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陈独掏出手机，将包尚一他们从地下室拿出来的木牌照片递给林擎看，“你看看，你认不认识这上面说的什么意思。”

  “我完全看不懂。”

  “有点像汉字，但又有点儿不像。”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反正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林擎接过手机，将那图片放大，用手指细细描摹着上面的笔画。

  “这是？”

  “包尚一他们从地下室的墙里面发现的，说是发现了两个木匣子，但出于种种原因，最后只拿了这一个出来。”

  “另一个呢？”

  陈独摇了摇头：“不知道，包尚一说，另一个没拿的匣子，能让人听到呓语，这个就只是一个木牌。”

  林擎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应该是两个需要搭配在一起，但现在只剩了一个，也还算有收获吧。”

  “至于这上面的内容，我现在也看不太懂，不过倒是有一个建议，你可以试着采纳。”

  “什么建议？”

  “在你精神极度不稳定的时候，阅读这上面的文字。”

  精神极度不稳定？那就是，再次烟花什么东西对上的时候呗，毕竟她少有的精神不稳定，时刻都是碰上那些东西才会出现。

  “青载七十七中学是一个阵眼，但现在来看，他们放在那里的东西已经被挖出来了，中学的魂域也被消除了，算不算那个阵眼已经被搞定了呢？”

  林擎定定的盯着陈独，不由得让她心里有些发毛：“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确定那魂域真被消除了？”

  好吧，她是真没想到，面前男人的直觉已经准到这种地步，连她模棱两可的谎言都能探测出。

  “没有，现在我是域主了。”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说道，“竟然没有瞒住你。”

  “你是域主？”林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失控。

  陈独摊摊手：“没想到吧，我自己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混个域主当，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擎的脸色十分差劲，这让陈独感到十分不解：“怎么了？我得了个魂域，不算好事儿吗？”

  对方没有任何惊喜的样子，反而脸色阴沉下来，像是即将要下大暴雨前的阴天，让人莫名觉得有些胆寒。

  “你最好找方法，把这个魂域消除，否则要有大麻烦了。”

  陈独被这“大麻烦”三个字砸得满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

  “域主只有死人才能当，这你不知道吗？”

  陈独点头：“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但不是凡事都有例外嘛，我一直是例外。”

  “这件事没有例外。”

  “那我现在也没死啊。”陈独实在疑惑，林擎这副模样到底是为什么。

  她怕对方因为不知道事情全貌而担心误会，特意和他说了在魂域里是如何拿到权力，晋升校长，又最后成为域主的过程。

  本以为听完这番话，对方会多云转晴，但看林擎越蹙越深的眉头，恐怕是多云转大暴雨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说你笨，你又对这些所有事情有敏锐的直觉和推理能力，说你聪明吧，现在死到临头了还在沾沾自喜。”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陈独。

  “你知道你拿到的那两个眼球是什么吗？”

  “那是真的阵眼。”

  “魂域和仪式是相辅相成的你知道吗？”

  陈独点点头：“这我了解一些。”

  “包尚一他们拿到的只是外物，你手里的那眼珠子还存在，这阵眼就不算玩儿完。”

  “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动作。”林擎抿唇，十分无奈地看向陈独。

  陈独依然是一副不懂得事情重大性的模样，看得林擎不由得有几分窝火。

  “那眼珠子应该就是青载七十七中学的镇压物吧，反正它现在也在我手里，我毁了它，不是轻而易举。”陈独将手伸入裤兜儿，她摸了摸口袋。

  “欸？怎么没了？我记得我是放入口袋里了？”

  她此时才有些慌乱，余光瞥向林擎，男人双手抱臂，有些无语地看向她。

  “应该是放包里了。”说着，陈独伸手去拿自己的帆布包，心里的不安感却越来越重。

  将帆布包里的东西全都抖落出来，陈独也没看到那双眼球。

  她此时脸色才变得有些差劲，惴惴不安地看向坐在折叠床上的男人：“不见了......”

  “呵！”男人嗤笑一声。

  “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你要死到临头了呢？”

  “你说你杀了校长，坐在那校长椅上，域内的人都把你当成真正的校长了，你还说那老校长的眼睛很奇怪对吧。”林擎一字一句和她确认着，陈独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

  “对......”

  “老校长的眼睛就是烟花的分身，你居然没想到？”

  “魂域里死的魂是真的进入了虚无，老校长进了虚无，烟花可不会进那个地方，你拿了老校长的眼睛，相当于你拿了一个候选牌，招着手跟人家说，接班人是我。”

  林擎突然凑近。

  两人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陈独咽了一口口水，倒不是因为这距离太过暧昧，完全是因为林擎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睛的视线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陈独，你从魂域出来后，有没有照过镜子？”

  镜子？

  陈独受不了这突破她容忍程度的社交距离，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哪有时间，刚从魂域里出来就坐车来找你，然后就看见你烧昏了，又是帮你买药，又是研究那些黑色线虫......”

  她嘴里不停地叨咕着，但声音越来越小，这是她内心不安地掩饰行为。

  林擎蹲下，从地上拾起一块较为大的镜子碎片，凑到了陈独的眼前。

  “你好好看看自己的眼睛。”

  陈独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低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只见那不规则的镜子碎片上，映出一双浅瞳，浅瞳周围的眼白，出现几根细到不仔细难以甄别的黑色细线，似乎还有蔓延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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