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晚上随行侍卫和下人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还好有他们行礼，屋子中间围了个火坑，有人睡觉有人值日给火坑添料。

  他们此行也不算难受，平常做工火定是没有的。

  赫连将军坚持睡帷帐，林霄便命人将自己屋里火炉分给了赫连寓一个。

  雪下了许多日，林霄让村长家人也来屋里，林霄每让老村长讲一次故事都给他一些钱。

  如果老村长真的心系村民，那么这些钱就会被用在林霄想让他用在的地方，如果不然那么这也只是村长的辛苦费，而她也当是用来找乐子了。

  “这些孩子都挺机灵的，是学习的好苗子。”林霄摸了摸一个小女孩的脑袋淡笑道。

  小女孩仰着头看林霄，眼神清亮。

  “殿下说得是，他们确实都是聪明孩子。”村长看着那群孩子笑说，眼神极是慈爱。

  因为这些孩子们都是他这么些年努力的结果，后山有片婴孩墓，葬的都是因为各种天灾人祸而死的婴孩，有墓了，那些死去的孩子就不算孤魂野鬼了。

  “我也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林霄淡笑说。

  楚辞闻言又给林霄倒了杯热水，夏荷和春樱也和孩子们坐在一起。

  “传说有个国家，连年征战，于是朝廷就向下征兵，次数多，青壮年都上了战场。有一户人家，有三个孩子，兄长已经战死沙场，只有最小的是个男孩，但年龄过小。”

  “父亲决定应征保家卫国。次女觉得自己也有保卫国家的责任，更有维护家的责任，于是她束发戴冠替父亲从了君。”

  “战场无情，但女子一想到家与国便不再顾虑。后来战争胜利，女子成了有名的将军，得到了赏赐。后来王上要封赏她，她只要了一匹快马。”

  林霄笑问：“孩子们知道为什么吗？”

  “殿下我知道”一个小男孩说。

  “那你说说”。

  “因为有了快马她就能更好的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男孩说。

  林霄没说对错。

  “殿下，我也知道”。小女孩笑着说。

  “你也说说。”

  “因为马儿跑得快了她就能更快回家去见阿爹阿娘了。”小女孩说。

  “我说，这题没有确切答案。”林霄淡笑“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

  两个孩子被肯定了都显得格外开心。

  “以她敢于突破世俗来看，她却有保家卫国之意，毕竟那样的时代，战乱不息，只有国定家才能安，既然都招兵了，那自然是战力不够了。”

  “所以在必要时为了国家，女子亦能参军。这是大义。”林霄又喝了口茶。

  “但她同时有心系家人，快马加鞭回家报平安亦是孝顺。这是柔情。”林霄说“有血有肉就是英雄。”

  “所以女子也能学武功对吗？”小女孩问。

  “自然。”林霄笑说。“你春樱姐姐也会武术哦。”

  孩子们一脸崇拜地看着春樱。

  “可以让春樱姐姐比划几下吗？”小男孩眼巴巴地问。

  “春樱”林霄喝茶“听到了吗？”

  春樱脸蛋子红红的，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回殿下，属下听到了。”春樱扭捏地说。

  夏荷有些无语地看她，她就知道。

  “那边空地。开始吧。”林霄说。

  “是。”春樱抱拳去了一边的空地。

  春樱嘿哈嘿哈几下，唬住了几个孩子。

  “哇！！！”

  可谓是听取“哇”声一片。

  “那殿下会吗？”小女孩问。

  “小菊！”村长皱眉呵斥。

  “无碍。”林霄淡笑摸了摸小菊脑袋。

  “阿辞，将你的弓给我取来。”林霄说。

  “是。”楚辞看了小女孩一眼，出去了。

  空档林霄又问孩子们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既然男子可以有男子的军队，那女子为什么不能有呢？”小菊问。

  “是啊，听说学习的也都是男子，那女子为什么不能做官当将军呢？”这句却是男孩问的。

  林霄一愣，她仿佛被点到了，西秦既然有过后宅出策之美谈，那还是在女子未有受专门教育的情况下，如果有女子学堂，那么西秦就会有更多治理人才。

  换一个思路，男女两方，各个平层阶级都是相互制约的，没有最高只有最有能力者，如此也算是一种平衡了。

  “孩子们问得问题极好。”林霄说“但是你们可知伦理道德和女子规范？”

  “有心人努力突破了，一代又一代人努力抗争有些东西才能被打破，也因此那名从军卫国的女子只能女扮男装才能一展鸿图，不然她极有可能会被人猜忌约束最后一生都活在唾弃中。”

  “可还记得晟礼有规定，女子参军有违妇得？”林霄说。

  孩子们听得都沉默了。

  “所以想成就报复，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林霄看着孩子们问。

  楚辞已经取来弓和箭矢，正在一旁候着。

  “不贪心？”男孩不确定道。

  “……”女孩皱着眉冥思苦想。

  其他孩子也都在思考。

  “答对了一半”。林霄说。

  “首先你得能忍。”林霄说。“那名女子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是女子，就算后来她受得了封赏的机会她也能忍住不去动心。而是先回了家乡，还成就了孝顺的美名。”

  “换一个角度思考。你们觉得她不要封赏王上就真的不给了吗？”林霄问。

  “当然不是。”小菊摇头。

  “为什么？”林霄又问。

  小菊努力思考一番她说“因为那是她应得的。”

  “是呀是呀，那就是她该得的。一般将军打胜了仗就会得到封赏。”小男孩说。

  “你说的没错。”林霄点头“还有更深的一层原因。”

  夏荷春樱身体向前倾着，一脸好奇，就差在脸上写下“对呀！为什么呢？”

  “举例，如果让你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承诺你们做完成功与否都会给你一笔钱。”林霄指小男孩。

  “你完美做完了，但是我没有给你钱，那么。”林霄又看女孩“我再让你去做这件事，你还会想做吗？”

  女孩摇头“不，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去做了。”

  “所以，奖励和封赏都是应该的，是王上做出的承诺。他必须给，不然就是失信于民。”林霄说“所以话说回来，女子没要封赏，她没有被诱惑迷了神志，而是选择了尽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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