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听爸提起这些，心情反而舒坦些。"苏夜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说着。

  在都市的家中，一家人的用餐气氛总是如此温馨融洽。

  饭后，他们围坐一起品茶闲聊，尽享悠闲。“你怎么了？”

  娄晓娥与苏夜最为亲密，他的情绪变化总能被她最先察觉。“没事儿。”

  苏夜看着手中的财经报纸，淡淡回应。“你今天有点反常哦。”

  见苏夜不愿多说，娄晓娥也不强求，微笑后淡淡道。

  苏夜想解释，但想了想，张了张嘴，还是没说。“没事，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每天都开心。”

  娄晓娥的体贴入微，时常让苏夜感慨。“我爸今天来找我了。”

  苏夜想了想，毕竟和娄晓娥多年夫妻，有些话也该说了。“你爸？”

  娄晓娥有些惊讶，毕竟她从没听苏夜提起过他的父亲。“嗯，也许你对他没什么印象，毕竟我也很少提及他。”苏夜平淡地说道。

  “我们既是夫妻，那他就是我爸。既然他来找你，怎么没带回家吃饭？”娄晓娥笑容满面地问道。“因为他没你爸那么通情达理。”

  苏夜轻哼一声，平静地说。“这话可不像你啊。”

  娄晓娥笑了，短暂的沉默后，淡淡地说。苏夜向来理智，今日竟会说出这般带有情绪的话。“我说的是实话，我爸来找我，肯定没好事。”

  苏夜放下报纸，看着娄晓娥，语气认真。“虽然我从未听过你提你爸，但从你现在的态度看，你们可能有误会……”娄晓娥沉吟片刻，认真地说。

  她是个传统的人，认为子女应孝顺父母，但这以父母值得为前提。“你没错，所以我对你父母很好。”苏夜平静地说。“是啊，你能和颜悦色陪我爸妈吃饭，为什么不能和你爸好好吃顿饭呢？”娄晓娥显然不了解苏夜与他父亲间的恩怨。“你知道他找我什么事吗？”苏夜有些不耐烦。

  “我哪知道，不过父母找子女多半是想见见你吧。说真的，怡宝还没见过她的外公……”娄晓娥语气温柔。“哼，他见我，从没提过要看孙女。”苏夜语气中充满不屑。“他找我是因为赌博输了钱，让我帮他还债。”说完，苏夜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轻描淡写，却揭示了苏父的真面目。“他欠了多少钱？”娄晓娥闻言，也沉默了许久。“上百万元，我帮他还了百万，剩下的他自己在赌场打工偿还。”苏夜平静地说。

  听到这话，娄晓娥沉默良久。他，一个在良好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你很讨厌他，对吗？”娄晓娥不确定，但说完觉得自己很傻。“有什么喜不喜欢的，说到底，我身上流着他的血，他确是我父亲，养育了我。”苏夜语气淡漠，让人难以揣测他的情绪。“确实……”

  娄晓娥不知该如何回应，不知该安慰他，还是保持沉默。“我很少讲小时候的事，因为那些是我不想回忆的。”苏夜看着娄晓娥，淡淡地说。“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家里还算过得去。”作为那个年代的独子，他是稀有的存在。

  “我记得我小时候，虽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但我要什么，他们都会给我买，因为我爸妈会给他们寄钱。”那是一段难得的美好记忆。“但后来奶奶去世，我就和父母一起生活，那时他们都迷上了赌博。”麻将对成年人来说是一种常见的娱乐，但苏夜的父母沉迷于此，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他们对我关心和照顾得并不多，虽然学费他们会出，但生活费却无保障。”年幼的苏夜就知道放学路上捡废品换钱。

  “后来我长大了，也能自己赚钱，经济独立后，我给了他们一笔钱，然后来到这座都市。”那笔钱足以让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也耗尽了苏夜当时的积蓄。

  他给父母一大笔钱，既是感激他们的养育，也是为了彻底断绝联系。“可这次你爸还是遇到困难，来找你要钱……”娄晓娥也叹了口气。“是啊，他可能以为我会一直为他收拾烂摊子！”苏夜冷笑。

  娄晓娥看到这样的苏夜，心中五味杂陈。“你做得够好了，我觉得大部分儿子都做不到你这样。对他，你已经问心无愧了。”虽然苏夜并未表现出太多的伤感，但娄晓娥还是想尽力安慰他。父母是无法选择的，遇到好的父母是幸运，遇到不好的，只能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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