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小声嘀咕道：“咋可能犯法？就这点事儿也能犯法？用不着吧？还犯法……吓唬人的吧。”

  她想着，村长肯定就是不想让她的儿子上大学才编的理由……她都找好人了怎么可能会犯法？她就想不通了，她儿子上了大学不也是村里的荣光吗？她儿子上大学可比那丫头上大学划算多了……咋村长还不让呢？而且她儿子读了大学不是也是齐家的光荣吗？凭啥就不让她儿子读？

  改个名额就犯法，她就是不信。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就怕村长和大家都说她……

  还有那个张寡妇，不就是仗着自己读过书考到了大学吗？读过书她怎么不去当老师？装什么啊？还帮着那丫头说话，以为自己多高尚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老二家的丫头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生儿子本来就比生女儿更划算，儿子一直都是跟自己姓的还能养老。女儿呢？将来是要嫁出去的那都是外人了。

  “还有，如果再有人想做这种缺德事儿，我这个当村长的绝对不会轻饶！别以为我平时不管事儿你们就当我是死的！”这句话村长几乎是用吼的。

  陈娟也小声嘀咕道：“还决不轻饶，我看你能活几年？还能活过我儿子读大学？哼！看你也没几年了。”

  看热闹的人都不敢说话，村长是很少发火的，可最近村长总是因为孙盼娣的事情生气。

  就搞不懂，一个大学名额而已，让让怎么了？难道一个女孩子读大学能有男娃读大学重要？她要是考出去了那村里头的男娃咋办？将来娶不上媳妇……

  “嗨呀，照我说啊，你们就把这个名额让给那两兄弟好了，如果这么多女孩子都考出去了，村里的男孩子怎么办？他们娶谁？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出门读书的道理。你们这么做是在违背祖宗！”

  张梅一听这话，心里瞬间就不舒服了。他什么意思？

  “都什么年代了？还违背祖宗，女孩子就不能出门读书吗？是谁规定的？我告诉你，你说这话你就是老封建！你说女孩子考出去了男孩子娶谁，男孩子就不能也考出去吗？你们是不让女孩子读书又不是不让男孩子读书……”

  众人听这话就瞬间有些哑然。

  “哼，男孩子考不出去，女孩子考出去了就是有出息是吗？男孩子考不出去不还是没媳妇儿？那你说说，那些女的考出去了她还会回来看得上村里的男孩儿吗？那到时候村里的男孩子不也还是没媳妇？”

  那人继续说道。

  张梅觉得，和他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干脆直接坐下来不讲道理了。

  他们这群男人根本就理解不了女孩子的困境。

  齐圆圆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张梅也无语，那她，算了……也不说吧。

  那人却继续说：“我哪里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张梅你要是觉得我老汉说的错了，那你自己开个女校，看看有谁同意你办女校。又看看有谁会把女娃娃送进去读书，你别以为你那点文化能开学校了。”

  张梅听完这话后更加生气，但她没有站起来继续说什么，毕竟人家的宴席，她不好继续和那人大吵……

  办女校，她很早就想过，但她没钱，村里也不允许这么做。

  她看过村里的女孩子们没书读去干活儿，也听说过人们宁愿给小儿子补习也不愿让大女儿去读书……

  关于这些事情，她根本没办法改变，可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齐圆圆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她坐下之后没有直接开吃，而是继续将目光移到张梅身上。

  听到办女校这个词时，她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她们那个年代的一部电影。

  影片讲述了大山里一位年过半百的妇女，她的丈夫去世，为了完成丈夫的遗愿，开了一所女校。

  她也看过采访，支撑那人开女校的动力是早逝的丈夫，因为过分思念丈夫而完成丈夫的遗愿……

  而且也有人传影片里的女校长在现实其实是男的。

  也就是说，现实情况是：一个男校长为了女孩子们的前途开了女校……而影片其实是篡改现实？可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啊。

  这根本就不现实。哪有男的能共情女孩子？但她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大学期间或是其他地方，查到的文献资料都是男校长，或是没有提及性别，……总之就是没有女校长这一说法……

  可她这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大山里的男老师，真的会同情女学生吗？

  真的会吗？

  她看了看张梅。可真是巧了，张梅的名字和她看过的影片里的女校长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齐圆圆的神情有些失落。

  孙盼娣也看出来了。于是问道：“圆圆，你是不是还在在意他们说的话？我跟你说，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只会说而已。村长是不可能把我们的名额卖给他们的。”

  齐圆圆听完这话，转头看了看孙盼娣，而后才重新拿起筷子。

  ……

  马辉这一桌基本是他的狗腿子们。

  “我说马大哥，人家孙盼娣本来是我们的新嫂子的，你咋没弄到手呢？这要是弄到手了，你每天晚上还不得美死？看她样子都还是个雏呢……”他的一个兄弟说道。

  另一人接着说：“别说了，就咱们新嫂子那身材都够大家伙儿馋的了。可是那丫头不识好歹，还说什么看不上我们马大哥……”

  “我看啊，她也不配，我们马哥值得更好的。”那人喝了点酒继续说道。

  马辉听着他们的阿谀奉承，逐渐上了头。他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的女子，问道：“你们觉得，我和那边那个女老师怎么样？是不是相当般配？”

  其余人看了看秦老师，挨个点点头。“要我说啊，那个城里来的老师和你还真是般配。看着和你那是天生一对呢……不过她好像和姜文还有另一个老师关系不错呢。可能不太还搞……”

  马辉冷哼一声。他？他也配？

  “就姜文？别太搞笑，他当年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这才让陈家德有机会。我可不一样。”

  马辉想了想，城里来的秦老师……这晚上和她睡觉时做的梦都是香的……

  城里来的老师，他们家可缺一个有文化的，如果能把那个老师娶回家，那他还怕自己的儿子没人教吗？

  “马哥，我看你啊，还是赶紧去提亲吧，免得有人和你抢……那个老师，听说可温柔了学生们都喜欢呢。要是晚上……嘿嘿嘿……”那人说完后还坏笑了一下。

  “等着，兄弟几个，我找个时间就去，那个老师是村里唯一的女老师，村长可能看的更紧，不能强来。等廖家那个小子办完婚事，过了这阵风头不就轮到我马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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