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是的，没有给我接水。

  耿韶晗是吃醋了，我这人自找没趣。

  可是我就想表达我真正的想法，我毫无保留的给你看，你能懂我的用心良苦吗？

  也许，你跟我提丫头的名字就是错误的，你知道我那么爱她。

  耿韶晗，我在和你谈恋爱我明白，可是，我是人，一个富有感情的人。

  再过几天11月就要来临，2012年就要来临。

  如果选择世界末日死，不如提早结束我的生命。

  耿韶晗，我早就说过，我会为你而死，因为我的爱全部给了丫头，给你的，

  是我的生命。

  …

  本来让耿韶晗包扎好的心脏又碎掉了，我是个调皮的病人。

  …

  …

  …

  回宿舍，班里的同学把整个楼道围住，好像在央求宿管什么事。

  管他呢，反正没我事。

  回宿舍洗脸刷牙很快躺在床上睡着。

  半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旁铺和溢超拉我起床，我看看表，23点45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俩人忙前忙后，把我供得像个皇帝似的，给我穿衣服穿鞋。

  “你俩这是干什么？”我还在朦胧之中。

  “快点出门，有大事！”溢超这么沉稳的人，都急急忙忙开了，我想事肯定不小。

  地震了？2012提前到来了？我估摸的事不会这么准吧。

  穿好衣服，俩人拉着我，一路风尘仆仆来到学校的最高处———教学楼的露天天台。

  222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啊！”两人强  盗一般架住我的双臂，“这么晚了啊，明天早点名啊！”

  天台的风吹拂，凌乱了刘海，凌乱了安睡的树木。

  这个季节是叶子脱落的季节，是忧伤的秋。

  抬起头就能看到漫天的繁星，围绕着月亮，如同那首《听妈妈讲故事》。

  月亮

  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

  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

  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

  那过去的事情

  …

  …

  过去，是一种对比当前的思念。

  我会说，我过得比过去更劳累。

  我说，我身边的人跟过去没法比。

  我说，我过去的生活如此幸福。

  我说，我过去还能得到父爱……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朝他俩咆哮，“给我说怎么了！”

  旁铺从后面蒙住我的眼，“还有一分钟，你就知道了。”

  他推着我往天台的边缘走。

  会不会走着走着，我就摔下去？

  223

  “好了松开手！”溢超好像军师，命令着旁铺。

  “看篮球场！”旁铺给我指着。

  篮球场上，是灯火辉煌。

  “祝你生日快乐！”我的身后传来很多人的祝福声。

  回头看，是我们全班的同学，都是洋溢着的笑容。

  篮球场上的灯火，显示着我的名字。我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近乎万众瞩目的感觉。

  瞬间，说不清的幸福和感动。

  “李琦，你都忘了自己的生日吧。”是成为了名人的刘建国，推着一个的车子，上面美丽的蛋糕娇艳欲滴。

  原来，今天刘建国的归来，只是为了给我过一个不同凡响的生日。

  班里那么多的人半夜陪我，就像我刚才的困意，此时感同身受。

  原来大家围着宿管，只是为了求  情半夜把门打开。

  拥有这段回忆，该是多少人所羡慕的。

  我的身边围绕着的精灵，是你们给我的爱的模样。

  224

  我是个偏执的人，我是个悲观的人。

  我抱怨着身边形形色色的面孔，只是因为我所期盼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有些滋味，你会尝不到，即使它是甜的。

  正如我吞下一口蛋糕的感觉。

  我想天空的繁星和姣月，正绘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

  …

  第二天清晨跑步的时候，那些组成我姓名的灯火已经燃尽，在篮球场上留着浅浅的记号。

  大家打着呵欠，一个个没精打采。

  今天是联合  国出生的日子，也是我出生的日子。（话说此句很无  耻。）

  手机源源不断收到祝福，有关系很好的，有比较陌生的，还有我已经记不起模样的。

  大家都在这里，赠予我一份，能满足于我的奇迹。

  今天是晴空万里的，今天是朝气勃勃的。

  今天，我的水杯里是依旧有水的。

  这是让自己力所能及快乐的一天，掩盖住浮华。

  我希望，我能像父亲一样坚强，这算是我的生日心愿吧。

  扯拉着紧紧的衬衣领口，让风吹摸在皮肤上，算是老天给我的生日礼物，用舒缓的风亲吻我的胸膛。

  今天是普通的一天。

  但对我来说，又是特殊的一天。

  这是我的20岁。

  一个老男孩。

  想到章师，想到亓文清，想到刘廷灏，想到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天赋。

  收到的短信也有你们的，知道你们还记得我，我就满足了。

  走了几步，看到虞囡茹泪眼婆娑的样子，她拖着旅行箱，像是失路人找寻着掉落在地面的梦。

  刚想追过去，米兰拦住了我。

  225

  “米老师，怎么了？”我问她。

  她似乎很不高兴的，“以后给你旁铺说一声打电话别老这么晚。”

  “哦。”我懂她的意思，就是旁铺和她女朋友的电话已经影响了两个宿舍。

  “还有，”米兰继续说，“你曾经打过你旁铺吧。”

  我回想，好像是有一次，从大海那里刚得知那张偷拍的照片之时。

  “好像有一次。”我摸摸头，回答她，不知道米老师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好了，祝你生日快乐。”米兰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谢谢你。”我点头。

  当我想要回头去追虞囡茹时，她已经不在了。

  米兰的话像是一把隐形的毒粉，恰如其分的撒在我的伤口上，撕心裂肺，却死不了。

  最厉害的毒  药，就会让人生不如死吧。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能也是无数人的祭  日。

  晴空还残留着昨晚月亮走过的足迹。

  如果把视线注视在我身上，也许你会发现我所背负的，

  是整个天下。

  …

  …

  …

  我的桌子上留着一封信，朴素的白色信封，里面一张白纸。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的七个字。

  “生日快乐，忘记我”

  字迹潦潦草草，歪歪斜斜，好像死前留下的符号。

  这简单的七个字，可以完美的谋杀我。

  手发抖，信纸掉落。

  虽然纸上的字迹眉飞色舞般糅乱杂，但那一笔一画我都熟悉。

  这是丫头的字迹啊！

  226

  不相见不代表不相念。

  虽然丫头的音讯消失了半年之久，但我未忘却，那曾经的种种。

  你在哪里？

  我意犹未尽的想念你。

  你在哪里？

  我原地踌躇的等待你。

  想倾诉给你我的种种悲哀与兴奋。

  你知道吗？

  刘廷灏回国了。

  你知道吗？

  刘建国出名了。

  你知道吗？

  章师不需再躲躲藏藏了。

  你知道吗？

  母亲又拥有爱情了，

  我也是。

  丫头，我告诉你她的消息吧。

  她叫耿韶晗，是我的同班同学，和你在同一个社团。她很安静，很贴心，她拥有一个破碎的家庭，我想我能给她温暖。

  …

  那封信落在地上，旋转几圈，就像万花筒带来的美丽，其实没有多少神秘，可依旧能带来惊奇。

  火的肖像，便是毁灭；海的肖像，便是吞噬。

  丫头，我的肖像呢，是什么样子？

  “你东西掉了。”旁铺从别处回到座位上，替我捡起信纸，用书压住那张微薄的祝福。

  幻想着我与你坐在一叶扁舟上，随波逐流，在太阳日出的海平面处呼喊对爱情的奢望。

  当幻想被人打破了，我便要上岸了。

  回头才发现，岸上只有我自己。

  而我手中牵着的，不是丫头的手，而是腐朽了的船桨。

  227

  每一个人的真实故事，不是彩排，而是不允许重来的。

  就像岁月，不回头。

  岁月让我们沧桑，虽然今天，只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一。

  可是，我们还会年轻。

  记着毕加索的话，“我花了很多时间，才变得年轻。”

  如果能重来，或者继续，我会更年轻，更有活力，对你，

  供养我的爱。

  …

  上课铃响起，我才有了知觉，坐下，一筹莫展。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应该很开心。”旁铺说。

  “对，我应该很开心不是吗？”我又问他。

  他很迷茫，读不懂我这种口气。

  可是，谁能读懂现在的我呢？

  等心情平复，想这封信会是谁帮忙传达的。

  而此时，也记起刚才米兰跟我说的话。

  好吧好吧我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被一句不明就里的话勾起来。

  喝掉杯子里的水，喉咙微微湿润。

  随便翻阅手机里的东西，看到之前耿韶晗与我的聊天。

  她突然问我关于丫头的事情，我想会有她的目的。

  耿韶晗这个样子，不会是无心之过的只想知道我爱的是谁。

  于是午休，我去问耿韶晗。

  “东西是你放的？”

  “什么东西？”她问。

  “信封。”

  “我不知道。”她说。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冷笑，然后转身离去。

  而身后的耿韶晗，这次没有抑制住她的愤怒，她把  滚  烫的热水泼在我的脊背上，“把你的贱脾气收一收，不是每个人都欠你的！”

  班里的人都震惊了，那个文静的耿韶晗。

  “真是随谁像谁，你就不能让我刚刚对你有的好印象发芽下去吗！”耿韶晗少见的咆哮，

  以及，

  我所牢记的，

  她那发怒的表情。

  228

  这次，没有那么多奇怪的感觉。

  现在没有什么能影响我找到丫头的决心了。

  这天的生日，背上火辣辣的疼。睡觉都不敢平躺。

  可悲的生日，总要弄出点花样。

  母亲半夜给我电话，告诉我，她要和那位帅叔叔结婚了。

  “妈，真的啊！”听到她带有幸福的口气，我也随之高兴。

  或许，母亲不记得我的生日，不过这也没关系。

  母亲你幸福就好。

  “很快就要结婚，还有婚礼。”她说的很轻松，但掩盖不住她的兴奋。

  这个20岁的第一天，像一部电影，不过最后有个好结局。

  安睡，忘记这些忧伤。

  …

  第二天起床，一如既往的机械生活。

  早上吃完饭就去了班里坐着，旁铺的女朋友拍了我下，“我手机放他这了，回来给他说一声。”

  我歪头看一眼，没理她。

  当她走出这个门，猛地摔门离去。

  震死我了。

  米兰的话又再次被我想起，她和旁铺的女朋友是上下铺，（学校为了省空间有几个混班的宿舍）可能知道很多的事情。

  米兰的那几句话钻着我的脑仁。

  看着旁边充电的手机，我巡视四周，小偷般的拿起它，开机，猜想开机锁。

  有时候脑袋很好用，想到了她的八位密  码，是“陈宸”的名字。

  尝试着输入，密码正确。

  果真看到了她的短信中，一些对于我的不好评价。

  看来这女人很讨厌我，不过我不会往心里去。

  没有交集的人，何必动肝火。

  关了她的手机，这口气却真的咽不下。

  如果不是她，我的父亲根本不会死。

  我决定找她好好谈谈。

  问清楚，这么的对我终究是为了什么。

  下定决心之后，我去找了下米兰。

  229

  上课的时间里，总想不出该干什么。

  日复一日，只学会了埋没自己的内心。

  “喂，米兰，”等到下课，我坐在她身边，“我看了她的手机，好多骂我的话。”

  她明白我说的是谁，“你知道她的偷拍不仅害得你很惨，也把我害得很惨，我感觉自己的牙齿总排离于身体之外。”米老师的那种表情，哀伤和无助，很像那次我去女生宿舍见到她。

  “我也很恨她，我不知道我怎么惹到她了。我本想报仇，可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叹气，“现在我只想和她说清楚。”

  “这样最好。”米兰说，“知道你消气了，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出卖你和章师的人就是那个女人。这事是我讲给她，劝她和你旁铺和好的。”

  “什么，又是她？”我很愤怒，她一而再致我于死地一定会有目的。

  听到米兰提起章师，我问她，“你为什么和章师分手？”

  她没有考虑，好像知道早晚我会问及这一个问题似的，“我想自己生活了。拥有了一种囚钴住我的爱情，很难受，章师这个人对我们俩的好像地主一般，我仿佛不是他的爱人，只是种宠物。”

  可是我知道你已经和陈宸又在一起了，你虽然对我说谎，可是我明白也许你真的讨厌和章师在一起。

  爱的太紧不就成为恨了吗？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没法和我在一起，却每个月给我寄钱。我就像个丫鬟似的低贱。”她笑，“我也想和他一起逛街让他给我买这买那，让我享受我最后几年的青春给我带来的福利。”

  “可是，我想要的，这些关于金钱的，都不是主要的。”

  “我和他提出分手的时候，耳机里的歌曲是孙燕姿的《是时候》，是那个时候，让我哭了。”

  米兰的一番话让我听了也很难受。

  脑袋里此时的冲动如欲望，我从座位上弹起来，跑向旁铺的女朋友班里，拽起她的胳膊，“跟我走。”

  一个一米五多的小姑娘毫无招架之力，她班的人只是看着她和我的拉扯，没人出来阻拦。

  我用着凶神恶煞的眼神，盯住这个为了害我而用心良苦的女人。

  230

  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拉她来到了教学楼的露天天台。

  这个天台刚刚陪我度过了20岁生日。

  “你到底干什么？”她冲我发火。

  “你还问我？”我冲着她吼，“你  妈你知道你偷拍我和米兰的照片害死我父亲，你给派出  所递消息差点把我兄弟弄进牢里！”

  她马上不说话了。

  “这是不是你干的！”我彻底愤怒，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天台的边缘。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捏，她疼得叫起来。

  “你能得到什么？”

  “我只是想让陈宸注意到我。”她疼得呲牙咧嘴中讲出这话。

  楼顶的风呼啸，让我飘摇的刘海刺到眼球上，生出点滴泪水。

  我咬着牙，想把她从楼顶扔下去，或者用刀子剔除她的头盖骨看她脑袋里是不是藏着陈宸的大头贴。

  手由肩膀卡住她的脖子，根本没想过我使的力量超出了她的承受。

  直到身后有人拉我，我才不得已放开手。

  是旁铺，喘着粗气站在我背后。

  我回头朝他裤  裆处踹了一脚，自己却一个趦趄，摔倒在地上。

  旁铺离我仅有几米，锅着身子捂着腹部。

  被我掐了半天脖子的恶毒女人竟然趁我摔倒抬脚踢我的脑袋！

  那一刻感觉自己什么也忍不住了。

  有些人就是生来要与别人为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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