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酒吧人声鼎沸，有拿着酒杯不断搭讪的男女，有跟着音乐胡乱扭动躯体的年轻人，有坐在高台边等待的美女，还有用身体互相诱惑对方的陌生人。

  服务生送上酒水果品的身影，穿插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虽然见惯了美女帅哥，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瞟向某个卡座。

  那里有位留着短发，表情冰冷却艳压全场的少女。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化着淡妆，眼角泪痣随灯光闪烁不断隐现，微微眯起的眼睛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与身边十来个男女格格不入。

  杨笑笑有一口没一口抿着手里的果汁，视线紧盯酒吧门口，时不时看眼手机，自从两个多小时前接到一通电话以后，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怎么动过。

  ‘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出现，是不是找不到地方，要不我发个短信？’

  “嫂子，来酒吧就要玩的开心，你既不跳舞也不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我敬你一杯。”

  大喊声打断了杨笑笑的沉思，她不满地皱皱眉头，眼珠动都没动，自顾自抿了口果汁。

  年轻人讨了个没趣，朝杨笑笑身边高大帅气的年轻人喊道：“凯哥，嫂子太不给面子了。”

  刘凯笑道：“小群，你嫂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对我都这样，何况你们。”

  说完做了个手势，他决定不等了。

  一个多月以来，刘凯对杨笑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付出了从没有过的耐心、真心，结果别说本垒，手都没拉过，甚至杨笑笑连一个笑容都欠奉。

  这也就罢了，他可以忍，认为通过努力总有一天能讨得女神的欢心。

  可杨笑笑上午说的一番话，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刘凯，东西拿回去，我不会收的。我一直说咱们不合适是希望你明白，我从没喜欢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是杨笑笑对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刘凯低着头，眼里闪过怨毒。

  杨笑笑接着说道：“那天说的话可能让你误会了，我在这向你道歉，对不起，麻烦你不要缠着我了。”

  刘凯不愧是表演系的高材生。

  当他抬头时，泪花在眼眶里滚动：“笑笑，我听你的，不过晚上已经安排好了，你能最后陪我去一次酒吧吗，求你了。”

  杨笑笑本就觉得有所亏欠，听到他的要求，想了想说道：“好。”

  ‘今晚让你哭着求饶。’刘凯死死盯着杨笑笑离去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

  回过神来，他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喷涌而出。

  接过小群递来的果汁，刘凯柔声说道：“笑笑，不喜欢喝酒没关系，喝果汁就行。”

  “谢谢。”杨笑笑刚要去接，眼睛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刘称欣觉得自己真傻，真的，大晚上不在寝室睡觉非得出来游荡。

  可杨笑笑哭泣的脸庞总浮现在脑海，害的他连小说都抄...咳咳，写不好，心里一直惦记这事。

  直到熄灯他才抛出一枚硬币，顾不得看正方面，刘称欣和室友说了声‘有事出去趟’，匆匆离开寝室。

  当面对两个选择时，抛硬币总能奏效，并不是因为它总能给出对的答案，而是在你把它抛到空中的那一秒里，你突然就知道，你希望的结果是什么了。——曾小贤

  碰巧门口有学生叫门，刘称欣趁机钻了出去，三两步窜出老远，身后回荡着寝室老师的咆哮：“出去就别回来，大半夜的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刘称欣在附近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来回搜索，烧烤的味道不时传入鼻腔。

  “造孽啊，晚上就不应该出门，简直是噩梦，馋死我了，好想吃大羊腰子。”

  四下撒嘛一圈，没发现认识的人，从鞋垫底抽出略带味道的十块钱。

  “算了，等找到那只狐媚子再说，正好她一串我一串。唔...女孩不吃，那我吃两串好了。”刘称欣流着口水嘟囔道。

  路过网吧，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激烈的吵嚷声，拍打键盘的啪啪声，呼喊网管声以及网管大吼的“重启”声。

  刘称欣怀念的嘀咕着：“玩街舞我以前也是高手，在网吧得过第二，和某个小妞有过一次，可惜后来出了八键，我老人家反应不过来。

  那小妞长什么样来着？不记得了，只记得比我大五岁，齁咸，稀能，胶黏，感觉贼爽，诶嘿嘿。”

  压下青春期带来的躁动，刘称欣快步走向另一个地点。

  手机剩余电量支撑了大约半个小时，恰好在找到目的地时没电关机。

  余弦酒吧是个清吧，舞台上，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歌，靠着喜好赚着钱；舞台下，小资们喝着小酒聊着天，花着金钱消耗着时光。

  刘称欣在一处卡座里看到身高腿长的周坤凤，正和三五闺蜜聊着什么。

  没上前打招呼，他绕着酒吧走了一圈，除了周坤凤以外没看到认识的人，连学生模样的都很少。

  刘称欣挠挠头，嘟嘟囔囔地走出酒吧，漫无目的的继续游荡。

  “难道找错地方了？不能啊，我听得很清楚，就是余弦酒吧。”

  “啊...找不到，不找了，管那狐媚子去死呢，我要回去睡觉。”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如果她真不需要我在回去。”

  正要拨打电话，他突然看到个认识的人坐在马路边上。

  “咦？那是...杨一哲？这小子大半夜坐马路上干什么，让人甩了？没事，不哭，到爸爸这来。”

  不无恶意的诋毁片刻，刘称欣转弯从附近小路绕过杨一哲。

  小路的尽头，一个花花绿绿的灯牌让他松了口气，他终于找到了另一个酒吧——宇轩酒吧。

  “该死的口音，就不能学学我们东北人，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吗？”

  走进酒吧的瞬间，他和杨笑笑仿佛心有灵犀般，视线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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