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巴萨德神情警惕，脑海中搜索着关于眼前之人的记忆。

  他敢肯定，面前的男人和女孩，他从来没有在中心区见到过。

  陆源松开小念的手，把她招呼到自己身后，随后事不关己地来回踱步，话中无意，却好像在指某人。

  “原来这两天的封锁，中心区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就连最为豪华的殿堂，也尽是人心惶惶啊。”

  “你到底是谁？我可不见得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风凉话。”

  “噢，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陆源，我想你应该对我很熟悉。”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另一个名称——神使，海族和鳞族很喜欢这么叫我，我也很受用。”回忆起西装绅士的姿态，陆源微微低头鞠躬。

  “神使！是你！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带着海洋两族，一次次将我们的队伍击垮，将我们逐渐推向末路的神使！”

  “你可让我很恼火啊！人族今天的模样，都是赐予你之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帮助海洋两族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巴萨德见背后推动一切的幕后主使站在他的面前，瘦削的双手止不住颤抖，他的眼中燃烧着无法压抑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朝着陆源爆发出来。

  但就在他发作的瞬间，一抹蓝光融入他的脑门，瞬息之间，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但原先狂风暴雨般暴怒，如潮水般退去，无迹可寻。

  见状，陆源的嘴角勾勒起难以察觉的弧度，这才走到巴萨德身边，按住他的肩膀。

  “没听清吗？还是无法理解？我再说一遍，你可以称呼我为神使，神的使者。”

  “我的到来，我的作为，我的意愿，全然、尽是！神的旨意！”

  “我只是一位卑微的执行者，是神在此世间的代言人，你清楚了吗？”

  “神……神……”他的呼吸急促，连忙挣脱开陆源的手掌，慌张地向后倒退几步。

  “我不理解！我不明白！为什么神会对我们人族下手！我们可完全没有招惹到尊贵的神明啊！我们也曾经侍奉过神明，祂的尊名……祂的尊名……”

  “祂的尊名叫什么，你还记得吗？怕是把曾经你们人族的守护神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可还记得你族守护神的威严？可还记得祂为你们做出的贡献？可还记得你们承诺过，会供奉祂，信仰祂？”

  “而现在，你们呢？神的祭坛被推倒，神的雕像长满了青苔杂草，你还有什么资格称呼祂的尊名？”

  “……没了神，我们自然也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信仰祂？”

  至于陆源为什么这么肯定，那是曾经他在寻找小念之时，于下城区的某处长满杂草的海边，见到一座三米高的雕像。

  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名人，经过之后随意调查才发现，这是曾经人族守护神的雕像。

  祂守护人族出海丰收，带着喜悦回到家里，只不过人们渐渐被金钱与权利的欲望模糊了双眼，眼睛里再也容纳不下这位可有可无的神的存在。

  莫名地，陆源觉得祂的可悲，曾经威望一时的神明，现在却只有在下城区的少数人才知道祂的存在。

  “所以你们就背信弃义了，不知感恩了，对吗？”陆源呵呵一笑，又悄悄地靠近巴萨德，“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对你们下手吗？这就是其一，不尊重神的下场。”

  也不知道那位神存不存在，反正自己十分不喜欢被信徒抛弃的感受，乘势为祂报复一下也让心情爽快一点。

  “其二，你们做的，太过火了。”

  “先不说你们对鳞族做出的，夺其卵而食的事情，单单拎出你们对海族做过的事，太让吾神愤怒。”

  “曾经海族也算是有好几万规模，而你们为了口腹之欲，不断猎杀，短短百年，海族如今竟不足两千人！”

  “驱使一个种族，令它走向灭亡，这是神也不敢做的事情，你们怎么敢的啊！？”

  “尽是些口齿之利罢了！你口口声声说是神的所作所为，但我看到的都是你的作为！”

  “想要让我投降！你就老老实实打败我！我不可能向你这刁蛮之妥协！”

  “我想要看看，被海洋两族恭敬的神使，究竟有何等能耐！”

  巴萨德拔出剑，指着陆源。

  显然，他猜透了陆源的想法，这是想让他投降啊！

  但几句话就让他服从命运，这难度可不是一般大。

  所以陆源根本没有打算言语让他屈服，当然屈服了便更好。

  “唉……我可没心情跟你打，神要亡你，不是我要亡你。”

  “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是神欲要置你们于死地，那我就和你好好打个赌。”

  “若是你能从这里逃走，一直到曾经你们的守护神的雕像处，那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这辈子安安稳稳活着。”

  “真的？”听到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巴萨德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

  “以源初之神的名义为证，我以刚才的话，立下誓言，我若食言，请神降下神罚！”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陆源立下誓言，竟然能拿自己的信仰作为惩罚，那他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大人！他们打到府上来了！”最后的几名亲卫再次上前禀报。

  “别管了，跟我走！离开这里！”

  巴萨德来不及解释，直接带着他们离开了府上。

  目送他们远去，小念有些疑惑：“爸爸，你说你的主意会有用吗？”

  “当然。”陆源十分确信，“一次次的打击，他的心情一次次走向深渊，等到他再也承受不住时，便会自取灭亡。”

  值得一提的是，蓝发的癫狂，巴萨德的突然镇定，都是小念在从中作梗。

  为的就是让陆源的打算顺利进行。

  “接下来就拭目以待吧，他会以怎样的方式，走向我亲自设计的深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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