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朱秋月看到赵总挽着楚先生，越走越远后，便看了何敬云一眼。她当然知道，赵总那小两口，这是在给她创造机会。

  可是，该怎么把握住这个机会呢？

  朱秋月不得而知。

  自从进入天云集团以后，理性严谨的行事风格，几乎贯穿了她的整个职业生涯，并使她因此脱颖而出，成为赵子衿的秘书。

  这一行事风格，也深刻影响着她的日常生活，使得她不太懂得，该如何向何敬云这样的男孩子，表达爱意。

  像赵总那样？为爱不顾一切？勇敢告白？

  额……

  朱秋月觉得：告白应该是胜利的冲锋号，而非进攻的号角！现在，敬云对自己，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如果贸然告白，反而，会把对方推得远远的！

  但是，如果毫无行动，对方也不可能自己贴上来……

  何敬云注意到了朱秋月的目光，也发现了她脸上的犹豫。他觉得：可能是秋月姐，不太想在这样的场合，与自己并肩行走。于是，他便问道：“秋月姐，要不我们前后错开一点距离，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误会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已……

  朱秋月内心，欲哭无泪，她只好说道：“我们还是这么走，嗯……先四处逛逛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暂时不饿的何敬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暂时没有！”

  何敬云坦率的回答，一时间，令朱秋月有些不知所措。但凡对方随便回答一样小吃，哪怕是胡诌一个喜好，她都能当即，回应对方一句“是吗？那我请你吧”，这一类的话。

  可偏偏……

  好一个“暂时没有”……

  朱秋月听得出来，何敬云话中的意思：他还不饿！

  可如此一来，朱秋月就有些尴尬了，她只好随手指了一家摊子，道：“我蛮喜欢炸豆腐片的，前面正好有，我们一起去尝尝，怎么样？”

  “行啊！”

  二人走到摊前，摊主大娘见状，冲着何敬云，招呼了一声，“小伙子，给你女朋友，买点炸豆腐片呗！”

  何敬云慌张地看看摊主，又看看朱秋月，连连摇手道：“您误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何敬云觉得：自己要是解释得晚了，又该引得秋月姐不悦了。

  闻言的一瞬间，朱秋月的内心，很不是滋味。

  是的，她确实不是何敬云的女朋友；可是，对方如此迅速地否定，还是让她心里很难受。

  这种话语，不禁令她，沮丧地心想：敬云非常在意，我们彼此之间的边界感……

  男女之间，倘若对彼此有好感的话，总会在尊重对方的前提下，想着消融彼此的边界感，与对方走得更近。

  可是，此刻的朱秋月，误解了何敬云此言的意图，觉得对方并不喜欢自己，所以始终在保持，明确的边界。

  朱秋月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以平静的语气，道：“要两份，谢谢！”

  摊主大娘熟练地做着炸豆腐片，含笑的目光，来回在朱秋月与何敬云身上晃悠。阅人无数的她，当然看得出来：这姑娘暗恋着这个傻小子。

  她便笑道：“小伙子，现在不是女朋友，以后，说不定就是女朋友呢，对不对？”

  “对……”

  何敬云险些顺口回答，发觉问题的严重程度后，赶紧改口道：“不对！不对！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朱秋月把头埋得更低一些，沉默地看着小摊上的食材作料，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哎呦！你这话说的，有哪个女孩子，天生是你女朋友啊？都是从普通朋友，发展而来的嘛，难道说，你就没想过，谈个女朋友？”

  “额……”

  何敬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是想过，只是，也没遇见过，比较……”

  何敬云没有说完的话是“比较聊得来的……”。

  他当然知道，身旁的秋月姐，就和自己很聊得来。可是，对方对自己，显然没有那个意思啊！

  他如果把话题，往那个方向上引，岂不是会搞得对方很尴尬？

  何敬云不想让秋月姐感到尴尬，他想竭力维持好二人的关系现状！

  朱秋月则希望，二人的关系，能更进一步：不止于聊天搭子，而是能成为暧昧对象，乃至真正的对象（情侣、恋人之意，与象棋无关）。

  “哎呀！不过怎么说，遇到合适的人，多接触接触，总会有机会的！姑娘，要加油……”

  摊主大娘笑咪咪地看着朱秋月，问道：“啊不，要加什么料吗？”

  朱秋月重新抬眼看向二人，点头道：“会的……额，我的意思，加的！”

  ……

  朱秋月接过两份炸豆腐片后，将其中一份，递给何敬云。

  “额……秋月姐，我真不饿！”

  “不饿也拿着！光我一个人吃，我吃不下……”

  何敬云笑问一句：“那你还点两份？”

  朱秋月心中愤愤地骂了一句：喂给呆子的！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磨磨唧唧的……一个大男人，即使不饿，这点东西，还是吃得下的吧？”

  何敬云只好连连点头，将一份炸豆腐片，接了过来。

  朱秋月便道：“我们边走边吃。”

  何敬云继续点点头。

  看着他这副愣愣的样子，朱秋月笑了一下，歉声道：“怎么？被我吓到了？不好意思啊……我平时和同事交流时，偶尔会有一点强势……偶尔……”

  很多时候，女孩子过于强势的一面，会显得很没有魅力；所以，朱秋月在竭力地挽回形象。

  罕见地看到秋月姐支支吾吾的样子，何敬云笑道：“能理解，我偶尔也会这样。秋月姐这个样子，还是蛮有意思的……”

  “是吗？你难道更喜欢我强势一点？”

  “不，我是说你，吞吞吐吐的样子……”

  朱秋月心中哭笑不得：那是因为，我在害羞啊……你怎么能喜欢我害羞的样子呢？我不可能随时随地害羞的啊……

  朱秋月觉得：能做到这一点的，大概只有赵总，尤其是面对楚先生时。

  至于朱秋月自己，更多时候，还是偏知性的；即使内心波涛汹涌，在面部表情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正当朱秋月思考着，该如何回应何敬云时，一个女花贩迎面走了过来，“帅哥，给你女朋友买束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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