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看完云霓的时装表演后，没有去医院。

  司徒烨这次心脏病复发，恢复得很慢，医生建议他做手术或去国外治疗，他都不同意，云歌屡次劝他，他也一副置若冈闻的模样。

  司徒烨现在每天躺在医院，除了处理一些必须的集团事务外，就是闭着眼睛休息，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云歌去医院看他，他从不主动和她说话，除非云歌没话找话，她说十句，他能回一句就算不错了。

  云歌让云裳陪她回了云筑别墅，这是她和司徒烨的家，更准确地说是她的家，司徒烨从结婚到现在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在锦和大厦附近公寓有一个大平层，司徒烨平时工作起来没有时间观念，经常很晚下班，为了工作方便，平时都是在那住宿，云歌去过那里两次，公寓里简洁单调，全是单身男人的生活气息。

  刚开始几年，云歌也曾不放心他的私生活，买通司机、佣人和助理，但都没有什么发现，司徒烨除了工作别无其它，索性，云歌也就随他便了。

  司徒烨对云歌一直相敬如宾，客气有加，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对互敬互爱的模范夫妻。其实，云歌心里明白，他们只是徒有夫妻之名而已，司徒烨从未碰过她，刚开始几年，她曾主动示意，但他总以她身体原因婉言拒绝，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

  这样“相敬如宾”的日子，云歌过了20多年，说实在的，她也真的累了。

  如果说司徒烨对她不好，他对云歌又很大方，别墅、珠宝首饰、甚至酒店，只要她张口，他从不拒绝，就连她想收养双胞胎姐妹，司徒烨也都顺从她的心意，从不与她争吵。

  但他能给她也只有这些了，不管云歌怎么努力，她都走不进他的内心。

  云歌回到云筑别墅，云霓今晚公司开庆功会，没有回来，她让云裳不用管她，径自摇控着电动轮椅乘电梯去了三楼书房。

  三楼书房是司徒烨的私人领地，这20多年来，司徒烨回到云筑别墅那有限的几天，也是在三楼书房，且一待就是一晚上。

  刚开始云歌很想知道他在书房里藏了些什么秘密，在司徒烨不在的时候，她一本一本翻着书架上的书，寻找着蛛丝马迹。果然她在一本厚厚的书里翻到了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清纯干净，脸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照片陈旧到已经起了毛边，一看就是经常抚摸过，貌似还有些水印的斑驳。

  此时，云歌找到那本书，翻出了里面的照片，今天的沈星茉像极了照片上的女人，云歌敢断定她一定跟这个女人有关，她思忖片刻，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小歌，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兴奋的声音。

  “林然，我有一件事问你，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云歌心里有几分疑惑，她一定得搞清楚。

  “小歌，你说，我一定照办，”林然对云歌向来言听计从，如果没有司徒烨，云歌现在很可能就是他林然的妻子了。

  “林然，当年我让你去处理的那个人，她有孩子吗？”云歌声音颤抖，说出了她藏在心底里很久的秘密。

  林然良久没有说话，大概过了3分钟的样子，话筒里传来男人略显无奈的声音，“小歌，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还翻出来干什么？我们都50多岁了，再去纠结这些有意义吗？”

  “我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和她长得很像，也姓沈。”云歌肩膀颤抖着，发出无助的抽泣。

  “小歌，别哭了，当年的事并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事情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林然想起当年的事，心里全是懊悔，他只身出走澳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云歌和司徒烨两家是多年至交，两家的关系可以追溯到爷爷一辈，云歌从小就喜欢司徒烨，她长得漂亮有气质，身材高挑，又是国内第一个走出国门的模特，追她的人从达官显赫到电影明星，数不胜数，林然也是其中的一位，但他知道自己平庸入不了云歌的眼，只能以朋友之名，默默关心。

  在云歌眼里，司徒烨是个例外，她的眼里只有他，但司徒烨从未跟她表白过，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云歌多次主动表白无果后，动了出国留学学习服装设计的念头。就在她要走的前夜，一帮朋友为她送行，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大家都没少喝，司徒烨那晚也喝了不少，在他开车送云歌回家时，由于喝了酒再加上车速过快，与一辆货车迎面相撞发生了车祸，云歌的一条腿就是在那场车祸中丧失的，司徒烨只是头部受了点轻伤，车祸过后，司徒烨就对外宣布了他和云歌的婚讯。

  “林然，你能把当年那个司机的联系方式给我吗？”电话里传来云歌的声音，打断了林然的回忆。

  “干嘛，你要他电话做什么？”林然警觉地说，当年的事，他肠子都悔青了，他是喜欢云歌，现在也很喜欢，但他更希望她平安无事。

  “我只是想给他点钱，毕竟他因为这事坐了好几年牢，日子过的不太好。”

  “那也好，但不要联系太多，以免引火烧身，”林然不放心地嘱咐道。

  云歌放下电话，没过一会，微信提示音响起，林然把司机的信息发了过来，云歌按了保存。

  当年司徒烨出于愧疚答应娶云歌为妻，云歌虽然在车祸中失去一只腿，但能够和司徒烨结婚，她还是很开心。

  可事与愿违，她出院后，婚礼是如期举行了，但司徒烨对她更为客气了，全然没有夫妻之间的亲昵和爱意，更别提夫妻之实了，为此云歌闹过，作过，甚至自杀过，但司徒烨对她始终相敬如宾，也不提离婚之事，似乎除了爱情，他都可以给她。

  直到云歌发现书房里的照片，她才知道司徒烨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他似乎把爱情全都给了照片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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