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皇后身上的伤就是当年与德妃争夺皇后之位时落下的，成为皇后的代价，就是落下这后背的满目疮痍。

  她将对德妃的仇恨全部转嫁到萧易寒的身上，年少时要不是有戚淑妃庇佑，估计他早早就夭折了。

  在桑凌音心里，戚淑妃的心愿就是萧易寒，她怎可让她失望呢。

  “这还没嫁入燕亲王府呢，就处处讨她欢心，我看你有你们婆媳和谐着呢。”太后满面慈爱，抬了抬手，让桑凌音起来，虽没直接答应，但也默许了。

  戚淑妃赶忙上前谢恩，内心惭愧，她刚刚在路上还在埋怨桑凌音墙头草，哪边有势力往那边倒，现在看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怎可以怀疑寒儿的眼光呢。

  太后抬了抬手，“今日就是家宴，没有那么多礼数，都起来说话。”

  桑凌音先起身，扶起身边的戚淑妃。

  她欣慰一笑，拍了拍桑凌音的手，眼底皆是温柔。

  惠贵妃见计划失败，便把瞄头瞥向另一个方向，她清浅一笑，拧着胯走到太后的身边。

  “母后，今日既然是家宴，没有约束，我斗胆提一下，家宴上是否少请了一个人？”

  太后扫过堂下，都是晚辈们，人数太多，她一时也看不出少了谁。

  反而是皇后耐磨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后笑容端庄，威严道：

  “你是在质疑太后的决定？”

  惠贵妃当然不是在质疑太后，她是在千方百计找出可以牵制萧易寒的人。

  “太后您莫要误会，您宅心仁厚，自是吩咐宫人向各宫传达，怕是宫人忘记通知德妃娘娘，我觉得既然是家宴，就要一家人团聚，德妃娘娘必不可少。”

  这是家宴全程都是由皇后娘娘负责，太后传达是通知所有嫔妃，但德妃娘娘从冷宫出来后，便留在普陀寺潜心礼佛，不问世事。

  一个再也威胁不到她地位的人，皇后娘娘早就是视她如死人，当然想不起来。

  别说皇后，要不是惠贵妃提醒，就连太后都差点儿把德妃给忘记了。

  太后最是了解皇后与德妃的过节，经惠贵妃如此挑拨，心里不自觉地怀疑是皇后故意为之。

  “皇后，你有何话说。”太后原本和蔼的面容渐渐蒙上一层阴郁。

  皇后旋即起身，给太后施礼，说道：“母后，确实是儿臣疏忽，忘记通知德妃娘娘，儿臣这就差人去请。”

  她认错态度非常好，毕竟是皇后，后宫之主，太后不好当着众人面剥了她的威严。

  “与德妃娘娘说，是哀家邀请她来赴宴。”太后特意嘱咐身旁的参公公。

  桑凌音打从十几年前给德妃娘娘治过病之后，就再未见过她，其实她也很好奇，为何她入宫后，萧易寒从未提起，也从未带她见过德妃。

  她其实很早以前就想问，却因身份的原因，没敢多问。

  御膳房传菜时，参公公带着一位身段清瘦的女子匆匆赶来，她身穿一身灰白色长袍，手上拈着一串佛珠，头上不簪一物，就像是道观中的俗家道观。

  远远的，那头发斑驳，满面沧桑的面庞出现在桑凌音面前时，她简直不敢相信，此人难道真的是德妃娘娘，要知道当年她医治德妃娘娘时，即使她病倒在床，那也是胜过无数绝色的病美人。

  桑凌音的目光随着德妃娘娘的脚步移动，只觉心中隐隐作痛，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罪妾来迟，请太后娘娘责罚。”德妃跪在地上，给太后娘娘行了个大礼。

  “哪里的话，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平身，看座。”

  参公公特意吩咐宫人在桑凌音桌子旁边安排了桌椅。

  德妃娘娘起身，坐到桑凌音身边时，目光淡淡地扫过桑凌音，微微点头便不再看她，自顾自地撵动手中的佛珠，就像是看淡一切的佛家弟子。

  戚淑妃微微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还没等桑凌音问询，惠贵妃端起酒杯主动来到德妃娘娘面前。

  “姐姐，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

  德妃娘娘掌心挂着佛珠，双手合十道：“一切安好。”

  “今日家宴，姐姐莫要拘束，妹妹敬您一杯。”

  德妃娘娘礼佛多年，自是不能饮酒，她看着惠贵妃饮下，微微点了下头。

  “姐姐，其实妹妹前来敬酒是来报喜的。”

  德妃不明何意，继续听惠贵妃道来。

  “燕亲王被赐婚，您身旁这位女子便是您未来的儿媳妇。”

  德妃这才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那种打量并不是审视的态度，而是很尊重的那种审视。

  桑凌音赶忙行礼，“臣女桑凌音，参见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一视同仁朝她点了点头：“以后寒儿还请你多多照顾。”

  桑凌音赶忙答应。

  惠贵妃接着说：“还有一喜，燕亲王今年也会参加围猎，妹妹想邀请姐姐一同前去，姐姐可不要推迟啊。”

  “惠贵妃所言极是，我与德妃娘娘也许久未见，这次围猎也想邀请您与我还有您未来儿媳妇一同，毕竟是一家人，当然要一条心。”

  久未说话的戚淑妃也开口邀请。

  德妃娘娘神色淡定，对这次围猎她没有半分兴趣。

  “阿弥陀佛，多谢两位的抬爱，我本就是戴罪之身，曾经发誓永不离开皇城，还请两位妹妹见谅。”

  “姐姐，寒儿都已经回来了，这个誓言也该破了。”戚淑妃拉住德妃的手，说不出的心疼。

  德妃娘娘拍了拍戚淑妃的手，只是笑着。

  她的话被一旁路过的太后听到，在参公公的搀扶下走到听了德妃身边。

  “德妃，这次哀家准你出宫，今日要不是惠贵妃，差点儿就把你拉下，这次出宫，你就随惠贵妃一起吧。”

  “太后……”戚贵妃还想争取下，德妃却拉了拉她的手。

  “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惠贵妃一计得逞，忙拉住德妃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唤着，搞得真像亲姐妹一样。

  酉时过后，家宴才散，戚淑妃拉着德妃的手离开慈宁宫。

  “姐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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