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称欣刚返回大厅，就听到司仪在舞台上说道：“下面演唱的这个人厉害了，他叫刘称欣，大家听过没有？”

  “听过。”有人起哄。

  “嘿，这大哥太能扯了啊，人家是林老师的学生，你搁哪听的？”

  台下传来哄笑声。

  司仪继续说道：“他将带来一首原创歌曲，自弹自唱，大家掌声欢迎。”

  郭美薇停下脚步，看了眼纸上写的名字，不确定地问道：“刚才说下个演唱的叫刘称欣，还是首原创歌曲？”

  “是啊，应该就是那个没礼貌的小子了，不过马上开席了。”

  她意思是开席之后属于垃圾时间，大家吃吃喝喝，聊天打屁，谁听你唱歌啊？顶多当个背景乐。

  郭美薇点点头：“平时都是粉丝给咱们加油，咱们今天也给粉丝打打气。”

  “他是假的。”

  “哎呀，无所谓啦。”

  妤姐对郭美薇的任性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同意。

  刘称欣深吸一口气，拿出吉他走上舞台。

  洪筱颖脸上写满担心，罗鹏飞安慰道：“没事的颖颖，半仙儿的创作能力咱们还不知道吗？”

  “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他跑调招人嘲笑，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人听。”

  ‘别闹，他会怕人嘲笑？他那脸皮机关枪都突突不透。’罗鹏飞想了想，没说，洪筱颖打刘称欣收着力，打他可不一定。

  这个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喂喂。”刘称欣对着台上的话筒喂了两声，听起来有点土。

  “大家好，我叫刘称欣，是林老师的学生，做为她最得意的学生，怎么能在她大喜的日子里没有表示呢？所以我做了一首歌，是以林老师的角度唱的呦。”

  台下反应不大，大家忙着吃喝联络感情，谁有空理一个学生。

  “好吧，看来大家挺忙的，那我直接开始了。林老师，祝你新婚快乐，一首《今天我要嫁给你》（注1）献给你们。”

  随着刘称欣不太熟练的拨动吉他，他那略有些粗犷的嗓音响起：

  “秒针分针滴答滴答在心中

  我的眼光闪烁闪烁好空洞

  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地阵阵悸动

  我问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

  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

  我的内心忽上忽下地阵阵悸动，呜…”

  胡俊生扫了眼圈微红的林婉一眼，道：“还不错，就是唱功不怎么样，没有技巧，气息不稳，过于依赖喉咙发力，胸腔没有打开产生共鸣，还有点跑调，关键他的声音完全不适合这首歌。”

  林婉没有回话，默默地咬住红唇。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要不是每天的交通

  烦扰着我所有的梦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要不是你问我

  要不是你劝我

  要不是适当的时候

  你让我心动......”

  刘称欣起过把歌词改成‘今天你要嫁给他’的念头，后来想想，拉到了。

  不管林婉舍不舍得，选的日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在刘称欣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抛弃了。

  死缠烂打不是他的作风，那就尊重林婉的选择，好聚好散，没必要砸人场子。

  一首歌唱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一般的客人听不出来，觉得歌不错，挺适合婚礼，从事音乐方面相关工作的来宾可不一样，他们有些别的想法。

  “这是，民谣？美薇，我们要不要买下来？”

  “不用了，这首歌不适合我。”

  “那帮创作人还说什么民谣已死，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作不出来就这死那死的。”

  郭美薇笑道：“偶尔出来一两首很正常，就是唱功不怎么样，浪费这首歌了，不过创作人唱功不好也情有可原。”

  “那要不要和他拉近关系？”

  “他啊，应该没什么心情吧！”郭美薇眨巴眨巴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也是，那过阵子再说，咱们走吧。”

  郭美薇点点头，收好写着刘称欣大名的纸条离开宴会厅。

  如她所料，老师朋友们的夸赞，刘称欣笑呵呵回应，陌生人的搭讪，他一概不理。

  这就叫恨屋及乌，谁让他们和胡俊生一个公司呢，算他们倒霉。

  郭美薇例外，那是洪筱颖要求的，再说他拿签名换签名，交易的公平合理，互不相欠。

  “仿佛一位放下所有不甘，终于决定出嫁的新娘，婉婉，这歌还真适合你呢。”胡俊生笑眯眯说道：“你说我要不要通知公司，让他们派个经纪人过来和你的小学生签约呢？怎么也能混个丙级约吧，最次丁级。”

  “他还是学生。”

  “那又怎么样，学校哪有公司学的多。”胡俊生眼神闪烁：“你放心吧，我啊，会罩着他的。”

  “他不会同意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

  林婉摇摇头没说话。

  “行吧，先不说这些，该咱们敬酒了”

  伴娘跟在身后，伴郎托着酒盘。

  酒盘里装着好几种酒，有白酒和白水，红酒和气晃掉的可乐。

  如果桌上有长辈、好友或者各个老总就喝真酒，否则随便喝点白水饮料对付过去完事。

  点烟的时候，看林婉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也没谁出幺蛾子，怕下不来台。

  等敬到刘称欣那桌，不少人已经离场了。

  胡俊生和几位老师说了两句话，端起一杯白水，林婉没说话，端起白酒一饮而尽，这是今天她喝的第一杯酒，喝完脸上浮出两朵红晕。

  刘称欣跟着喝光杯中啤酒，酒不多，大约五分之一杯，林婉给倒的。

  他没逞强换白酒，或是要求倒满，还是那句话，没必要，被抛弃而已，多大点事，干嘛因为对方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酒尽，人散！

  刘称欣抹了把嘴角的油渍、酒渍，叼起根烟：“新娘子，点根烟？”

  林婉划着火柴，刘称欣抽了一口吐出烟雾，笑道：“好香啊。”

  这是他们在琴房说过的，第一句有些暧昧的话。

  林婉微微一颤，点点头，往下一桌走去。

  敬酒以后，林婉和胡俊生来不及吃饭，他们还有最后一项任务，送客人离开。

  刘称欣吃饱喝足，一拍肚皮，对洪筱颖，罗鹏飞说道：“小不点，五斤，吃饱没，吃饱回家啦。”

  和林婉道了声别，刚走出大门没几步，一幕意料外的画面出现在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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