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不会被尿憋死。

  真遇到自己想要的物件，陈建业想方设法都会把它弄到手。

  至于手段光不光彩。

  陈建业不在乎。

  更何况是溥农咚先坑他。

  陈建业初进黑市的时候，有人眼热他手里的物资，陈建业痛下杀手，可没有半点客气。

  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德底线，这便是陈建业的态度。

  “要不，再添二十块钱？”

  溥农咚看着杨浩明，小声问道。

  他都不敢问陈建业，知道这小子不好说话。

  “溥大叔，规矩就是规矩，咱们圈里订那么多规矩，为的就是不吵吵，办啥事都有个准则。”

  “万一出了事，也方便评理。”

  “你现在不讲规矩，小辈也帮不了你啊。”

  杨浩明推让。

  他一直是陈建业这边的人，怎么可能帮溥农咚。

  “再加十块钱也中啊，陈爷，咱诚心诚意的卖，你相中了，加十块钱你高兴我也高兴，能咋的呢。”

  溥农咚又看向陈建业，软语相求。

  “加不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陈建业表情冷淡。

  生意就是生意，不掺杂别的东西。

  要是溥农咚老老实实按规矩做事，六十块钱把青花瓷碗转手出来。

  等交易完事，溥农咚再讨要十块钱，讨个喜头，陈建业不介意送他十块钱。

  十块钱对他来说，算个屁啊。

  但现在，陈建业一分都不想多给。

  “溥大叔，咱们按规矩办事，要是觉得为难，大家都不守规矩，怕是以后这门生意没法做。”

  杨浩明再次提醒。

  “行吧。”

  溥农咚叹了口气，双手从壁柜上取出瓷碗，递给陈建业：“陈爷，好眼力啊。”

  “多谢。”

  陈建业双手接过瓷碗，表情平淡。

  他低头目光落在瓷碗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青花瓷双龙夺珠的瓷碗，比他之前拿下的鼻烟壶和鸟笼都要珍贵。

  鼻烟壶和鸟笼属于比较小众的享乐之物。

  能不能卖出高价，看缘分。

  但青花瓷器这玩意，任何时候都非常值钱。

  当即，陈建业把青花瓷碗放进布包，又掏出一摞钱，当场拿出六张大团结，递给溥农咚。

  杨浩明则从布包里面拿出交易书，双方结清所需之物之后，各自签字摁手指。

  “溥大叔，咱们第一笔交易完事了。”

  “你这里的物件还继续卖吗？”

  陈建业收好交易书，笑着问道。

  顺利交易青花瓷小碗，陈建业心里一片舒畅，连带说话都温和许多。

  “卖，当然卖。”

  “陈爷，你看中啥玩意，只管跟我说。”

  溥农咚重整旗鼓。

  虽然买了件真货出去，自己亏了。

  但要是陈建业吃到了甜头，以为自己眼力好，继续买。

  卖几件假货出去，溥农咚还有得赚。

  “这玩意什么价？”

  陈建业重新打开手电筒，落在某件古玩上。

  “这个数。”

  溥农咚比划手势。

  “这个呢？”

  陈建业移动手电筒灯光。

  溥农咚继续比划。

  两人这么一问一答，陈建业手电筒的灯光，落在玉扳指上：“这个扳指多少钱？”

  “这个......嘛，这个......”

  溥农咚手势都比划出来了，嘴里的话却硬生生掐断。

  他谨慎的看向陈建业，心里有些发怵。

  莫非陈建业又发现扳指是真货？

  如果自己正常报价，陈建业又要买，那他卖还是不卖。

  溥农咚吃了一次亏，心里对陈建业有些阴影。

  “怎么了？”

  陈建业平淡问道。

  “陈爷，你别玩我了，咱们今晚到此为止吧。”

  溥农咚想了想，决定歇业。

  不做陈建业的生意。

  他不确定，陈建业是否确定扳指是真货。

  就像之前杨浩明无法确定，溥农咚这些藏品中，哪件是真货，哪件是假货。

  所以杨浩明干脆不买。

  不买就不会亏。

  现在轮到溥农咚，所以溥农咚干脆不猜，不卖就不会亏。

  “啥意思，我还想买几件好货呢。”

  陈建业有些不爽。

  暗道溥农咚真玩不起。

  自己才买了一件真货，就不跟自己玩了。

  什么人啊。

  “陈爷，您在我这儿买了一件好物件，够用了。”

  “咱小门小户的，经不起你折腾。”

  溥农咚服软。

  “溥爷，我只是对古玩比较有兴趣，没有折腾你的意思。”

  陈建业好生解释。

  “我知道。”

  溥农咚把布帘拉起来，遮住靠墙的壁柜，转身笑道：“陈爷，有烟没？来一根。”

  陈建业拿出牡丹散烟。

  四人来到门外。

  “陈爷，之前我轻视了你，你是高手。”

  溥农咚抽着烟，感叹道。

  六十块钱就把传家的青花瓷碗卖了，溥农咚心里那个疼啊。

  “什么高手，瞎买的。”

  “瞅着顺眼我就买了。”

  “本来想多在你这里买几件，你不给我机会。”

  陈建业吐出一口烟雾，笑着道。

  “我这儿庙小，可不敢让您这尊大佛进来。”

  溥农咚自嘲道。

  几人闲扯了一阵。

  陈建业告辞离开。

  三人推着自行车，走出大杂院。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建业，那个瓷碗是真货？”

  杨浩明迫不及待问道。

  虽然他看到溥农咚的表现，有很大概率确定青花瓷碗是真货。

  但他还是不敢完全确定。

  “应该是吧，我有八九成把握。”

  陈建业从布包里面摸出青花瓷碗，递给杨浩明。

  “哎呦，你双手拿稳啊，别掉了。”

  杨浩明赶紧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接过瓷碗。

  邱继斌用手电筒为杨浩明照亮瓷碗。

  “嘶，这玩意好像真的是真的。”

  杨浩明手指轻轻抚过瓷碗边缘，青花图案，碗底等部位，忍不住嘶哈说道。

  “什么真的是真的，简单点说，你断定是真的还是假的？”

  邱继斌不满道。

  他也迫切想要知道最终结果。

  “我跟建业一样，只能说这个碗有八成是真的。”

  “摸上手圆润如水，碗壁晶莹，青花图案发色饱满，啧啧啧。”

  杨浩明抚过青花瓷碗，一脸享受。

  仿佛老色鬼欣赏绝色美人。

  “我去，那建业你这回赚大了啊。”

  邱继斌惊叹道：“第一回就让你逮着一个真货，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哈哈，多亏了你俩帮忙，要不然我有运气也是白瞎。”

  陈建业谦虚道。

  拿到好货，陈建业心里确实很感谢两位发小。

  杨浩明帮他找到了渠道。

  邱继斌则在关键时刻，稳住了局面。

  能正常交易，用钱购买自然是最好。

  顺顺利利拿下青花瓷碗，两人都有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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