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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一切，如此起伏波澜。

  实在难以想象评委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啊，歌唱也需要用肢体和表情来表达内心的情感。

  可对于章师来说，没有表情才是他最真实的情感。

  章师的手缓缓抬起。

  旁边亓文清小声嘟囔着，“别啊，别啊……”

  我们处于这种危机事时，总会慌张无措，所以章师的手只是缓缓的犹豫不决。

  刘廷灏把双手相握，放在胸前，做出祈祷的姿势。

  虽不知道他在祈祷什么，但我理解我们有同样的心情。

  我眨眼的瞬间，章师的手臂挥动。

  可是，他并没有掀起刘海，而是……

  他把胸前的0126号码牌撕掉，然后握成一团，朝评委砸去！

  三个评委同时从座位上蹦起来，做出抵挡的样子。

  可是仅仅一个纸球，击打到要  害又能怎么样呢？

  你们的遮掩，证明着虚伪。

  现场出现了叫好声，还有不少议论声。

  “什么评委啊！到现在为止最好的歌手都不能晋级！”

  出口的附近有几个保安，正朝舞台奔去。

  不好，章师有麻烦！

  “快下去帮章师！”我喊，从一个个观众头上往下跑。

  “别急，李琦！”刘廷灏劝我，然后他朝那几个保安跑去。

  现场特别混乱，有不少人开始往评委那里扔水瓶子和手势牌。

  亓文清从观众席上大喊，“章师！快跑！”

  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章师的暴露了，因此三个人疯了一般各自行动着。

  刘廷灏靠着自己190公分的身高在细小的走道里拦住了保安，“几位，我钱包被偷了。”

  几个保安犹豫不决，似乎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意外。

  我已经到了舞台上，拉起章师往外跑。

  而亓文清，没有跟上我……

  156

  跑出赛场之后，我和章师在公园里等待。

  给另外两人打电话，心脏跳动不停。

  不一会刘廷灏和我俩聚集，狗狗却没有出现。

  “亓文清电话打不通啊！”我在焦急。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可只要章师不被逮，就行了。

  “你是0126号李琦吧？”我接起电话，对面问我。

  “是，怎么了？”我忐忑。

  “亓文清是你的朋友吧，他受伤了，被观众扔下来的水瓶砸中太阳穴。”

  我曰，为什么总要出点事？

  挂了电话，我说，“刘廷灏，跟我一起有点事。”

  章师在旁边不乐意了，“有什么事还要让我回避？”

  我解释，“狗狗受伤了，正在医院。”

  章师也要跟着去，我说你再出现太危险了。

  可他不听。

  “喂，章师，大家拼死拼活为了你，不让你出危险，多少双眼睛等着逮你呢！考虑下我们，别让我们担心。”刘廷灏对章师说。

  “好吧。”章师叹口气，一切情况都给我发短信说。

  我和刘廷灏马上打车，往医院跑。

  因为重物撞击太阳穴而出现的昏迷，没什么大事，我们到医院的时候，狗狗已经醒了。

  他问的第一句话，“章师跑掉了吗？”

  如果章师在，会不会哭掉。

  亓文清没什么大碍让我松了一口气。

  刘廷灏也给章师打电话说了情况。

  “他没事就好。”章师的口气舒缓了。

  “亓文清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你的安危。”刘廷灏说。

  “我懂，我都懂。”章师轻呵一声。

  “谁是李琦跟我出来一趟。”一个陌生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俩，走了出去。

  点滴瓶里起着几个气泡，一下一下往病人身体里灌输营养。

  兄弟们，你们就是我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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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得到，是怎么个情况。

  刘廷灏从我身后不远处跟上来。

  病房门外是几个负责人一样的。

  看来他们是想从我身上出气，把这次搞砸的现场罪名落在我的头上。

  这是为章师顶的罪。

  “你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罪？”有人问我。

  “知道。”我冷冷回答。

  “既然知道，作为主办方我给你两条路。”

  “我可以都拒绝嘛？”我问。

  “我想你可以先听听我的意见。”

  “请讲。”我说。

  “其一，你违法，受惩罚。”那个负责人一笑，“当然你不会这么选择吧。”

  如果这次被拘  捕，就凭我妈怎么也抗不过举办方。

  “嗯，我肯定不同意。”我说。

  “其二，跟我们给你找的公司签约，我们可以把你炒热，凭你的声音，还有长相，只要稍微一加工，你会小有名气。”

  这是很诱人的条件。

  可是我的声音，不把他们吓死就是好的。

  “很想出名，可我唱歌很难听，就只会唱那一首。”为了掩盖章师，我不得以在医院丢人，开口唱了几句。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好吧，就这样一分钟之后，他们都走掉了，还很友好的跟我说了后会有期。

  我想唱歌难听不是个坏事嘛！

  158

  陪狗狗呆到晚上。

  我突然问道刘廷灏，“你和大海发了多少短信啊，上次不小心看到了他手机。”

  我发誓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刘廷灏整个脸都憋红了。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的哑语，觉得好蹊跷。

  “没事，就…就是叙叙旧。”

  当然，我知道他没给我说真话，也没什么问下去的。

  如果不是因为马上期末考试了，不然我还想请假呢。

  晚上看到银座里的横幅，

  “欢度儿童节”

  今天这个日子，我毫无情感，不会再争辩自己还没长大，今天还要过这个节日。

  就像自己刚成年的时候，总是称自己只有17岁，觉得说自己18岁就是年老了。

  人，很奇怪，总想蒙骗，曲解着事实，可是最终，只是骗着自己罢了。

  当学会不再骗自己时，也许就长大了。

  …

  回家开电脑，玩了会儿游戏，却是心不在焉的。

  睡觉前给几个兄弟群发短信说晚安，没人给回复，又纠结着久久不能入眠。

  母亲还没有回来，我也没问她新工作情况怎么样。

  关着灯睁开眼，也是什么都不见。

  眼睛能看清的，只有光明的东西。

  就在此时，接到了耿韶晗的电话。

  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也不知道那一刻怎么想的，没有接。

  这可能就是那种很幼稚的心理，对喜欢的人却要摆出一种不在乎的样子。

  脑袋里想着一切人和事，想起章师亓文清刘廷灏，想起虞囡茹耿韶晗米兰，想起大海溢超刘建国肖五旁铺，想起父亲母亲，想起陈宸，想起丫头……

  想念，再回首，枉然如梦。

  159

  一大早收拾好行李。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这些生活用品。

  母亲一夜没回来，我也不是很担心，一如曾经父亲还在世。

  母亲的新寄托是那么让你着迷吧，那个帅叔叔把母亲遗失的东西还给了她。

  到了学校马上就该上课了，没吃饭，忍着微微的饥饿撑了一上午。

  下课刘建国过来问我章师参加＜快乐男生＞晋级没，我摇头说没有。

  “怎么可能啊，他唱歌这么好听。”刘建国很不解。

  这时大海冲到我面前，对刘建国说，“你这么厉害了，怎么也要请大家吃个午饭吧！”

  我们那几个人都在他身边起哄。

  这样又能吃顿“大餐”了，我们拉着刘建国去了包间预点了很多个菜。

  再饿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

  因为临近考试，老师把越来越多的时间放给学生，我也是这几天拼命学了会儿习。

  下课铃一打，班里同学轰轰隆隆赶食堂，我们几个却一点也不急。

  “李琦，等等。”是甜美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160

  是耿韶晗。

  “哦，昨晚我睡着了，所以没有接你电话。”我说完，愣在原地，看着耿韶晗那张美丽的面庞。

  我注意到了她的小小变化，就是那种即将发怒而被克制的瞬间表情。

  “你找我什么事？”我问。

  她的手突然拉住我，然后含情脉脉的对我说，“我们两个交往吧。”

  这是耿韶晗对我说的。

  “我们两个交往吧。”

  旁边那几个人都开始起哄。

  我想说，我愿意和你交往。

  可是，没有说。

  我看到耿韶晗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那一瞬间，她好像决定了什么。

  她把自己的想要发怒转变成温柔的话语，让我察觉，且提防着。

  是啊，我喜欢耿韶晗很久了。

  如果刚才是一瞬间只是她对我不接电话的不满，那种表情也太过分了。

  我用另一只手拽开耿韶晗，“我有点接受不了，给我点时间好吗？”

  “那以后我要跟着你，做什么事都跟着你。”

  于是，我多了一个旁边，我也成为了，她的旁边。

  晚上回宿舍，一大堆对着耿韶晗意  yin的男生，开了我n次飞机。

  “你哪有这么大魅力啊，把大众偶像耿韶晗给拿下了！”“她这么个文静的人怎么会和你谈恋爱！”“你耍什么诡计对人家小女生啦！”

  看着如狼似虎的同学们，我笑着回答他们，“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牛！”

  可是我没有和她谈恋爱啊，我放心不下，她的瞬间表情。

  161

  可  恶，为什么这种事我都会多想。

  我太优柔寡断了吧，没有坚决的信念。

  为什么我喜欢的女孩对我说“我们交往吧”，我还要想这么多。

  也许过不了几天，耿韶晗就会后悔，因为我并不是个会制造幸福的人。

  第二天早点名的时候，我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等耿韶晗。

  我真奇怪啊，竟然想这么多为何还要纠缠着人家。

  但她那转瞬即逝的愤怒，仿佛一闭眼就能想起。

  耿韶晗见到我还是很平静，站在我身旁，和我并排。

  “那个，昨天我就是说着玩，你这么好的女生，和我在一起会浪费了。”

  “是啊，我喜欢玩弄你。”没想到她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她曾经说过我被米兰玩弄，到现在我都没懂什么意思。

  虽然并排走，但是尴尬极了，没有我当时蹭她饭吃的热情了。

  真的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愤怒？

  我在问自己，耿韶晗这么好的女孩，你为什么要让她难堪。

  我下课时坐在位子上愣神时，耿韶晗都会在我旁边，一句话不说。

  还记得被英语老师叫起来念课文的那天，耿韶晗给我看了丫头画的漫画头像，是那么像我。

  我依旧为你着迷，耿韶晗。

  可惜你不应该来到凡间吧。

  虽然我们坐在同一张课桌上一起默默无语，可我还是很感激你。

  谢谢你陪我度过了课间。

  时间匆匆流淌，耿韶晗已经陪我一起发愣五天了。

  明天就见不到她了，因为我要回家。

  周末不相见，你还会记得陪我一起愣神吗？

  162

  就在下了最后一节课，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虞囡茹和那个叫做domo的短发女生，有说有笑。

  我抱着几本书，一个人下楼梯，从她们两人身边穿过。

  我还没有好好和虞囡茹解释呢。

  突然身后传来茹姐的厉声尖叫。

  然后她撞在我的后背上。

  我抬头往楼梯上看，是耿韶晗。

  茹姐给我小声说了个对不起，马上回头骂，“你  妈  逼  你推我干什么！”

  她这话肯定是说给耿韶晗听的。

  那个叫domo的短发女生拽住了耿韶晗的辫子，我看不下去，上去掰开domo的手，拥了她一把。

  “又是你。”domo双手叠在一起，用恶狠狠眼神看我。

  我拉着耿韶晗，来到茹姐身前。

  “给虞囡茹说个对不起吧。”我劝着。

  耿韶晗于是很听我话就说了。

  “你  妈  逼  你是故意推我的！”茹姐好像气得不轻，尤其是还见到我。

  “茹姐，她都给你说对不起了，你就原谅她吧。”我低声下气。

  虞囡茹不理我，依旧盯着耿韶晗，好像要杀了她似的。

  我伸手搂住耿韶晗，“姐，你给我个面子，饶她这一回吧。”

  我的手指明显感触到了耿韶晗的身体绷紧，于是搂她更紧了。

  “你脸怎么这么大，你说饶了就饶了？”那个短发女生也从楼梯上面走下来。

  “算了。”虞囡茹叹口气。

  她的这叹气，好像是对我绝望了一般。

  “姐，周末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吧。”我强挤出微笑。

  我本以为茹姐会不理睬，没想到她对我点头，“好。”

  我搂着耿韶晗下楼，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女生的皮肤了，所以舍不得放开。

  我偷偷一瞥她，脸蛋红红的。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松开她，不知哪里来的胆量，轻轻吻了耿韶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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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轻轻地贴在她的唇上，马上就移开了。

  不仅她脸蛋红噗噗的，我想我也是。整个脸好像靠近太阳似的，炙热。

  接触她的唇，如同陷入花蕊中，迷得神魂颠倒。

  那柔软的，带着微微唇膏味道的深红，在我的五官四腔里来回游荡。

  我的嘴唇上宛若受到她的庇护，湿湿的。

  “你还好吗？”我抿了抿嘴，露出淡淡的笑。

  耿韶晗低下头，双脚内八字，双手揪着衣角。

  她咬着自己的唇，长长睫毛上下一闪一闪。

  “我情不自禁的就想吻你，我觉得我能给你安全感。”

  “情不自禁也是理由？”她抬起头，目光依旧那么羞赧。

  “你不是要和我交往么，这下子我都吻你了，赖不了账了。”我很温柔的说了这话。

  她又低下头，用指尖点我的胸膛。

  我顺势抓住她的手，大脑短路般的把自己想成了欧洲骑士。

  “我爱你，耿韶晗。”我单膝跪在地上，吻她的手背。

  她的身体似乎在抖动，我抱住了她的双腿，用脸蹭她的肚子。

  “你快起来！”她敏感地拽起我。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我嘻笑着。

  “如果我说不是，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我呢，所以我告诉你，刚才是我的初吻。”

  是啊，我宁可听她对我说谎，免得让自己难受。

  “好啦，走吧。”她脸上的红晕消失掉，“一会儿坐不上校车了。”

  她牵起我的手，我紧紧握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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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拉着她追赶校车的时候，耿韶晗说，“你的前女友给我说过，你是个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内心震动了一下，像是心脏周围埋藏的BoB!!!同时引爆了，让内腔千疮百孔。

  是啊，丫头的话就是我的最真实。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会在离开丫头仅一个月就喜欢上另一个人，我会什么也不弄清楚就去质疑虞囡茹有没有陷害我，我会神经一蹦就吻上了耿韶晗。

  那我就试着控制自己吧。

  虽然她提到了丫头，我想表达我的思念，可，我不能说。

  因为不久之后，耿韶晗也成为了我的思念。

  我不相信什么见物思人的，就像茹姐在我的手机上贴着极其像她的贴纸，可我还是觉得很孤单。

  “耿韶晗，刚才我把自己想说的都告诉你了，跪着告诉你了。”我看着她，“或者，你该信我一次，我能给你安全感。”

  她没回复，只是拉着我的手会慢慢用力。

  坐上校车，是两个大三的学长收车费。

  我把两个人的车费都给了他，他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我。

  我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我舍不得放开。

  如果此刻世界末日了。

  相信我，耿韶晗。

  我依旧舍不得放开。

  165

  刚才，是我整个人生里，第一次说，

  “我爱你。”

  这句话在我心里隐匿了19年，我无时无刻不表达着对事物的爱意，可从口中说出来，就是一种责任。

  也许我没有对丫头说过这么感人肺腑的三个字，但我想她很期待，或者曾经很期待。

  没有这一句‘我爱你’，我并不是不爱你。

  可是当丫头消失不见的时候，我很着急，却也没做多少。

  我没有到处去打听丫头的下落，我没有向多少人表达我失去她是多么的难过。

  于是，在外人看来，丫头的消失对于我而言无关紧要。

  丫头说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却忘记了，我控制住了失去你的失望和难过。

  我手臂上浅浅的牙印，是你想让我用肉体的疼痛，而忘不掉你吗？

  可是丫头，这个痕迹已经不会让我再痛了，就像我打仗时手上留下的疤痕，不会觉得有恨意了。

  于是，丫头，我对你，

  一样没有了爱意。

  …

  有的只是怀念，怀念的是每一个从我身边匆匆离去的过客。

  我和耿韶晗没有说话，没有眼神交流，只是用手掌感受对方身体的温度。

  当我的手渐渐冰凉下来，是不是刚才的热情已经消退了。

  我又想起了你那一刻，愤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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