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管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都不说空话，事儿上见真章。”

  这样的东家闻所未闻，裴钧更觉前途一片光明，当即应承下来。

  吃过饭，翁晓晓给了裴钧十两银子，让他该买什么便买什么，回头报下账就行。

  小天出了事儿，账房空缺，如果只是庄子还好说，但作坊进出数目都很大，没有专职账房是玩不转的。

  只是这个人选就有些麻烦了。

  “春霞，去把小海小洋叫进来。”

  他们家的小厮不是只做小厮的事情，都是要学习技能的，识字是基本，能练武的练武，能算账的算账。

  就在春霞走出房门去叫人的时候，翁晓晓坐在桌前，略微沉思片刻后，便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道道题目。多数为基本的运算，最后两道是略微有些刁钻的难题，想考察一下他们理解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主子。”三人同时进来。

  “给你们半个时辰来做这套题，我想看看学习成果，答得好有赏。”翁晓晓没说考核的目的。

  两人拱手行礼，各自坐下，提笔答题。春霞负责计时并监考。

  走一个，便又得进新人了，翁晓晓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人选问题。

  伤兵中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子，等看过之后，若是还可以，招进家里来就是。有平安、顺遂在，安全问题上，翁晓晓已经没什么可多虑的。

  现在不差钱，也是该给庄子上安排个教书先生了，让适龄的孩子都来学，若有想考科举的也成，总归这是自己的老班底，培养成才后用着放心。

  捋清了思路，屋里的答题也差不多结束了。

  翁晓晓接过卷子，先扫了两眼，“小洋的字不错，值得表扬。”

  刷刷刷，翁晓晓很快就阅完了卷。

  “小海的计算准确率高，但是小洋善思考，那两道难题，做对了一道半。你们不会只是个小厮的，来的第一天我就说过这话。”

  两个少年，垂首静静地听着教诲。

  “小天出事，作坊那边需要个账房，小海过去接任，这个月的工钱开始上涨。”

  满脸笑容的小海站出来跪下，给翁晓晓磕头，“我会好好做事，回报主子的大恩。”

  他一个卖身的奴才，东家出钱出力地培养着，这么快就能成为账房先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以后挣钱多了，还能接济一下家里，不到万不得已，谁舍得卖自家骨肉，他并不怨恨爹娘。

  翁晓晓虚扶一下，让他站了起来。

  “你们是我的直接下属，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就是我。若受人欺负，我义不容辞地替你们出头。可若是你们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我这里先容不下。小天是前车之鉴，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小的们不敢。”小海、小洋诚惶诚恐，又跪了下去。

  “起来吧。小洋你善思考是长处，但是计算能力不行，自己想想是运算能力差，还是心理素质差？找到原因，对症下药。有能力就不愁没位置！”翁晓晓把最后一句说得很慢，也很郑重。

  “是，主子。”

  翁晓晓点点头，“收拾出一间宽敞的屋子来，给裴管事和小六两个住。小海，你把行李收拾好，明天我送你过去。”

  交代完这些，翁晓晓就回了自己屋，把刚才想好的事情一一记录了下来，事情多，还是记下比较保险。

  ......

  第二天吃过早饭，翁晓晓领着一行人就出了门，到了庄子上，直奔作坊。

  翁晓晓跟小海换上工作服，让刘大娘领着他俩进去四处查看了一番。

  时刻监督检查那是必不可少的，翁晓晓常常不打招呼就过来突击检查，这样才能发现存在的问题，如今已经整改了不少，只需要保持下去，照规程办事。

  “东家，小花还会来上工吗？她的位子怎么办？”刘大娘凑近了低声问道。

  小花能干，已经是一道工序的管事，她不在，作坊的活却不能停。

  “大娘，先找合适的人代替小花吧，等案子完结后再说她的安排，她家里你们多照应些，庄子上没什么闲言碎语吧？”

  刘大娘尴尬地笑笑，出了这种事儿，怎么会没有闲话呢！

  翁晓晓会意，没再多言，谁也管不了别人的口舌。

  “小海以后就是作坊的账房了，您把账房钥匙交给他吧。”

  小天出事被押送走之前，钥匙就交给了刘大娘暂管。

  “是，我这就回屋拿去。”

  她就说东家不能不管这边，感情是没顾得上来，这么一大摊子事情也是难为东家了。

  家里有每个月底汇总的账目，这边放的是日常明细账，一笔笔进出都记得清清楚楚。翁晓晓一边翻看一边给小海解释。

  每日记录的大同小异，只要不漏项，细心一些，便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只是，再专业的人也需要一个熟悉工作的过程。

  “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我去伤兵那边走走。”翁晓晓说完就走了出去。

  跟刘大娘说了一声就离开了作坊。

  ......

  还未走进院子里，就听到了锯木头的声音。

  “翁公子。”周正迎了过来。

  看着锯开的木板，翁晓晓很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态度，“这都开始了？不错。”

  田里的农活好些人都干不了，锯木头，打打下手还是不难的，周正笑笑，“大伙儿闲着也是闲着，有点事情做才好。”

  “先做你们用的拐杖、轮椅，再有时间就给乡民们做点小家具，就当练手了。只要做工好，以后的成品让裴管事拿出去卖。”

  裴钧成了管事，好些人还不相信，从翁晓晓嘴里说出来，再没人怀疑真假。

  “那感情好。”

  能赚钱怎么都是好事。

  “我过来是送小海的，他以后就是作坊的账房。需要支钱购买什么就去找他，只要是正当的花用，都没问题。”

  不做什么事情，吃喝不愁，哪里还需要什么花用？但周正也不敢把话说满了，忙笑着应下。

  “我院里缺人，想选两个年岁小些的去做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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