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过奖了。”林霄脸上挂着淡笑，心底却是有点不舒服，却是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国师没怎么说话，只是皱眉沉默的喝茶。

  宴会也就那么过去了，倒也算得上平淡。

  晟帝临走前给林霄写了两幅字，一副是茶楼名字，另一副是“财源广进”的字样。林霄恭恭敬敬给收了，茶楼名字那副找了工匠给定做了牌匾，另一副裱起来给挂大厅上了。

  当然装裱的事都是后话。

  林霄和萧旅恭恭敬敬送晟帝回宫。

  林霄站直了身子远远看着龙辇离去，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

  茶楼灯光渐渐亮起，林霄依旧沉默，眼中神色明明灭灭。

  “霄公主，我先回去陪夫人了......”萧旅说。

  “嗯。”林霄点头，茶楼都落成了，她就不想回清王府了，毕竟那里始终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我最近都不回王府，你照顾好姐姐，同姐姐说一声。”

  “行，我记下了，你有空了就来府上多陪陪婳儿。”萧旅说。

  “嗯。”林霄点头。

  萧旅带着侍卫匆匆就回了王府。

  “殿下。”南剑清给林霄行了一礼。

  林霄回头看她。

  因为有国师在，南剑清一整日都在后宅躲着。

  林霄不清楚国师能否看清南剑清的身份，但只要谨慎点总没错。

  “吃过晚饭了吗？”林霄问。

  “用过了。”南剑清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直说。”林霄说。

  “您以后都要住后宅？”南剑清问。

  “嗯。”林霄说“：不方便？”

  “不，不是。”南剑清摇头否认“：主要，后宅有些简陋了。”

  那何止是简陋，简直清贫，也就外面看着大气，进去后四壁清贫，整个厢房里也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一个衣柜。

  银钱都拿来粉饰茶楼了，南剑清过习惯了穷日子，那些屋子给她住对她来说很正常，但放在林霄身上，她总觉得委屈林霄了。

  “无碍，日后会好的，你们且委屈一段时间。”林霄以为她是住不惯那样的房子。

  “不委屈，不委屈。”南剑清赶紧摇头“：就是委屈殿下您了。”

  “......”林霄沉默了一下，诚实道“：确实有些委屈。”

  “额......”南剑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以为林霄至少会维持一下表面功夫说“不委屈”或者“愿与大家同苦。”

  林霄见她这般模样轻笑“：你觉得我这时候会说一些激励人的话？或者维系一下表面功夫。”

  “是。”南剑清说。

  “那些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什么用处。”林霄轻笑说道“对于你，我更想真诚一些。”

  南剑清一愣，有些受宠若惊。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去忙吧。”林霄说。

  “是。”

  林霄又站了一会儿，宴席上她只顾着招待晟帝，哄着晟帝开心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确实饿了，却也什么都吃不下。

  “霄儿。”

  林霄觉着声音耳熟，扭头看去便见是国师。

  林霄赶紧一礼“国师大人。”

  林霄现在是知道了这个国师是她生母的师傅，出于礼节她该对国师更加尊敬，虽然她并不喜欢国师。

  “不必多礼。”国师摆手。“去游船？”

  “那霄恭敬不如从命。”林霄应道。

  国师既然主动说肯定是有事，她正好也没吃饭，就蹭一顿好了。

  国师这次没带人，林霄想了想还是带了个人——唐公公，唐直觅

  林霄换了便衣上了国师的马车。

  一路上国师都没有说话，林霄猜测事情可能不简单。

  或许国师是察觉到了什么。

  画舫，餐食上桌。

  “吃吧，也就这家酒馆有西秦菜。”国师说。

  林霄道了谢便开始不紧不慢的餐。

  她能看出国师欲言又止的神情，林霄没有主动挑明，只是沉默着用餐。

  国师整理好措辞刚要开口便见林霄正认真地吃饭，便闭了嘴。

  林霄吃好刚放下筷子，国师便开口了。

  “吃好了？”国师问。

  “嗯。”林霄点头。

  “你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全然与在陛下面前的模样不同。”国师说。

  “在你面前我不想装。”林霄垂眸淡淡说道。

  国师欣慰的笑刚挂起就被林霄接下来的话控住了。

  “没必要，浪费力气。”林霄说。

  “我还以为你与我能亲近些。”国师说。

  “不可能。”林霄抬头看他表情淡淡。

  此刻的国师是摘了面具的，林霄能清楚地看到国师的表情变化。

  “好吧，真是无情的孩子。”国师说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了。“你在研究术。”

  “是。”林霄倒是不觉得意外，她虽然有习术的天赋，却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其中原理她不清楚，但痕迹肯定是逃不过国师的双眼的。

  “收手吧，那些东西有副作用。”国师说。

  “愿闻其详。”林霄道。

  “我不能泄露天机，听劝。”国师说。

  “你能猜到我的计划，也默认了。”林霄说着看着国师。

  国师点头“：是。”

  “你既然说不来理由，你觉得你能说服我放弃捷径吗？”林霄问。

  开玩笑，她都开始投入术士的训练了突然被叫停，只是有个不清不楚的副作用是无法说服她的。她只会考虑值不值得和要不要。

  “......”国师了解林霄的性格，或者说他是算出来的。他仔细斟酌一番说道“：关乎人命。”

  “......”这下换林霄沉默了。

  林霄盯着国师看了一会儿，见他不似作假，又一思考：既然国师默认了她的计划，这事又与国师无关，他没有理由骗她。

  所以，听人劝吃饱饭。

  “你可以仔细查一查问仙台五百年前的历史，结合一下南燕如今的境遇，我想你会有自己的判断的。”国师说。

  “承蒙教诲。”林霄淡道。

  既然扯上无辜人的性命，林霄就没有犹豫的必要了，她不是非那一个法子不可，只是那个最方便也最轻松。

  国师欣慰的笑了，他就知道林霄是个良善的孩子。这也是他对林霄很放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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