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你在看什么？”宋二染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凌淼淼被拉回思绪，回头朝他笑了笑，“没什么。”

  看美人呢，但她才不要告诉宋二染，免得阿染也被吸引去目光。

  那三个女子实在太好看了，尤其是那黄衣女子，美傲不可方物，让从来都没有容貌焦虑的她都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今天的月亮真好看！”宋二染没有追问，感叹了一句后，便悄悄牵住了凌淼淼的手，抬头看向月亮。

  “是呀！”凌淼淼附和一声，也抬眼望月。

  视线扫过对面画舫的时候，感觉对面的人也在看她。

  定睛看去，那三个美人早已经进了船舱，不见身影。

  可能是错觉吧。

  管他的，自己刚刚都偷看别人了，就算别人也好奇看看她，那又有什么关系。

  游湖赏月看景，亦，赏美人。

  画舫沿着整片东城湖游了一圈，不仅可以看见圆月，湖景，还能看看沿湖岸边的热闹景象。

  一圈下来，约莫用了半个时辰。

  等船靠岸，他们的租船时间也就到了。

  一家人下了船，再次去到和马晓梅约好的茶摊旁边。

  但一样没见到马晓梅的身影。

  就在凌淼淼怀疑，马晓梅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没见到人，所以自家人租船游湖去了，的时候。

  一群男男女女从她身边走过。

  讨论着什么，“大好的日子寻死，真是晦气。”

  “唉！也真是可惜了……”

  “是呀，那男人自己找死的，就不该救他，平白搭上了自己的命。”

  “诶，你刚才说死的那个是谁来着？”

  “是衙门里的马捕头，她平时为人还是很不错……”

  “你说什么？”凌淼淼听见那一群人的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上前就拉住了一个人问：“你说谁死了？”

  被拉住的男人吓了一跳，她旁边的女人赶紧上前拦住凌淼淼，一边试图从凌淼淼手中扯过男子。

  一边说：“马捕头，说的是马捕头，她在前面救人，死了，你快放开我弟弟。”

  宋二染几个也紧紧抓着凌淼淼，不让她冲动乱来。

  凌淼淼闻言，放开那男人，转身就要去女人所指的方向。

  宋二染等人听见马晓梅死了，也都震惊不已，手下一松，就被凌淼淼挣脱跑走了。

  于是他们也赶紧跟上。

  约定地点往前好一段，东城湖水连接城外河水的流域。

  一座石桥下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多人。

  围观人群的议论声吵吵闹闹的，根本听不见里面的情况。

  但隐隐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

  凌淼淼不顾人群，生挤硬塞的，费了好大力气挤进人群最里面。

  被刚刚听到的消息吓到了，完全忘了可以用水灵术法让大家无知无觉的把路让开。

  就好像那天在马晓梅家门外的小巷子里一样。

  挤进人群才看见最里面，被人围着的，但人群又自觉空出一块来的正中间。

  地上全是水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浑身湿漉漉的，衣裙贴身，散乱的头发遮了半张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无声无息的躺在那。

  旁边，是南舟跪地撕心裂肺的哭喊。

  “老天啊！你怎么能这样！好人没好报啊！”

  马香儿爬在女人身上，神色担心害怕地一边摇晃她，一边无措问：“娘亲，你怎么了？娘亲，你快起来，你不是说带我去游船吗？”

  人群里，胡辰死死拽住一个男子，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许走，你不许走，你赔我妻主，都是你……”

  凌淼淼瞧见这些，柳眉皱得能夹死苍蝇，喉咙里突然梗得难受。

  看着地上的马晓梅，她脚步僵硬的一点点挪过去。

  看见凌淼淼的到来，胡辰和南舟立时眼睛大亮，顾不得那要逃离的男子，也顾不得哭喊。

  惊喜道：“凌大夫你来了！你总算来了，快救救妻主！凌大夫……”

  只看马晓梅躺着的状态，凌淼淼心里便已经有数了。

  但她还是不敢置信的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探了鼻息，摸了脉搏，用水灵术法查看她身体的一切机能……

  全都，没办法了。

  无论是神水，还是术法，都能治病养人，可就是救不了已经完全断气的人。

  她，救不了她。

  收回手，站起来，微不可闻的哽咽了一声：“救不了了……”

  心中愧疚油然而生，她应该在约好的地方多等等的。

  如果没有先带着家人们去游湖，那么肯定来得及救马晓梅。

  都是她的错！

  旁边人群的议论，胡辰南舟的哭求，都如嗡鸣让凌淼淼听不真切。

  想起马晓梅待她的真诚，她从未有过的，陷入了自责中。

  直到逃跑男子被宋二染一把丢在马晓梅尸身旁边。

  男子一脸害怕又理直气壮的喊着，“我又没叫她救我。”

  凌淼淼闻言瞬间从悔恨中清醒过来。

  一把掐住男子的脖子，将人提起来，眼眸冰寒语气冷厉，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男子被掐着脖子，呼吸困难，却还是狡辩。

  “本来就是！我跳下湖，本是想看……想看孙娘子和周娘子谁会救我，谁救我，我就嫁给谁，是她自己多管闲……”

  “咔嚓”一声，男子话没说完，脖子便被拧断了。

  与此同时，凌淼淼“噗”地一口血喷出来。

  “淼淼！”

  “妻主！”

  杀人，反噬。

  但即便伤及己身，凌淼淼也容不下世间，有这般不知感恩的无耻小人继续活着。

  手松开，男子如烂泥般落地。

  而凌淼淼自己也因反噬伤重，摇摇欲坠。

  在还未倒下去时，宋二染便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眼睑颤了颤，看见宋二染惊惧的神颜出现在面前，确定自己将会很安全，凌淼淼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在晕死过去之前，还不忘奄奄一息地告诉宋二染，“我休息一下就好。”

  免得夫郎家人们过于担心。

  “都让开！都让开！”人群外围，维持秩序的捕快们来了。

  无关人员被驱散。

  马晓梅和她的夫郎女儿，还有被凌淼淼掐死的那个男子都被带去了县衙。

  凌淼淼虽晕过去了，但她当街杀人是在场百姓全都有目共睹的，自然也要被带去县衙。

  不过是宋二染不许任何人靠近，亲自抱着去的。

  凌家全家人也都焦急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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