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霓裳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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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绫走到她身边坐着,好一会儿才道:“我看他望着你的时候,眼中都是情愫。况且你对他也不是毫无感觉。他若是真心实意的对你,你又何妨考虑一下?”
霓裳将眼角的泪拭了去,半晌方道:“他曾经是我的情人,现在,却是我的姐夫。”
楚寒绫微微一愣,道:“姐夫?”
霓裳点了点头,这才娓娓道来。
这男人名叫苏德,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
而她,本是海拉苏家族族长的女儿,是嫡女,却非长女。她上面有一个姐姐,是妾氏所生,跟她关系极好。
十五岁那年,她跟姐姐外出打猎,姐姐不小心被棕熊所伤。她为了救姐姐,孤身将棕熊引开,千钧一发之际,是苏德出现,救了她。
后来,事情就像一切说书人嘴里所说的那样,英雄救美,美人倾心。
可是,就在她准备向阿爹坦诚她跟苏德之间的事情时,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姐姐跟苏德睡在一个帐篷里。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的阿爹,被发现死在了屋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的阿妈。
阿妈被族人攻击,自缢身亡。
她也在那一日,失去了所有。她的亲人,她的恋人。而她认为最好的姐妹,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说:“霓裳,过去你什么都比我好,可是现在,你终于事事都不如我了……”
她被继任的族长,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所逼迫,要嫁给外族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族长。她不肯,连夜逃了出来,却在三天后饿昏在了沙漠中。后来,她被萧骏笙的车队所救,便死心塌地的跟在了萧骏笙身边,替他做事。
“八年了,寒绫,你告诉我,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八年?可是,他现在却又恬不知耻的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霓裳,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当真是不要脸至极!”霓裳再也忍不住,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可是,我竟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还为他跳动!如果说他恬不知耻,我岂不是天下至贱!”
门突然被推开,苏德站在门外,脸上起着红色的点点,映衬着赤色的眸子,分外的吓人。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连带着手上的筋络都是青色的。他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霓裳,你为何不肯听我解释?”
听到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霓裳抬起一张满面泪痕的脸,颤声道:“你出去!”
苏德却突然走进来,一把将霓裳抱起来,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脸却转向了楚寒绫,道:“姑娘,请您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当面跟她说清楚。若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改日苏德定然上门请罪!”
许是被这男人眼中的情义打动,楚寒绫竟然不由自主的起身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将门重新合上。
情人之间的事情,外人是最不好插手的。况且,霓裳就算不说,楚寒绫也知道她在萧骏笙手下负责的是什么。
这男人既然有本事将霓裳找到,自然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愿意相信,这个男人跟霓裳之间,另外有不能为外人道的隐情。
出了酒坊,就见绯夜正走到大门口。看见楚寒绫,绯夜开口就数落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跑这里了!我说小姐,你都是快要做娘亲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孩子气,动不动就自己跑出去,害的我好找。”
楚寒绫无奈的抚额道:“我这不是正要回去么?”
自从她怀了肚子里这个,玉筱跟绯夜一个比一个将她看管的严厉,简直将她的脾气都磨得一丝不剩,且美其名曰,是为她好。
绯夜见她这模样,又忍不住笑道:“快跟我回去了,我刚出来的时候蒸了水晶饺,这会儿回去刚好熟了……”
果然,还是自家丫头才能够轻松的点到她的死穴啊。
听到有自己的最爱,楚寒绫眉眼弯弯的露了一个笑容,再无一丝迟疑的跟着绯夜便回了肃亲王府。
只是,这蒸饺到底是没吃到嘴里。
刚回到悦绫居,就见萧恒站在门口,冲着楚寒绫行了礼道:“世子妃,王爷在书房等您很久了,跟我去一趟吧!……”
楚寒绫一愣,问道:“王爷等我?”
“是的!……”萧恒点头道:“只是您先前不在,王爷等了小半时辰了……”
“嗯,我这就过去。”楚寒绫闻言,直接松了绯夜的手,笑道:“我先去书房,你做好后端我房里去吧!……”
绯夜应了一声,见她去了萧正楠书房的方向,转身向厨房走去。
门被叩了三声,萧正楠手中动作未停,朗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楚寒绫走进来,合上门,走过去行了礼,问道:“父亲,您找我?”
萧正楠写好了最后一个字,方才将笔放下,抬眼示意她,道:“坐吧!……”
楚寒绫点点头,坐到椅子上,便听得萧正楠道:“你嫁到肃亲王府这些时日,我却一直忙,也未曾找你好好说过话。说起来,你嫁进来,虽说是我儿媳妇,在我心里,却也算是我半个女儿。”
楚寒绫垂首听着,不时的应一声:“是。”
萧正楠似乎在斟酌词语,略略思索了一下,才道:“我看,你跟笙儿的感情还好!……”
“回父亲,是的!……”楚寒绫仍旧一副恭敬的模样,回答道。
萧正楠点头道:“那就好。当初他要娶你的时候,我还担心,他会因为只是利用你,而对你不好呢?”
楚寒绫闻言,抬起头,问道:“父亲说,利用?”
“唔。”萧正楠似乎有些说漏嘴的窘迫,笑道:“你们现在过的好就行了……”
楚寒绫见状,直视萧正楠道:“还请父亲明示。”
萧正楠似乎有些烦躁,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绫儿,有些时候,真相往往比幻象的要残酷许多。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父亲,您今日叫我来,怕是就做好准备要告诉我一些事情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楚寒绫坐在椅子上,脸上甚至还带着闲适的笑,只是心里,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萧正楠顿了一顿,缓缓说道:“当初,笙儿想娶一个对他有利的女子,来帮助他完成大事。你知道的,笙儿这个孩子对女人很是薄情,这么多年,连一个侍妾都未曾纳过,这点让我很担忧。直到后来,他遇见了你,告诉我,他要娶你。我当时已经绝望了,莫说是楚国公家的女儿,便是平民小户,我也是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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