于是动用权限，让我进了九江院成了精英弟子。”

    机缘！

    报答！

    就这么简单！

    程风笑随地捡到的奇兵居然就有这么大的来历，这是运道。

    他能在拾取奇兵之后为原主人埋葬，这是仁善。

    运道与仁善具备！

    于是，常人打破脑袋都进不去的历山派，程风笑莫名其妙就进了，而且一进去就是九江院精英弟子，且背后还有周顺这么一尊大佛罩着。

    善有善报！

    运道无敌！

    “师父行善事结善果，换作旁人，可未必会给一堆枯骨挖坟立碑。”

    换做旁人，即使被周顺发现，事后带人过去一看，周顺一瞧，这人拿了他兄长死后遗留的宝物却连遗骨都不愿意埋葬，那时，轻拿轻放夺回‘雷火棍’都算好的，一气之下怒而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程风笑虽曾为老顽固，死守旧派，死守武馆，但他作为昔日‘广陵十虎’之一，仁义道德却拉满，真不是吹的。

    “历山派贵为三派之一，掌门称祖，是浑夕王城的七大话事人之一。内分九院，每院都掌握一门真功，师父加入九江院，就有望得到九江院掌握的《九江滔海功》！”

    真功！

    直指战神！

    在浑夕王城——

    四家三派。

    唯有这七大势力掌握真功。

    其他的，即使被称为浑夕第八大势力的‘兽王城’，也没有哪怕一门真功。

    程风笑能加入九江院，真是大造化！

    “有什么望啊！”

    程风笑摇摇头，“我进入九江院后，得周顺关照，从藏经阁中挑了一门天级秘典《四海归一功》，取‘百川归海’之意，须从低到高、从弱到强，修炼四门同宗同源的内功，修成一脉为‘一海’，修成五脉共计十六门内功是为‘四海’，最终‘四海归一’，即为先天巅峰，战神可期！”

    《四海归一功》！

    这是九江院乃至整个历山派中都有盛名的一门天级秘典，它的优点在于，只要按部就班修成一脉一海，就有不小把握成就先天。其弊端在于，证道先天之后，开始着手修炼第二体系时，难度激增十倍百倍。

    “历山派中历年历代修炼《四海归一功》的不在少数，证道先天的比例堪称天级第一，但证道先天之后进步的速度却是最慢，停留在先天一阶的比例大的夸张。”

    “此外还有一个弊端，《四海归一功》证道先天的比例虽然大，但前期修炼慢、需求资源多，不少人从三四十岁开始修炼，苦修四十年，七老八十、老态龙钟，才能证道暮年先天！”

    程风笑四十好几，“我不求速成先天，能修成就已经满足。”

    他自知天赋一般、根骨一般，因此并不好高骛远不管暮不暮年，不管先天之后潜力如何，先稳稳修成先天再说。

    虚假的程风笑：勇猛精进！

    真实的程风笑：稳扎稳打！

    ……

    “《四海归一功》。”

    “一脉相承。”

    阎闯听完，觉得这功夫跟《龙象般若功》有些相似，都是门槛不高，都是循序渐进，都是修炼缓慢需要用命去熬。

    但不可否认，这种功法对于那些三四十岁终于意识到自身资质平庸的中年武人而言堪称绝配、首选。

    “《四海归一功》名头极大，整个历山派超过两成先天都是修炼此功成就，虽然之后进步艰难，多停留在先天一阶，却能极大增强历山派的中坚底蕴。”

    从《四海归一功》出发，历山派一代代天骄创造了一卷卷一脉相承可以契合《四海归一功》的内功，从低到高，可以任人挑选。

    历山派管控《四海归一功》的方式——

    一是层层传授。

    二是管控相应内功。

    “我得周顺关照，得到《四海归一功》前五层，可以修炼四门内功，并合成一海证道先天。又让我可以在藏经阁中任意挑选四门内功助我练成第一海。”

    程风笑对周顺十分感激。

    他虽然年近半百潜力不大，又选择《四海归一功》志向不高，但周顺并未因此就轻视、放弃，反而将《四海归一功》以及四门内功都给程风笑，有这样的条件程风笑完完全全就是先天预备役，证道先天的希望极大，最多就是七十岁证道还是八十岁证道的差别。

    “近半年来，我还在挑选《四海归一功》所需的第一套四门内功，磨刀不误砍柴工，想挑一脉最适合自己的内功不容易，得多花点时间。”

    程风笑摇摇头：“其实最契合我的，还要属《混元功》。”

    他从‘程家拳’再到‘形意拳’，拳法一脉精深，再转修《混元功》，完美契合，进展不慢。

    论契合，以拳术为根底的程风笑最契合的当属几乎是量身定制的《混元功》。

    但可惜——

    “《混元功》太孤立，我还需要三门一脉相承却更高深的内功。”

    “这几月来，我在历山派中尝试的起步内功都是参照《混元功》来，可全都不如，不能达到我的心理预期。”

    程风笑对照《混元功》去找内功，这当然难。

    但他哪里知道——

    《混元功》。

    《紫霞神功》。

    《先天功》。

    《九阳神功》。

    “我早已经创出四门一脉相承的内功，《混元功》是辛一，《紫霞神功》是辛五，《先天功》是庚二，《九阳神功》是庚五。”

    “四海归一！”

    “正正好好！”

    阎闯脸上露出笑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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