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

  这话说得她耳根都跟着烧红，抿了抿唇瓣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出声，憋着不理他。

  偏开头。

  程楚骁耐着性子，看着怀中脸颊耳根红了一片的小姑娘，长指在她红彤彤的耳垂上拨了拨。

  她兴许觉得痒，要躲。

  不过还是适可而止，闹着闹着撩出火来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他抬手，两指捏住她的脸蛋，换了个问法：“想要什么？”

  两人对视了会儿。

  没再绕弯子，沈知念抬手圈住他的脖颈，“想要什么你都给吗？”

  “给。”他答应得很爽快。

  “想要宝宝。”

  “不行。”

  “……”

  她抱着他晃了晃，有点撒娇的语调，“我保证，就算是有了宝宝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冷落你的，我保证。”

  他没说话，这代表应该是有点动摇。

  “好不好嘛。”

  “你最好了。”

  程楚骁会动摇的原因还是和她有关，他实在有点受不住她三天两头忽近忽远。

  他对养孩子没兴趣，觉得身边有她一个已足够，从未想过他们会有一个孩子。

  但这是她期待的。

  若是不答应，还不知道日后她会怎么折腾。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如她所愿。

  ……

  备孕过程顺其自然，沈知念觉得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有，但是没想到……

  会来得这么快。

  程安乐约她出门旅行，她答应后跟程楚骁说的，哪里会想到他不同意，她便道：“我都已经答应她了。”

  “那你现在再拒绝她一下。”

  “原因呢？”

  “你说你有了。”

  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口一句，“哪里有这么快……”

  他唇角弯出了点笑弧，挑眉：“你怀疑我的效率？”

  这不是效率的问题吧……他们才备孕没多……久？

  等下，她生理期好像推迟了。

  话说到这里，她连忙去卫生间拿了验孕棒，看到两条杠出现的时候她先是惊喜了下，脑海中又想起程楚骁的表情，他怎么跟提前知道了一样？

  从卫生间出来。

  程楚骁听到动静，朝她走了过去，“怎么样？”

  她露出点失望的表情，摇了摇头。

  “没有？”

  “嗯。”

  他觉得有些奇怪，她下一秒说，“伸手。”

  他照做。

  她把手中东西放在他手上。

  验孕棒。

  上面是——两条杠。

  他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心脏猛地跳了下，移开视线看向她，她刚刚失望的表情一闪过去，眉梢眼底都蓄满了笑意。

  有了。

  有了！！！

  沈知念看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又皱皱眉头，“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程楚骁晃神了下，这几日看了不少孕妇生产的信息，不免会担心她到时候是否也会经历痛苦，但没想到她如此敏感察觉到，便用句玩笑话岔开了，“我接下来要禁欲很久，你换做是我你会开心？”

  她被他逗笑。

  接下来，去了医院，医生说宝宝发育指标正常，让他们安心养胎。

  程楚骁提前为她准备好了孕期营养师，孕期瑜伽老师，还特地准备了两个儿童房，两个布置天差地别，等宝宝出生再让宝宝自己挑。

  幸运的是，整个孕期沈知念只有临生产那个月难受些，宝宝很乖，没有折腾她。

  程楚骁将办公地点挪到了水月湾，全程陪伴她待产，以及——好好做胎教。

  九个月后，宝贝顺利出生，男孩，程楚骁给小宝贝取名程瑾深。

  小名，瑾宝。

  【宝宝日常】

  瑾宝出生后，水月湾天天都很热闹，除了宝宝‘咿咿呀呀’的声音，天天有人不间断地来看，当然，跑得最勤快的还是属程安乐和沈羡。

  瑾宝一岁多，小奶音逗得家里笑声不断。

  叶翎经常会趁着程楚骁不在家时到别墅看看小家伙，给他带很多小玩具，临走时总是不舍，有时眼眶还是红红的。

  沈知念听她说，小瑾宝和程楚骁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想她大概是想起了程楚骁小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后悔中度过。

  后来她没忍住，还是问起那件事。

  叶翎有些哽咽，“我也不想，可当时……我也没办法。”

  家族施压，都认为程楚骁是灾星，那段时间她同样崩溃，在把他送走后她积郁成疾，产后抑郁把她折磨得痛苦无比，后来做了好久的心理治疗才走出来，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便也不愿再回忆。

  叶翎离开后，沈知念脑中想着她的话，一手握着小瑾宝白胖的小手逗他咯咯笑，只是心情复杂。

  叶翎心里也很清楚，在她放弃程楚骁的那一刻，她就不配做一个母亲了，也没办法奢求他的原谅，所以在她心里，大约是愧疚大于爱的。

  其实已经造成的伤害，很难用弥补二字掩盖。

  她想用爱填满他。

  她眉眼弯弯笑着，“宝宝，爱爸爸。”

  瑾宝挥舞着小手小脚，小奶音软糯可爱，跟着妈妈重复：“爱爸爸。”

  程安乐当然不会错过瑾宝这么可爱会学说话的阶段，拿来好多玩具‘贿赂’小瑾宝，恰好那日沈羡也在，便要他来展示她的教学成果。

  教了那么多遍的‘舅舅，丑’，应该已经形成说话记忆了吧。

  程安乐把小瑾宝抱起来，指了指正在喝水的沈羡，“宝贝，来，叫舅舅。”

  小瑾宝不仅会叫，还叫得好甜，“舅舅。”

  后面没听到，程安乐也并不避讳，直接当着人面就教，“舅舅，丑。”

  小瑾宝伸出一根小手指，指向沈羡，又奶又软，“舅舅，好看。”

  沈羡笑得不行，立马要给瑾宝发红包，‘嘲笑’程安乐，“你以为我外甥也和你一样没眼光吗？”

  他又看向瑾宝，“宝贝，姑姑才丑，对不对？”

  瑾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程安乐，“姑姑，好看。”

  沈知念在一旁看着三个活宝在那儿逗乐，对瑾宝的答案倒是不觉得稀奇，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他小小年纪便已经被迫get了端水技能。

  程安乐当然没有就此罢休，笼络小团子，“那姑姑和舅舅比你觉得谁更好看呢？”

  小瑾宝看看程安乐，又看看沈羡，最后小手指一伸，指向一旁看戏的沈知念，“妈妈更好看！”

  沈知念盘着双腿直起身子，朝着小团子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小家伙乐得眼睛眯起来，学着沈知念的动作用小肉手往唇上拍了两下，然后扬出去，是给妈妈加倍飞吻的意思。

  沈羡过去抢孩子，把瑾宝抢到手后，哄着道：“瑾宝说，舅舅最好看。”

  小瑾宝咯咯地笑，小手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傲娇似的夸赞道：“宝宝最好看。”

  程安乐听到这回答笑到肚子疼，“哈哈哈哈哈违心的话是说不了一点。”

  沈羡：“……”

  网上有个好玩的段子，把小孩放中间，两个大人往旁边跑，然后各自使尽浑身解数把小孩哄到自己怀里来，沈羡提议试试。

  程安乐当然附和，她很自信，毕竟平时没少带瑾宝。

  只是进入正题，两人各在一端。

  沈羡握着一拳，神神秘秘地道：“过来瑾宝，到舅舅这里来，看看舅舅手里有什么。”

  程安乐拍拍手，张开双手，“到姑姑这边来瑾宝。”

  瑾宝左看看，右看看。

  门口在此时传来佣人的声音：“程先生。”

  “爸爸！”

  小家伙眼睛亮得犹如黑葡萄，立马风风火火朝着玄关处跑去，急不可耐地在程楚骁身旁伸出手，“爸爸抱。”

  程楚骁将风衣递给佣人，低头看到小团子，唇角抿出笑弧，俯身将他抱起来。

  接着就被小家伙口水糊了一脸。

  瑾宝先亲了他一口，小胖手抱住程楚骁的脖颈，奶声奶气，“爱爸爸。”

  看着程楚骁抱着瑾宝走进客厅，沈羡跟程安乐对视一眼。

  得，他爹一来，这个爸宝崽眼睛里就装不下其他人了。

  …

  瑾宝三岁的时候，长相随了爸爸，但是性格和妈妈一模一样，古灵精怪，活脱脱一个小戏精。

  从小就黏爸爸，哪次听到声音就立马迈着小短腿噔噔噔朝爸爸的方向跑，抱腿，求抱抱，求贴贴，撒娇这方面是一点儿也不落于小姑娘。

  当然，试图引起爸爸注意这方面，跟妈妈学得也是炉火纯青。

  一整天没看到爸爸，午睡醒来后得知爸爸在书房，便立马让保姆带着去找，顺便‘吧唧’一下摔地上，两只大眼睛蓄了浅浅一层泪，撅着小嘴委屈巴巴到爸爸跟前。

  “爸爸……”

  程楚骁关了电脑里的文件，将小团子抱到腿上，“怎么回事？”

  他摊开红红的双手给他，“摔倒了，疼。”

  然后递到他面前去，“要爸爸呼呼。”

  程楚骁看着他那点儿小伤，这不跑快点都要看不出来红色了，再看他那副委屈的模样，跟遭了老罪似的，想笑但还是忍着，给他轻轻吹了吹。

  哄了几句，小团子立马阴转晴，伸着小手比大拇指，“爸爸是这个。”

  “妈妈呢？”

  瑾宝从他腿上下去，“我去找妈妈。”

  而此时……沈知念一个人偷偷摸摸在厨房冰箱那处。

  三个月前吃冰淇淋吃得太嗨导致她那次生理期好疼，那日程楚骁陪了她一整天，给她揉，抱着她好久，自此之后就禁了这玩意儿，说等她彻底不疼了才能再吃。

  她觉得他有些夸张，但也乖乖听话。

  不过已经过了好久了，她就吃一点点解解馋。

  刚吃没两口，身后响起一声软糯奶音，“妈妈。”

  沈知念：“……”

  她蹲在地上的身体一僵，小团子已经朝她走过来，站在她一侧，问她：“你在做什么？”

  偷吃被抓包。

  她只能跟他商量，“宝贝，妈妈把冰淇淋分给你一点点点点，但是今天的事情不能告诉爸爸，好不好？”

  瑾宝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

  沈知念拿着小勺挖了一小口，递到他嘴边。

  瑾宝张开嘴巴刚要抿一抿，但还没吃到味儿，差一点点的距离，她已经收了回去，“好了。”

  瑾宝：？

  哪里有一点点点点？

  他小眉头一皱，“妈妈……”

  餐厅外传来脚步声，沈知念赶紧把冰淇淋放了回去，她再看向身旁小团子时，刚刚那团小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迈出厨房时，听到程楚骁在问，“跟妈妈说什么呢？”

  小团子站在程楚骁腿旁，仰着小脑袋，特别实诚，带点娇憨感，“妈妈说让我不要把她偷吃冰淇淋的事情告诉爸爸。”

  沈知念：“……”

  程楚骁沉默，抬头，看向某个被抓包后脸上都写满了心虚的她，有些不悦。

  紧接着，瑾宝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沈知念，然后抬起小手捂住嘴巴，那意思是：完蛋了妈妈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哪里是不小心，他就是故意的。

  不过他这一句话外加这一举动，是哪边儿都不得罪。

  这事儿……晚上自然少不了好好‘教育’一顿。

  这件事她不占理，自然哑口无言，说得过了见她不说话，程楚骁又哄了半天，她好似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理他。

  正说着话，“念念？”

  房门被怦怦敲响，夹杂着瑾宝的奶音，“爸爸。”

  程楚骁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将被子给她盖好便下了床，疾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把揉着眼睛的小瑾宝抱起来，一手关上房门。

  他先看了一旁的保姆，意思是询问怎么回事。

  保姆也是一脸为难，“小少爷非要过来找您……”

  他应该是睡着了又醒的，这会儿窝到他怀里，声音小小的，带点抱歉，“爸爸，对不起，我今天忘记跟你说我爱你了。”

  原来是为这么件小事。

  他拍拍小团子的背，“没关系。”

  “有关系。”他声音软软，应该很困，在强撑着，“妈妈说，每天都要跟爸爸说，我爱你，这样爸爸才能感受到。”

  程楚骁意外于他的话，沉默了几秒后，轻轻一声：“乖。”

  瑾宝听到这个字，来了点精神，“那有奖励吗。”

  他弯唇，这跟沈知念如出一辙的模样，“想要什么奖励？”

  他期待地道：“今晚跟妈妈一起睡！”

  程楚骁干脆利落：“那没有。”

  “……”

  瑾宝撅撅小嘴，低声道：“爸爸小气。”

  “那是我老婆，你应该搂着你自己的老婆睡，不要惦记别人的老婆，知道吗。”

  早前给小瑾宝解释过，他聪慧过人，这话能理解，只是还是小小‘哼’了声。

  玩笑归玩笑，程楚骁还是横抱着他，将他哄到熟睡，才把他放回儿童房的小床上，小家伙从小就好哄，这一觉可以到天亮。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瑾宝那张稚嫩的小脸，恍惚间想起少时的自己。

  他与他小时候长得很像。

  但他过得比他快乐，幸福，沈知念把他教地很好，乐观，开朗，灿烂，像阳光一样美好，让他原本幻想里的‘如果他们双生子平安降生，他无忧无虑地长大’的画面，变得真实，且触手可及。

  坐了一会儿，程楚骁起身，回到卧室。

  他轻轻将她软软一团抱到怀里。

  “沈知念。”

  这话他似乎一直没说过，真的‘爱’会表现在行为举止里，一直没说过便觉得说出来有些奇怪，但总要说一次的。

  他贴近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低低的，“我爱你。”

  沈知念一直没睡着，听到他这声低低的告白诧异了下，唇角弯出浅浅的笑弧，伸手将他抱紧。

  我也是。

  我也，很爱很爱你。

  现在是，未来是，永远都是。

  （全文完）

  ——

  2024.2.5-2024.6.7

  完结撒花，橙汁夫妇的故事先到这里啦！如果我心血来潮写番外小剧场的话就放在微博，还有新书资讯也是。

  感谢宝贝们一路陪我走到现在，我们下本书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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