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了，筱……关梓筱是因为我才抢了你们的生意。”

  “所以你做了什么让她造成了误会？”

  曲牧上前的脚步顿住，季卿晏走出来把外套披在纪清荔肩头，眸光柔和，语气宠溺，“别着凉了。”

  行云流水的刷完存在感后转身进客厅继续剥壳。

  纪清荔，“……”

  曲牧脸色微变，眼眸略过一丝窘意。

  她准备嘲笑的气氛被季卿晏破坏，也不想在过多纠缠，纪清荔说，“曲牧，这件事过了。”

  “可……”曲牧连忙说道，“谢谢你。”

  “谢我？”

  “刘一舟和她……”

  “噢，你居然这么久都没发现。”

  他们暗度陈仓很久了，大兄弟。

  曲牧，“……”

  曲牧走后，纪清荔去仓库拿了几瓶酒，“还喝吗？”

  客厅里的三人齐刷刷看过去，头疼。

  荣昭见状立刻把方淳若拦腰抱起，丢下一句话就上楼，“我们给你造小侄女玩，你让季卿晏陪你喝！”

  “……”

  手里的酒瞬间不香了，她泄气的垂下肩膀。

  该来的都得来？

  可有谁可怜可怜她一天内连续解决三个问题的辛苦啊，脑子疼。

  “过来把鱼吃了，放凉了腥。”

  “……”

  纪清荔原本是坐在季卿晏旁边的，现在她想走过去把盘子挪远些，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季卿晏摁着盘腿坐下。

  拿过她手里的酒，熟练打开给她倒上，还不忘让她快把挑好刺的鱼吃了。

  气氛尴尬。

  “什么时候察觉的？”

  纪清荔咀嚼的动作放慢，脑海里仔细回想。

  她接触过的亲密异性很多，但除了荣昭，都是美人受和帝王攻，他们给的情都在合理范围内，亲密但绝不逾矩。季卿晏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是正常不过的，而恰恰就是因为身边的大家都会这么做，所以给她留下了刻板印象，便也让她忘了不是所有男人都如同她身边的人一样，不会产生带着欲望的情。

  开业那天季卿晏真诚坚定的赞扬时的神情，以及她不由自主漏掉半拍的心跳像电影画面般一帧一帧回到脑海里。在与他对视间，密密麻麻的电流从四肢蔓延至心脏，他的眸子炽热专注，似是能让人沉迷的旋涡里泛着浓浓的，难以言说的情。

  而她后知后觉的那些细节其实早就通过他的眼眸和各种细枝末节透露了出来，她只需要在脑海里仔细翻阅，便能一目了然。

  “你不也没打算隐藏吗？”

  季卿晏轻笑，笑声像是羽毛，蹑手蹑脚的轻拂过她的耳朵，难耐煎熬。

  “只是想知道我刻意留下的细节被你发现了多少。”

  “好玩吗？”纪清荔紧蹙眉眼，只觉得不可思议，“你的计划。”

  季卿晏垂眸低笑，“被你发现了。”

  季卿晏直视着她，她也不甘示弱，拿餐巾纸擦完嘴，“无聊！”

  居然还制定了一个计划！

  说完她起身上楼，两步并一步，速度飞快。季卿晏慢条斯理的把桌子收拾好，提着酒，跟上她的步伐，纪清荔要刷指纹进门，季卿晏已经快步跟上来从身后擒住她的手，他手劲微微用力，她转过身的瞬间被季卿晏扛到了肩膀上。

  她挣扎，“你干什么！”

  因为羞愧，纪清荔不敢叫很大声，毕竟荣昭和方淳若的房间就在隔壁。

  季卿晏稳住她乱蹬的双脚，推开五楼通往天台的门，而在放下她时还临危不乱的把酒放到了地上。

  纪清荔跌坐进柔软的沙发里，后背撞到落枕又弹了回去，而季卿晏单膝跪地，把她的双脚牢牢限制在怀中。

  “Karina...”

  纪清荔身躯一震。

  他拥有很纯正的伦敦腔，低沉醇厚，嗓音磁性慵懒。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和撩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古老的深渊在召唤她，试图让她无法自拔。

  “从景纳回来的那天，我在这里想了一夜。”

  大家几乎都是中文对话，季卿晏突然切换到英文，也让她反应了会儿。

  见纪清荔的呼吸开始不规律，才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里安抚着。

  “在不了解南莞颜对你是何种存在意义时，我就动了和你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我甚至想过要把自己放在最低处，等待你回应。看到你和她的吻，我认为得加快进度了，可当北墨为这个名字出现后我就明白，自己不能处在主动的位置上。”

  “我需要被动一点，只能是改动了追求你的计划。我必须等南莞颜主动找上我表明你们之间的情形后，我才能慢慢从被动再次变回主动。”

  “我的计划里都是你，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根据你而改变。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吗，‘如果是极好的事物，不免会想要强求。’而这极好的都是你。”

  “你太过美好，所以让我不惜计划一切都要让你明白你是值得的。”

  这句话重重砸向她心里，如荣昭所说，在一切没有明确的答案之前，她确实不敢想象季卿晏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会对碌碌无为的自己产生兴趣。

  纪清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双手蜷在他掌心里，“我拒绝过了，你是知道的。”

  当那晚冰凉指尖抚过她眉目，拨开她发丝时，那些她怀疑的细节就已经不需要在做任何解释了。

  季卿晏眉眼下压。纪清荔扑进南莞颜怀里和还外套时他就已经读懂了她所有的情绪和暗喻，可这一步是在他的计划里的，所以并不算是脱序。

  他倏然笑出声，“难为你当天在经历那么多事情后还有精力分散出来对付我。”

  没有生气，只是调侃。

  纪清荔脸色瞬间涨红，因为喝了酒，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那还不是因为你在我最难堪的时候突然！突然……”

  纪清荔此刻都有些混乱，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透过眼神让她清楚感受到了自己的情意，她懊恼自己的冲动，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季卿晏猛然顿悟，他说，“我没有在意。”

  “什么？”

  “你的家庭，你的父母都绝不会是横在我们之间会存在的问题。”季卿晏郑重说，“当时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看到你明明很难过却又要假装没事的强颜欢笑让我慌了神，我想尽快给你依靠和底气，让你不再因为这些事而烦恼。”

  所以后来才引导她发现自己的问题，并且鼓励她鼓起勇气吗。

  纪清荔脑袋跟浆糊一样，一团乱，突然看到地上的酒，她二话不说拿起来猛喝一口，也借着酒劲说道，“你知道我……”

  “只是更多。”季卿晏伸手擦去她嘴角的水珠，“你只是更偏向于喜欢女人，不止一个人告诉我，你被父亲影响的太深，所以你在对男人时的恐惧，面对男人的示爱时都是不知所措的，但这并不代表这会是一辈子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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