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征南把平板递给他，“你自己看，我说不出口。噢对了，看歌词。”

  季卿晏接过来，随意点了一首。

  Gorilla？

  季卿晏平时真不听歌，最多就是纪清荔唱的时候会刻意去关注这首歌的意境和要表达的含义。

  他摁了暂停，只看歌词。

  手指慢慢滑动……

  “You're  just  smiling  tell  me  daddy  it's  yours

  Cause  you  know  how  I  like  it  use  a  dirty  little  lover”

  “If  the  neighbors  call  the  cops……”

  “we  don't  stop”

  “And  you're  screaming  give  it  to  me  baby”

  “Give  it  to  me  m-therf-cker”

  季卿晏，“……”

  喉结上下滚动。

  褚征南捂着脸说，“她要这类型的歌。”

  其实就是裘榆故意刁难。

  褚征南这追妻之路遥遥无期。但要怪就只能怪他当初做的太决绝，裘榆虐一虐他也是应该的。

  季卿晏又点开了一首，听前奏是舒缓轻快的，他摁了暂停，只看歌词。

  同样的。

  都是这类型的歌。但有摇滚，有爵士，甚至还有民谣。

  “我知道有个人能帮你。”

  须臾，季卿晏说。

  他退出歌单，看了眼账号名，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纪清荔平板里的音乐软件用的就是这个账号。

  “谁？”

  “伊桑。”季卿晏关闭屏幕，“他在三楼会议室。”

  “谢了！”褚征南拿过平板，一溜烟跑了。

  季卿晏手肘搭在腿上，背脊微微往下压，轻笑一声。

  是时候戒素了。

  大舞蹈室里聚集了所有参与巡演的成员，从舞蹈演员到工作人员。柯元霜依旧在总结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以及后续安排和最后几天还需要完成的工作。

  纪清荔百无聊赖的听着。

  但下一秒，龚语蓉突然坐过来，掐着她的胳膊小声问，“你为什么又要请假？”

  纪清荔冤枉，“我没有请过假，是你们给我放的假。”

  龚语蓉气结，“那你也应该清楚，你的假是所有人当中最多的了！”

  “我知道，但明天很重要。”纪清荔双手举起发誓。

  “你要去做什么？！”

  “不告诉你。”

  龚语蓉怒瞪她，“纪清荔！”

  “不让请？”

  “不让！不给！”

  但龚语蓉说的也没错，她是舞团里假期最多的人了。

  等等……

  “可南莞颜不是离开了很久了吗？”纪清荔质疑。

  龚语蓉又掐着她的胳膊说，“那是因为她自己的工作都完成了！而且她离开这里是因为……是因为家里有事！”

  纪清荔倏地紧张起来。

  “她家里有什么事？”

  “你自己问她去！”龚语蓉匆匆结束这个话题，“你和付子昂的舞蹈没有改好，你就别想请假了！”

  柯元霜讲到重点，纪清荔分神转头安静听，其实有付子昂这个鸡毛蒜皮小事都要记下来的人坐在旁边，她也可以不听。

  但又有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听柯元霜讲话。

  开会结束后柯元霜播放纪清荔的两支毕设舞蹈视频，用于参考服化道。

  灯光一暗，投影打开。

  当龚语蓉聚精会神的想再欣赏一次时，纪清荔不合时宜的开口了。

  “这十几支舞蹈里还有你和柯元霜不满意的吧？”

  龚语蓉目不斜视的敷衍，“不满意能怎么办，现在改已经来不及了。”

  “来得及。”纪清荔语气笃定。

  “你还记得大学时，你要我一个星期内交出三支编舞吗？”

  龚语蓉突然背脊一凉。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其实那三支舞蹈是在一个晚上完成的。”

  “你给我的期限里有六天都在和裘榆喝酒，南莞颜本来劝我早点完成，但我一直没灵感，所以就……”

  “最后期限那晚我突然有了灵感，就翻出宿舍，撬开了舞蹈室的锁，熬了个大夜。”

  所以纪清荔真的想动脑时人人都拿她没办法。

  这件事本打算守死到底的。

  在龚语蓉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柯元霜前，纪清荔就先斩后奏的在舞团群里表示她会参与指导修改所有的舞蹈。

  依旧对她还保留着不屑的那些人只能被迫接受。

  “今天27号，白天的训练照旧，把晚上的时间腾出来给我就好。”

  “青蛇这支舞今天就能改好。”纪清荔提议，但语气像是通知，“所以明天给我放假。当然，你们完全可以决定修改的部分能不能用，要不要用，28号一天的时间足够让你们思考。”

  “如果你们同意我的方案，29号就可以让他们熟悉新动作，到跨年结束三天时间足够用了。”

  “而且我修改的都是小细节，不会大变动，这对于你们后续指导和他们后续排练是不冲突的。”

  柯元霜难得冷脸，“纪清荔，你别仗着自己有能力就为所欲为。”

  “我没有。”纪清荔微笑，“那些舞蹈你自己都不太满意不是吗。”

  柯元霜和付子昂一样，在舞蹈里都太过于追求完美。可就是追求完美时，柯元霜有心而力不足。

  这段时间她和龚语蓉身心俱疲，无法完美的那些细节，她们抱有遗憾的舞蹈里，都有她们能力不足的问题。但这些能力不足的问题都表现在时代审美和观念差异的交替下，导致他们作为老古董，有些与时代脱节了。

  舞团需要创新。

  舞蹈也是。

  这时候纪清荔这个还属于在新鲜血液中的人还是跳了出来。

  一开始她们也不是没想过让纪清荔尝试，但因为之前的种种因素耽误了很多时间，现在想利用所回剩不多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她们不敢冒险。

  纪清荔又说她花期也没几年了，趁现在脑子里还能想出一些新花样和创新来，就赶紧用用，别浪费。

  龚语蓉忍不住咆哮，“一个晚上的时间够你用了？！”

  “够。”纪清荔怀念起来，“大学的那一晚我是从零开始。但现在不一样，从观察他们开始，我分析的就不止是舞蹈演员本身，还有同时包括了他们舞蹈里不足。”

  “你怎么不早说？！”龚语蓉完全没有怀疑，因为她确实有这个事无巨细的能力。

  纪清荔无奈。

  当时不说，是因为有很多顾虑。

  但现在这些顾虑也差不多没了，纪清荔打算用一晚上的奇迹彻底让别人打消对她的顾虑和恶意。

  柯元霜依旧不同意。

  “你脑子里确实有很多想法都没能实现，但想用一晚上的时间修改出十几支舞蹈，并且都能够保证完美吗？”

  纪清荔莞尔，“确实都不能保证完美，但你们就不想让我试一试吗？”

  柯元霜和龚语蓉面面相觑。

  “我先去和付子昂练习，你们慢慢考虑。”纪清荔说完要走，又问到，“顾黎设计的妆容，阿南有拿给你们看过吗？”

  两人点头。

  纪清荔冲她们一笑，转身离开。

  柯元霜脸色凝重。

  龚语蓉问，“赌吗？”

  “赌什么，赌阿荔熬个大夜不会猝死吗？”

  “诶，你最近幽默了不少。”龚语蓉打趣。

  柯元霜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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