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沁明一进家门，就看到中年妇女正穿着围裙四处忙活，端菜，拿碗筷，擦桌子，煲汤……

  一个有些干瘦的中年男子，正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目养神。

  中年妇女看他回来，眼里是全是平时不常见的喜悦：“明明，还愣着干嘛，快叫爸呀，你爸好不容易回来一回。”

  陆沁明只是用眼尾扫了一眼纹丝不动的中年男子，走向中年妇女，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刚端出来的米饭：“妈，我来吧。”

  中年妇女显然有些着急：“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没看见你爸坐在那儿，快叫爸。”

  陆沁明连看都没看那边一眼，随便敷衍了一句：“爸。”

  像是在完成一个不得已要完成的任务。

  中年女子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沙发前，赔笑的解释一大通：“明明他上大学太累了，今天下午没课才回的家，刚刚出去了一阵子，也没来得及休息。来，孩子爸起来吃饭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中年男子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绕过她坐在了餐桌上。陆沁明把饭重重的放到一旁，隔开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中年妇女笑着脱掉围裙，坐到了二人中间。

  “孩子爸，你之前最爱吃这个，尝尝怎么样？”中年妇女给这个男人热切的夹菜。

  陆沁明实在看不下去：“妈，你也赶紧吃饭吧。”

  中年妇女有些尴尬地缩回手，看着男人的没有什么神情的脸色：“好，都多吃点儿。”

  她吃了没有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明明最近学习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

  她接着问：“食堂的饭菜还合胃口吗？，以后不愿意在学校吃，就回家来，妈给你做。”

  “好。”

  中年妇女又转头看向这个男人：“孩他爸，最近可能要天气降温，得多穿点儿。”

  “嗯。”

  她笑了一下：“在外一切还顺利吧。”

  “嗯。”

  ……

  这顿饭，中年女子不论怎么调动气氛，得到的回应不是“嗯”，就是“好”。一老一小，都没怎么真正说话。

  要说孩他爸每次回家都这样，但是陆沁明出去这一趟再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刚出家门的时候，看着还挺激动的……

  三人吃完饭，中年女子正在厨房洗着一摞碗碟，轻轻叹了口气。

  中年男子又擦了擦嘴，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陆沁明看了母亲一眼，神色复杂。

  他终于开口道：“妈，你先去外面一会儿，我有些话要和我爸说。”

  中年妇女有些意外的回头，手里停下洗碗的动作，转而笑了笑：“有什么话，妈不能听，你就这样说就行。或者妈进屋里关上门，什么也听不见。”

  此时的陆沁明脸色并不好看，他语气不容拒绝：“你现在就出去。”

  “啊？”中年妇女显然有些惊讶和慌神。

  只见陆沁明快步往反方向沙发处走去，中年妇女心急的大喊：“明明，你要干什么！”

  只见陆沁明并没有在沙发面前停留，而是直接穿过客厅走到门厅。

  沙发上中年男子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如同置身事外，与周遭一切没有任何关系。

  陆沁明用力将房门大敞，门把手和墙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他看向中年妇女。

  这意思分明是给她在开门，请她出去。

  中年妇女赶忙朝着边走来：“明明，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妈先说说，你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妈不走，你先冷静冷静……”

  这时邻居家的王奶奶正好走了出来，探头往他们这里看来：“怎么了？这么大动静？”陆沁明尽量露出笑容：“奶奶，我妈她太累了，我想要帮她洗碗，她不肯。你先带她去你家拉拉家常行吗？”

  王奶奶人虽然老，但是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他们两家这么多年都是邻居，彼此的家庭情况清楚的很。

  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见过了太多的人和事，知道有些情况只要到了一定的时间，躲也躲不掉，她决定帮孩子一把。

  她面容和蔼，答应了下来：“没问题，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陆沁明感激地看向这个从小看他长大的老人，伸手就把母亲拽了出去。

  转身就塞进隔壁家里：“妈，放心，他是我爸，我就是很久没有和他聊天了。给我们父子俩单独相处的一些时间。”

  王奶奶朝他使了个眼色，关上了房门。

  陆沁明转头回了自己家，“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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