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秦某如今已非朝廷之臣，一切悉听尊便。”

  秦鸣鹤对李杰回应，朝廷已然辞退了他，他亦无处可去。原打算在友人诊所行医，既然李杰看重于他，他又何尝不愿意。

  倒不如追随李杰，秦鸣鹤原本就是为了学有所成以报效朝廷，既然朝廷不再需要他，那么辅佐太子殿下亦是同样的道理，毕竟太子殿下乃是正统皇脉。

  李杰满意地点点头，秦鸣鹤的应允让他省却不少烦恼，他开始为秦鸣鹤规划合适之地。

  李杰与秦鸣鹤继续交谈，随后吩咐高延福安排事宜。

  “委屈秦大夫了，薛老尚在我太子府疗伤，还请秦大夫暂居此处，待薛老痊愈，我再为你安排新的住所，那时，你将拥有自己的门徒。”

  李杰对秦鸣鹤言道，他计划中的新住所自然是指燕子山。所有优秀的资源，李杰都希望用在燕子山的孩子们身上……

  秦鸣鹤连连谦逊，言不敢当，能得李杰之敬重，是他自朝廷中枢脱身以来，遭遇的无上幸事。

  高延福已妥善安置秦鸣鹤的居所，随后秦鸣鹤与李杰又去探望薛元超。

  薛元超尚在昏迷之中，横躺于李杰府内，此状乃是失血过多所致。

  “秦神医，薛老此状，何时方能苏醒？”

  李杰问秦鸣鹤，担忧薛元超能否安然醒来，有无性命之忧。

  “殿下，薛大人已无大碍，料想明日方可醒来，届时体弱，需精心调理。”

  秦鸣鹤答道，薛元超主要因失血过多，其他并无他患。

  往后只需悉心调养即可，幸亏救治及时，薛元超才脱离险境。

  李杰点头应是，只要生命无忧便好。如今刘仁轨陨落，裴炎逝去，长安城不能没有薛元超。若再失此人，长安将无人能镇。

  秦鸣鹤遵照高延福的安排入住，居所离薛元超不远处，便于照拂薛元超的状况。

  李杰独自回房稍作休憩，原打算告知薛元超裴炎之事，从薛元超车夫口中听闻，想来薛元超已然知晓。

  “裴炎啊裴炎，早劝你勿恋洛阳，你偏要固守那险地。”

  李杰轻叹，当初裴炎赴洛时，李杰曾告诫，若遇危难即回长安，岂料裴炎为助李杰，更不愿离开洛阳。

  此事让李杰耿耿于怀，若裴炎如刘仁轨般，或许心中尚能宽慰。但裴炎却暗中护持，使李杰更为悲痛。

  “裴炎遭难，不知上官婉儿现状如何？”

  裴炎的厄运，令李杰想起上官婉儿，一旦暴露，她亦难逃一劫。日后须设法让她尽快来长安，洛阳太过危险，武则天身边犹如虎穴。

  诚如古人云，伴君如伴虎，此刻上官婉儿正是如此处境，暴露即意味着灭亡。

  李杰怎能忍心爱人久居险地？

  此刻尚无法接走上官婉儿，需待良机。

  李杰沉思片刻，提笔于纸，记录下裴炎多年来为国的付出，末句写道：“有些人虽生犹死，有些人逝去，却永存我们心间”……

  在这篇悼念裴炎的篇章中，李杰不仅指责了武曌，还对整个大唐朝廷进行了严厉的批判。

  在武曌的威权笼罩下的洛阳宫廷，犹如一座死城。

  “高延福，将这篇送往刻印坊，明早务必见报。”

  李杰吩咐道，这篇文字辛辣如刀，以杂文之笔，悼念着裴炎，同时也是一篇犀利的檄文。

  次日，文章一出，犹如巨石激起千层浪。

  长安城的民众沸腾了，他们对裴炎怀有深厚的情感，裴炎在长安的种种善举深入人心，哪个百姓不对他心生敬爱？然而这样的人物竟被武曌草率地处决，连洛阳朝廷的审判都绕过了。

  百姓怎能不愤慨？如此贤能之臣，为大唐付出一生，却落得这般结局，世间还有何公正可言？

  “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武氏狠辣至此，洛阳朝廷竟无人制止，真是母鸡都要飞天了。”

  “兄台骂得好，妇人执掌朝政，这还是大唐的朝廷吗？恐怕要变成武家的天下了。”

  “听听殿下这句，有的人活着，却如同死去，如今的朝廷官员便是如此，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

  “再看下一句，有的人逝去，却活在我们心中，说得真好，说的就是裴大人，尽管大人已逝，却永存于我们长安百姓心中。”

  裴炎去世的消息传出，百姓纷纷谴责洛阳官员的无作为，痛斥武曌残害忠良。

  这股源自长安的风潮迅速席卷洛阳，尽管裴炎在洛阳丧命，但消息却从长安传来，洛阳的民众才得知此事。

  洛阳城的居民也彻底骚动，他们竟有如此恶魔般的女子，连老臣、功臣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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