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称欣单独前往越婺，他要去趟公司，而其他人则乘车去往有着‘人间天堂’美誉的钱塘市。

  好在两地距离不远，顺利的话他天黑之前能赶到。

  二零零五年八月一日，越婺市，缘梦文化传媒。

  这里和刘称欣想象的娱乐公司不太一样，没有来回奔波的工作人员，没有进进出出的明星艺人，冷清的公司里只能看到前台漂亮小姐姐无聊地修剪指甲。

  刘称欣撩闲之魂熊熊燃烧，整理下身上的衣服，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道：“美女，这里是缘梦文化吗？”

  那么大的字你看不到来问我？小姐姐看了眼刘称欣，继续低头磨指甲，懒洋洋道：“不办信用卡。”

  “呃？我是...”

  “不买牙刷，不买清洁剂，什么都不买。”

  “不是，我...”

  “都说了不买东西，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这里有保安？我怎么看着像要黄呢，徐嘉妍那丫头不会忽悠我吧？’刘称欣嘟囔两句，道：“美女，我有事找徐嘉妍。”

  小姐姐满意地看着修好的指甲，小手随便一指：“送花的吧，放那就行了。”

  ‘...徐嘉妍那丫头果然不靠谱，连招的人都不靠谱。’

  就在刘称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嗒嗒声响起，徐嘉妍惊喜的声音传来：“称欣，你怎么来了？”

  刘称欣黑着脸道：“我来看看咱公司。”

  前台小姐姐起身欢快地挥手道：“爸，你也来了？”

  ‘呃，不好吧，你又没试过我实力，哪能随便叫爸？’刘称欣满脑子恶意地腹诽。

  徐嘉妍对身边表情严肃的中年帅哥介绍道：“爸，他是我新签的导演。”

  徐父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称欣，你来公司也不提前说一声，走吧，去我办公室。”

  刘称欣在路上得知，公司其他人忙着筹备剧组，因为人手不足，连前台等文员都跟着在外面跑。

  现在的前台小姐姐是徐嘉妍的妹妹，叫徐嘉雯，开学大三，比刘称欣小一岁，在春申大学读工商管理。

  办公室里，刘称欣学徐父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眼珠子随着徐嘉妍泡茶的动作来回乱飘。

  除了茶具的碰撞声，煮水的咕嘟声，房间里一点别的声音没有。

  刘称欣悔啊，没事搞什么暗地考察，真是吃饱了撑的，还有他面前的是真人吗，吱个声好不好？干坐着很尴尬的。

  接过徐嘉妍泡好的茶水，刘称欣心里一阵腻歪，大热天喝什么热茶，整点冰镇酸梅汤多好，解暑解渴。

  实在要喝茶的话，换个大杯成不？这小玩意喝起来美滋美味的。

  徐嘉妍眼里闪过狡黠，起身道：“你先坐，我去打个电话。”

  ‘喂，别走啊，很尴尬的’刘称欣挠挠头，没话找话地拍起马屁：“老板，你女儿很能干，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嗯。”徐父冷冷应了一声。

  刘称欣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他告诉自己冷静，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老板，只是语气不自觉地转冷。

  “老板，《射雕》剧本化我完成了，按照合同我有选角、造型、参与执导的权利，咱们什么时候开拍。”

  “剧本化？”徐父迟疑片刻，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金庸新？”

  刘称欣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你问这本小说的作者，那应该是我。”

  “嘿，早说啊。”徐父变脸速度和刘称欣有一拼：“你写的武侠小说是我看过最好的，还以为作者得三四十岁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我特喜欢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哎，杨过断臂怎么剪指甲、哪个绝学最厉害...你说段誉是不是后期武功最高的？”

  徐父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从他第一部出版的《射雕》，一直说到《天龙八部》，激动的语气和方才判若两人。

  “呃？”刘称欣懵逼地看着他，这人，精神分裂？

  关键是徐大老板问的问题他没法回答，哪怕做为名义上的作者，他的安排也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尽相同。

  就像语文试卷上的阅读理解，不是没出现过原作者不及格的事例。

  散文都能被过分解读，何况武侠小说。

  徐父知道自己前后差异过大，解释道：“我不喜欢妍妍开的公司，倒不是不让她进娱乐圈，你是不知道她找的那几个所谓的股东什么样，我看着就来气。所以每次来都板着脸，让他们不敢太过分。”

  得，又是公司矛盾，又是勾心斗角，还有不靠谱的前台，不苟言笑、气场强大、内心逗比的大老板，再加上气质样貌出众，却处理不好人际关系的徐嘉妍，刘称欣感觉他入职的第一家公司要完蛋。

  刘称欣保持沉默，做为小员工哪有资格多嘴公司管理层的事，消停拿工资混经验就好。

  “妍妍没有男朋友，要不你来追她怎么样？”徐父脑回路大概率有点问题，说着说着突然提了个建议，随后拍手道：“这个主意好，妍妍没谈过恋爱，既单纯又漂亮，就是年纪比你大了几岁，没事，问题不大，你丈母娘也比我大好几岁。”

  “噗。”

  刘称欣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您老人家认真的？这么简单就把自家水灵灵大白菜卖了？

  徐父仿佛没看见，继续道：“娱乐公司实在撑不住可以去总公司嘛，给你个负责写小说的职位，嗯...不工作也没事，我养得起你们。”

  写小说的职位是什么鬼，哪家公司会安排这么个职位？

  至于吃软饭...那是不可能吃的，不过亲近一些倒是可以，所以，叔，您看我什么时候改口比较合适。

  转瞬之间徐父谈到了应该生几个孩子的问题，刘称欣呆愣愣地听着，满脑子充斥着软饭香的想法。

  还好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徐父对两人未来的规划，也打破刘称欣不切实际的想象。

  他连忙告罪一声，跑去外面接电话，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徐嘉妍走进来问道：“聊得怎么样？”

  “还行。”徐父收起浮夸的表情道：“有色心，没色胆。”

  徐嘉妍捂额，谁问这个了，您不是号称一眼看透别人本质，能力强弱的吗？就看出这个来了？

  徐父撇撇嘴，有什么问题吗？自家大白菜当然得看严点，不然随便哪只猪都上来拱两下怎么整。

  刘称欣来公司是突然袭击，徐家父女事先不知情，本来徐父打算中午带女儿出去吃饭，没想到碰到他了，父女两用手机商量后演了这么一出。

  来到公司门口，刘称欣掏出手机，号码陌生，区号是京师。

  ‘又是推销电话。’刘称欣嘀咕着接起电话，他现在特别不想回那间办公室。

  “姐夫。”刚接起电话，对面就响起儿童的哭喊声。

  ‘换套路了？不都是装儿子被绑架，打钱！不然撕票吗？’这么想着，刘称欣调侃道：“我的儿啊，要多少钱不撕票？”

  人在接电话时，偶尔会无意识摆弄点东西，刘称欣此时就是。

  他大脑突然短路，把手伸进前台小姐姐徐嘉雯捧着的零食袋里，掏出几粒零食吃了起来。

  徐嘉雯一下子懵了，咱们熟吗？

  电话对面愣了几秒才继续哭道：“姐夫，我是杉杉。”

  “姜雪杉？”

  刘称欣表情变得凝重，数据贩子再厉害也弄不到芝芝姐弟弟和自己的关系吧，难道真被绑架了？

  “是我。”姜雪杉哭的声音更大了：“姐夫，快来京师救我。”

  “别着急，我现在马上回京师，你慢慢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你快把姜雪芝那婆娘娶走，我不想吃她做的黑暗料理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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