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算谣言吧，张浩不也那么说？”她居然承认了？

  提到张浩我有点错愕，“你怎么会知道张浩？”

  刘红霞没回避问题，“你们在学校大门口纠缠的时候，我就在人群里。”

  “好，你能承认我敬你是个磊落的人。”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能在背后编排我的人，真真是玷污了“磊落”这个词。

  她仿佛被我的说辞鼓励了，居然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甄雪，我和你都是来自小地方的人，我们的家庭条件也都不好。所以在心里我一直在跟你较着劲。

  “我也是怀着憧憬上的大学，心里满是梦想。每天努力地早起跑步，想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

  “结果我只是早上起来跟男朋友打个电话就受到了你们的群起而攻之。异地恋很苦的，他平时白天很忙，我们只有早上和晚上才有时间通电话。”

  我打断她，“说实话，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忙到这种程度，而且还是大学生。”

  刘红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相不相信不重要，但我知道我男朋友就是这么忙，所以我们只能在他不忙的时段抓紧时间聊那么一小会。

  “其实有时候我也很生气，为什么你们三个可以拧成一股绳，而把我孤立在外？我也很想和你们好好亲近啊，可是也不能因为你们失去我的男朋友吧？

  “你们拧成一股绳也罢了，可当我看见你变得越来越时尚，越来越富有，越来越美貌的时候，我承认我嫉妒了。但那些并不是最刺痛我的东西，直到那天我到你家去看，简直震惊了。我以为你跟我一样穷，可原来你平时吝啬拮据，只是在攒钱，你居然在我看不见的时间里拥有了自己的房子。”

  我诚心劝她，“如果你不把时间都浪费在跟男朋友的小情小爱上，也出去打打工，哪怕是做做家教，也许你也可以做到。我们学校的学生家教的薪水都很高的。”

  她的表情很不屑，“别以为你成功了，就可以去笑话别人的不努力。不是谁都有你那么好的自身条件的，你长得白净漂亮，又瘦瘦高高的，就算你不用心打扮，就算你没那么专一，也会有很多男生愿意在你身后排队追求你。你学习好，处事能力强，居然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负责人，带领着一个团队。你可真幸运啊！”

  我一时语塞，她语气里虽然满是愤懑，可却一直在夸我。

  她继续说着：“我一样来自小地方，可我长得不美，身材也不好，个子还矮，有个男生喜欢我，我非常感动。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很怕失去他。不管你们说他歪瓜裂枣也好，说他没男子气概也好，甚至我知道你们背后称他为‘奇葩’，无论你们说什么都好，但这是我的爱情，是我第一次爱上的人，我愿意去配合他，甚至去仰慕它。

  “在世俗的择偶标准里，我条件很差，现在甚至就连学习也不好了。如果再失去我的男朋友，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于我，并不是小情小爱，而是唯一，是归宿，是梦想。

  “家教我也是找过的，可是很遗憾那个学生说我讲的她完全听不懂，家长就把我辞了。所以你看，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后来我不再逼自己，就好好享受大学时光吧！可每天就跟我男朋友聊几句天有那么不可饶恕吗？”直到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

  这不是可不可以饶恕的问题，是她当真已经打扰到我们了。

  我试图把她从这段感情里拉出来，让她理智一点，“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因为你太偏执？你如果把自己打造成美好的样子，会有更好的人来爱你的。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啊？”

  “我不要什么蝴蝶，我只要我的男朋友。但我还是嫉妒你，为什么你好像毫不费力的，什么都有了？而我一路跌跌撞撞，最后只有我的男朋友。万一有一天他不要我，我的整个人生就崩塌了。”她真的偏执得可以。

  我还是不死心，“很感谢今天你能说点真心话。我也想劝你一句，一个不能带你进步的人，并不是你的良配。如果跟他在一起耗费了你太多精力，影响了你的学业，甚至让你不自信，我觉得你应该重新考虑这段关系，不要太执着。”

  “有些事也许旁观者清，我这个当局者迷吧！但我很爱他，不愿意放弃他，我相信他也很爱我，我们将来一定会在一起的。你继续发你的光，但请别来闪我的眼睛。我真的嫉妒得发狂，眼下只是编排了你几句，不知道未来还能做出什么事。”

  未来还要做出什么事？这算威胁吗？

  我还真就不怕这个，“我想给你看样东西，也许能阻止你发狂的脚步。”

  我拿出周若卿借给我的录音笔当着她的面关掉，“今天的对话我都录音了，念你是学生，能考到这个学校不容易，这个证据我会一直保留。以后你若再敢惹我，我会把它交给警察。诽谤造谣，就算达不到刑责，关你几天行政拘留总是有的。到时候学校会不会再给你处分我就不知道了。”

  她看到我手里的录音笔，发了疯似的想抢过去。

  我把录音笔放到背后，指指监控提醒她：“我劝你不要这样做，这里有监控，那边还有目击证人。”说着我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周若卿。

  他看看这边，正要起身。

  刘红霞不敢再妄动，而是垂下了眼帘，“甄雪，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们也不在一起住了，我保证不再造你的谣。求你，求你放过我，我从老家考到这里不容易，我身上有爸爸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提了爸爸没提妈妈。听到这个字眼，我突然有点心软。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她很可怜，不是那种让人怜爱的可怜，而是那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可怜。

  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我的事情也都澄清了。对她，我居然有点下不去手，就放她一马吧。

  证据嘛，我依然会保留，她胆敢再作妖，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红霞走后，周若卿坐过来问：“你打算放过她？”

  我点点头，“她现在仿佛沉入一种恶劣的情绪里，我拉不出她。既然对我的影响已经基本消除，这件事就算了。”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望她好自为之吧！

  但不知为什么，隐隐的，我觉得她的未来……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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