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芸和肖凝儿一左一右抱着聂离的手臂，叶紫芸脸上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淡淡泪痕。

肖凝儿与陈林剑不熟，但看着一直呆愣在原地怔怔看着那具缺少半个脑袋的男尸的聂离，她心中也堵得慌。

聂离眼睛已经不能正常聚焦，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虽然自己的心理年龄要比陈林剑大得多，但聂离一直都留着一个“陈大哥”的位置给他。

从古兰城到圣兰学院天才班，再到龙墟界域，陈林剑始终将圣冥世家的担当完美地诠释了出来。

力虽小，气吞山河！

“陈大哥，也完成他的理想了……”

叶紫芸说得小声，小到只有聂离能听到，聂离没有回应什么，接着毅然转身，摆了摆手，本就在一旁待命的人便开始将陈林剑与这次死去的将士们葬在了一起，这其中一大部分都只是他们生前穿过的衣物或是用过的东西。

他们的身体早已经被幽冥燃烬。

聂离调整自己的心情，他突然想和家人们一起吃一顿饭，聂离皱了皱眉，这样的想法凭空出现，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片刻间，聂离已经将心中的悲伤藏在了心底最深处，面色也恢复如常。

……

旭日照常升起，温和的光束顷刻间扎入大地，将天与地牵连在了一起，鸟鸣破解了夜的无声，带动整个世界开始有声地运转。

“聂离，元神宗已经全部迁移完毕了，但龙墟界域各地的其他小势力我们没办法将他们全部转移过来……”

陆飘负责元神宗的迁移工作，聂离听着他的报告很是欣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陆飘向来靠谱，考虑的也周全。

“没必要了，现在的元神宗已经代表了我们在龙墟界域的九成战力，就算到时候其他势力全部覆灭对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聂离说出这样的话，让众人都一个愣神。

“我的意思是，就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平静吧。”看大家误解了自己的话，聂离忙解释道。

“他们暂时不会有事的，圣帝那边不会想到去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杜泽补充说道，他也想过那些散乱的小势力，但是仔细去想的话，他们反而是整个龙墟界域最安全的一批人，至少来说暂时是这样。

“况且三界连通之后，大混乱时代已经来临，圣战在即，我们没有更多的资源去培养其他人了……”聂离喃喃说着。

“哎，真是羡慕他们还可以那么安稳地享受这世界的美好，我满打满算也就享受了十四年，自从遇见你，我的美好生活就离我而去了……”

陆飘哭丧着脸，有些幽怨地看向聂离，半开玩笑地抱怨着。

看着垂头丧气的陆飘，聂离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打败了圣帝，你可以比他们还爽。”

聂离接着说，“再说了，真正的灾难来临的时候，没有实力才是最无力的。”

“唔，说的也是……”陆飘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

短暂的沉默之后，聂离将手中的法则碎片抬起，让它整个暴露在阳光之下，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幻”字法则他从未见过，时空妖灵之书里也未曾记载，想要找到用途，还要靠时间的积累。

“陆飘，篆刻着‘空’和‘言’的法则碎片....你确定是融了，而不是以别的形式？”聂离转身看着在一旁看着空间戒指发呆的陆飘。

陆飘本来十分专注，这下猛地一个激灵，聂离突然喊道他让他吓了一跳。

“啥意思？”陆飘挠了挠头，不明白聂离的关注点在哪。

“比如说，它的力量先是膨胀，之后超出了你的感知极限，所以你才误以为它是‘融’了。”聂离组织语言，大概模糊地解释道，毕竟他自己没有确实经历过这些，只是依稀在古籍里看过这样的变化形式。

嘶——陆飘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

“不可能....当时法则碎片被我放进空间戒指，他散发的力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凭空消失。”陆飘还是确定地说道。

“果然如此。”聂离非但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确定了一件事。“若是法则碎片融化，整个戒指的空间里没道理找不到法则之力的痕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它一定只是超出了我们的感知范围，我们和它已经不在一个位面了。”

“能看出来你还问我......”陆飘嘟嘴喃喃说着，感觉自己被耍了。

聂离将空间戒指放入万里河山，超出自己力量层级的东西，要到自己的世界里聂离才有安全感。

刚到万里河山小世界里，聂离祭出梦魇妖壶，自从自己融合和祭炼了足够的妖灵和神兵之后，梦魇妖壶基本上就在万里河山里吃灰了————稍微有一点天道之力的蕴养。

聂离一个眼神，空间戒指落入梦魇妖壶之中，聂离手中突然升腾起充实的灵火，想要祭炼空间戒指，按理来说，陆飘既然确实拿到过法则碎片，那只要将空间戒指也祭炼成和法则碎片一个层级的东西，法则碎片自然也能再次出现在空间戒指里面。

只是之后要将空间戒指的状态定格在炼化成功的那一瞬间，这样才能防止就连空间戒指也一起消失掉，这样精细化的作业聂离还是需要借助小世界之力。

“小天，云梦天，准备！”聂离意识沉入灵魂海之中，默念道。

天羽天和云梦天并没有回话，但是聂离已经感受到磅礴的力量开始涌入体内，聂离内视便能清晰地看见自行运转的两个小世界。

淬炼的过程很平静，聂离借助两个小世界之力掌控梦魇妖壶，梦魇妖壶上的妖兽纹路纷纷亮得更加明显，壶中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里面多余的空气尽数燃尽，聂离时刻不停地看着壶中的空间戒指，不敢错过任何一个过程，毕竟一旦失误空间戒指也会同时消失！

淬炼已经持续了一天半。

聂离身上的气息不断在上下起伏，消耗、补充.......下一刻，聂离的双眼透出淡淡的蓝光，他已经感觉自己的眼睛干涩到了一个极限，好在淬炼即将完成！

就是现在！

在空间戒指变得若隐若现的时候，聂离双手结印梦魇妖壶还是剧烈颤动，聂离整个人身周的天道之力汇聚成强烈的飓风，带动周围的兵器也开始嗡鸣。

嘭——————

沉闷的炸响传来，聂离眉头皱起，再次调动两个小世界的力量牵制梦魇妖壶，聂离似乎能够听见周围无数的妖灵开始悲鸣，从前祭炼的妖灵残魂在此刻尽数出现在了梦魇妖壶之中。

聂离手中的灵火燃得愈发剧烈，无数残魂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最终湮灭在一片火海之中，无尽火海之中一抹奢亮的黑透出，它的旁边还有两字虚影：“空”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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