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杰比很多同学都大两三岁，所以要成熟的多。加上他娘跟干爹‘大驴子’的特殊关系，已经大明大放，根本就不背人了。

  长期生活在那种畸形的家庭氛围中，使他早就深谙人事。

  “你才傻B呢！偷听别人说话。”秋丫刚回了一句，娟子紧接着气愤地骂道:“啥时候也改不了贼性味。”

  娟子之所以急眼，她觉得王志杰是在针对自己，因为早晨开门晚了，自己损了他几句那件事。

  还有就是王志杰说中了她的隐私，刺激到了她那本来就敏感的神经，小叔对她做的事，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娟子话音儿还没落，就被王志杰上前狠狠地朝小腿上踢了一脚，疼的她立马蹲下身去揉搓，随后眼泪也掉了下来。

  秋丫见娟子吃了亏，因为王志杰毕竟是朝几个人一起来的，所以也要共进退，对着赚了便宜洋洋得意走开的王志杰喊了句:

  “捡了便宜哈哈笑，吃了亏学‘赖逮’叫。”用以讽刺王志杰动不动就抽‘羊羔疯’。

  秋丫一边说着还一边学王志杰犯病时的样子——嘴斜眼歪，并且还把嘴角边挤出一些唾沫来。

  王志杰恼羞成怒，指着秋丫狠狠地骂道:“别以为你娘有工作就了不起了，你个破鞋篓子养的，有啥可洋兴的？”

  秋丫见他牵扯到自己的母亲，马上反击：“你妈才是呢！你妈是大破鞋。”

  接下来王志杰已经不是单纯的骂人了，而是开始有目的的爆料:“你妈去老徐家偷人养汉、搞破鞋，别以为没人知道。”

  说完看了海棠一眼，然后又朝四周寻觅了一圈，把目光锁定在‘三胡子’身上。

  秋丫脑袋‘嗡’的一下：母亲被人这样‘哕吧’，都怪自己惹是生非。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再怎么也捂不住了，以后会越传越邪乎。

  随后眼泪‘刷’地流了出来，情急之下，毫不犹豫的骂了回去:“你妈跟大驴子。”

  她觉得这样可以混淆视听，让围上来看热闹的同学认为打架无非捡难听的骂，可以胡乱的把两个男女捏到一起。

  而且这也是骂人的最狠方式之一，另外一个就是咒人死，大人们就是这样的。

  玉蓉老师开门走进教室，大家丝毫没察觉到，注意力都集中在打架或者看打架上。

  直到她走到讲台上，用教鞭‘啪啪’使劲敲击着黑板，并大声训斥了一句:“肃静，都干什么呢？”大家才停了下来。

  玉蓉老师询问打架原因，胡艳红嘴快，抢着告状:“王志杰说秋丫娘去老徐家偷人，把秋丫气哭了……”

  胡艳红一向跟王志杰不睦，跟老师告状直接把秋丫和娟子的过错省略了。

  秋丫白了胡艳红一眼，她多么不想有人再把王志杰的话重复一遍。

  玉蓉老师一边听着，一边走下讲台，上前怼了王志杰一杵子，口不择言地问道:“那你妈去哪儿？”

  见老师的态度分明在偏向秋丫，不等王志杰开口分辩，‘三胡子’和海棠也开始攻击王志杰，毕竟他剐拉上了自己家。

  ‘三胡子’跨上去对着王志杰就是一脚，王志杰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还是被踹到了脚踝，见没踢疼他，‘三胡子’作势发力，还要再补一脚。

  这时玉蓉老师呵斥道:“行了，徐三虎，回你座位上去。”

  ‘三胡子’看了一眼玉蓉老师，见她嘴上虽然制止、却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更逞强了。

  一边用手指着王志杰，一边骂道:“杂种操的，你给我等着，看放学后我怎么收拾你？”

  在老师面前，王志杰是万万不敢对‘三胡子’呲毛的，何况平时就有点惧怕他。

  玉蓉老师除了在学习上对徐三虎要求严格，其它事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她对自己这个最小的侄子徐三虎、比对唯一的侄女海棠要喜欢的多。

  海棠则在旁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朝王志杰吐着唾沫，表达对他的厌恶。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本来就胆小懦弱，可能跟她在家里的生活环境有关吧！

  众口铄金，就算王志杰感到委屈，也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开脱。况且现在老师根本不让他开口，而是不由分说推搡着让他出去站着。

  刚走几步，王志杰‘咣当’一下躺倒在地上，跟原来一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他的‘羊羔疯’又犯了。

  见王志杰发病，玉蓉老师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根据以往的经验，叫上几个胆子大的同学，连拍打带掐人中，不一会儿王志杰就缓了过来。

  玉蓉老师意识到，虽说是孩子们之间的打闹，但说出来的这些话，肯定都是从大人们嘴里听来的。

  无风不起浪，她想到了秋生那张跟三虎极为相似的面孔，看来二哥长贵跟秋丫娘之间肯定不清白，只是没传到自家人耳朵里。

  如果自己置之不理，这个话题就会迅速扩散开来，甚至不会再有所顾忌，必须遏制住这种传播势头。

  但如果自己过分强调，会起到反作用，越是不让说的事，就越会成为私下探讨的秘密。

  想来想去，玉蓉也没找到合适的办法。不管了，先镇唬一下再说。

  遂走上讲台，严厉地告诫同学们:“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往外说，包括自己的父母，如果我知道了有谁传出去一个字，绝不轻饶。”

  ……

  秋丫娘下班回来，秋丫跟在忙碌着的母亲身后问道:“娘，啥叫养汉？”

  秋丫娘不满地看了女儿一眼，皱着眉头马上制止道:“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小孩子不该问的不要瞎问。”

  “嗯……那好吧……”

  秋丫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既然娘都这么说了，还是算了。

  其实她心里隐约知道一些，是关乎到男女之间的事，总之不是好话。

  因为平时大人们只有讨厌或者怨恨一个人时，才用到这个词。

  过了一会儿，秋丫又凑到母亲跟前说道:“娘，我今天跟王志杰打架来。”

  秋丫娘忙着炒菜做饭，没怎么当回事，敷衍着:“怎么不学好呢？跟同学好好相处才对呀!越长越没出息!”

  见母亲责怪自己，秋丫张口说道:“他骂我，还扯到了娘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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