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我坐在副驾驶问龙哥：“后面那日本妞是个什么来头啊？怎么拿着把刀到处跑？”

  龙哥淡淡一笑，说：“她是二小姐叫来的，也是玉玲珑里的一个杀手，代号地藏，她的拔刀术很厉害，连武小雨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看了一眼后座的渡边优子，不屑的说：“龙哥你少吹了，人小雨可是门神八将啊！”

  龙哥递给我一瓶绿色的饮料说：“我们是八将，不是八仙，别把我们太神话了，只不过是练过几年武术的普通人，跟现在国家健将级别的运动员差不多！”

  我喝了一口龙哥给我的饮料，是很淡的柠檬水，龙哥说是叫什么巴黎水。

  我感觉味道还可以，一连喝了大半瓶，又问：“那把头呢？他说他能灭了九星会，这是不是真的啊？”

  “你能不能请他老人家出山还是个问题！”

  我说：“如果他老人家答应帮我了呢？对付这种军阀有把握吗？”

  龙哥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他说：“师父他不会武术，都是武师叔在身边保护他，但师父他人脉广，还有一个事，我也是听说，90年代师父跟日本的阴阳师斗法......”

  我忍不住打断道：“龙哥你别唬我，这也太离谱了，我不听这个！”

  龙哥一只手摸着后脑勺笑道：“哈哈哈！也是道上几个老把头跟我说的，之前听说你骂师父的时候，我都担心你活不了了，没想到师父没有怪你！”

  我白了他一眼，委屈道：“你是不知道，当时大眼龙那帮人让我喝尿，别提我心里多委屈了，把头他也不出来给我说句话，还是我们村里人帮我才把事情摆平。”

  “好了知道你委屈，师父也有他的难处，他老人家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只是先在死前找到长生不死药，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唉......”

  跟龙哥聊着聊着就到了之前来过的布南村，因为只来过一次，我也没记住努克的家的具体位置。

  我就让龙哥往之前阮玲带我买鸡蛋的小菜市里面开。

  我降下车玻璃，让龙哥慢慢地开，同时让他跟渡边优子留意一下卖鸡蛋的粉红衣服小女孩。

  车子一直开到菜市尽头的时候，渡边优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张先生，是不是那个小女孩？”

  我跟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一个鸡蛋摊子旁边还真有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

  我赶紧拉开车门跑了过去。

  好在这努克妹妹还认识我，一见到我就一把扑到我的怀里，嘴里还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我说：“你哥哥呢？”

  她好像是能听到我的话，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接着又跑来几个小孩，她们好像都很喜欢我。

  六七个小孩手拉着手围着我转圈圈，像是在玩游戏。

  我问龙哥要了几张10美元的纸钞，分给了这几个小孩。

  菜市周边的几个小贩看到后，一直在对我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等到龙哥把车停好后，努克妹妹跟几个小孩领着我们往家里走。

  没到十分钟，我就看到了熟悉的铁皮房子。

  我指着铁皮房子说：“没错，这就是努克家，陆琦她们肯定也在这！”

  龙哥问：“小河，不是要找三小姐吗？”

  “我知道！所以才来请陆琦师姐帮我，龙哥你是不是知道，陆琦师姐能引雷，我要叫陆琦师姐帮我劈死他们！”

  龙哥没说话，双手插着口袋跟在我后面。

  努克妹妹拉开铁皮屋子的门。

  我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恶臭，让我又是一阵干呕。

  但身后的渡边优子跟龙哥好像跟没事人一样，双手抱胸站在原地。

  “谁！”屋子里一个男人突然问道。

  我听着好像是北枫的声音，就问：“是北枫吗？”

  “叔！是我！”

  我刚走进屋子，北枫和阿桂同时冲过来抱住了我。

  “叔，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呢！”阿桂红着眼眶抱着我说。

  “陆琦呢？”

  “陆......陆琦姐她快不行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走进屋子里，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内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到我赶紧用一张芭蕉叶盖住了自己。

  “这......这老太太是谁啊？努克的奶奶吗？”我问。

  “是陆琦姐。”北枫低着头沉声说道。

  北枫的话让我脑子像被人用锤子砸了一样，突然的一阵恍惚让我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看着身上满是蛆虫的老人，颤抖着身体问：“这......这是陆琦？”

  阿桂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急得直接哭了出来，说：“我们第二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琦姐变这样了，叔，你快想想办法吧！”

  此时我的脚像没了骨头一样，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我拍掉女人身上的蛆虫，看着她如死寂一般的眼神，要不是还能感受到她的鼻息，我都以为这是一个死去已久的老太太。

  我看着陆琦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哽咽着说：“师姐，别怕，我张清河今天就把命撂在这柬埔寨，我跟九星会那帮人只有一个能回国！”

  说完，我把陆琦抱了起来。

  “别碰我，会传染的！”

  我皱眉道：“曹，不就他妈几只蛆虫吗，还能打我不是！”

  陆琦用手揉了揉眼睛，没再说话。

  我把陆琦抱出铁皮房子，见陆琦很怕阳光，龙哥摘下一片大芭蕉叶给陆琦遮住太阳。

  “龙哥，你先把陆琦送回丹姐那，让她找医生处理一下！”

  “那你呢？”龙哥问。

  我说：“我在这边，想办法找人去救白祈年！”

  “我跟你一起去！”渡边优子抱着刀说道。

  我点了点头。

  我把陆琦放到路虎车上后，跟她说：“师姐，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来的！”

  陆琦的嘴里用很微弱的声音一直重复着：“我...我想回家，我想回云南，我想吃折耳根...”

  我拍掉陆琦脸上的蛆虫，忍着眼泪说：“师姐，你先去丹姐那，过几天我就带你回云南好不好！”

  陆琦缓缓抬起手擦掉我的眼泪，点了点头。

  “小河，赶紧的，侯欣欣就是外科医生，她能做清创手术！”龙哥在驾驶位喊道。

  跟陆琦道别后，我叫渡边优子回了努克家。

  此时小婷拄着一根拐杖，像个老奶奶一样走到我面前叫了一声哥。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小雪呢？”

  “她睡着了。”

  小婷接着又问：“陆琦师姐会不会死啊？”

  我摇头说不会。

  这时努克一脸慌张地跑了回来。

  只见他穿着一件红色僧袍，还剃了个光头。

  “你怎么出家了？”我问。

  努克双手合十说：“我想给你们祈福！”

  我白了他一眼，又问：“阮玲呢？”

  阿桂用力吸了一口烟，我隔着他好几米，都能听到烟丝燃烧的声音。

  他跺了跺脚，说：“那婆子早跑了！”

  这时我想叫老严过来跟我商量一下，去把猫仔和李富昌救出来。

  我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叔，老严不是跟你在一起吗？还有猫仔和李富昌，他们人呢？”阿桂问。

  我回忆说：“老严没跟我在一起啊，跟我一起跑出来的是李富昌和猫仔，李富昌被抓了，猫仔我不知道。”

  北枫突然脸色一变，说：“坏了，中途我看老严往回跑了一次，那金佛和舍利子还在酒店，那小子不会是去拿我们货然后跑路了吧？”

  虽然老严之前联合路路通摆过我一道，但我还是相信他不至于干出跑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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