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杀猪宰羊炖鹅鸡。这一天，家里有鸡鸭鹅猪的都会宰个一两只留着过年用。沈晨翔家里没有喂这些东西，一家子人这天就没有什么事情，沈玉就在屋里和程氏一起看福宝。福宝快三个月了，小家伙可能是喝灵泉水的缘故，很是灵活，不到三个月就可以翻身了，翻过来还咯咯的笑了。沈玉喜欢极了，沈晨晖也每天在屋里逗他。笑声时不时的从窗户飘向院子里。

  东厢房，欧阳慎明斜靠在床头，听着屋里传出的笑声，心里又好奇又难过。好奇那个凶凶的男孩笑声这样清脆，好像女孩。难过这个全家团聚的节日里自己独自在外，也不知道皇爷爷和父亲怎样了。

  沈晨翔坐在书桌旁，认真的看着手上的的书，他好像把所有的一切都屏蔽在自己之外。全部心思都在书本里，他偶尔沉思，偶尔茅塞顿开。有时提笔挥洒。

  冯妈坐在西厢房，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自从出宫，她九死一生的带着欧阳慎明逃命，现在终于从死神手心逃脱，却来到了这个小小的农家，也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回到主子身旁。她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这时从外面跑来一个人，进门就喊：“二嫂，二嫂，家里打起来了。家里打起来了。”

  程氏听到声音站在了正房门里，沈玉也抱着孩子站到了程氏旁边。沈晨翔听到声音也站了起来，他走出了屋门。

  院子里，何事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二嫂，家里打起来了。你们去看看吧。”

  程氏听了没有动，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几件事已经让她彻底寒了心，她以前一直忍耐着，因为有沈孝忠在，她不好意思说什么。现在沈孝忠已经不在了，她要为沈晨翔兄妹考虑，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于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家里谁跟谁打起来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这一切都已经让她筋疲力尽。

  何氏说道：“今天陈家舅舅过来了，跟婆婆要东西，婆婆没有，他就进了厨房，厨房里放着四哥给四嫂买的鸡蛋，说是给四嫂补身子的。陈家舅舅拿起就走，被四嫂看到了，四哥就和陈家舅舅打起来了。”

  程氏听了问道：“四弟这么年轻还打不过陈家。”

  何氏听了一愣：“打，打的过。”

  程氏一听打的过就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把陈家舅舅打死没有，他们就来了一个人？”

  何氏听了连忙说道：“就来了一个人。我来时正打着呢。”

  程氏笑道：“我还在坐月子，你来了我也出不去。”她说着上前拉住何氏的手说道：“这过年呢天气这么冷，你快坐下暖和一会儿。”

  何氏一听这话就有点发懵。家里都打起来了，二嫂还有心思管她冷不冷。然后又想起二嫂问的两句话，她突然明白了。二嫂这是不管啊，四哥打赢了她不管，四哥打输了是不是程氏就让沈晨翔出头了。想明白后何氏也不急了，和程氏坐到火炉旁烤手：“二嫂，你还别说，你这屋子是真的暖和。”

  程氏笑道：“这几天老是来人就烧的旺点。”

  何氏听了点头：“也是，前两年还送年礼，今年手头都紧缺，人来了聚聚就行了，没有什么比人活着还好的。”程氏感慨：“是啊，活着就好。”

  何氏听了立马止住了声，她知道自己失言了，说到了程氏最伤心的地方。于是立马改了口。“也不知道舅舅走了没有。”

  程氏笑道：“走不走的没有关系。家里没有地方住。”

  何氏一听这话笑了。“二嫂说的极是。”她说到这里停了，不说那些烦心事了。

  何氏和程氏正聊着天，姚氏也跑了过来。她看到何氏正在和程氏聊天就是一愣。站在那里走了不是，留也不是。

  何氏冲着姚氏招了招手：“三嫂过来坐吧。”

  程氏看着姚氏微笑没有说话。姚氏走到她们跟前说道：“二嫂，弟妹”

  程氏笑道：“弟妹快坐，你来有事？”

  姚氏磕巴的说道：“家里，家里打起来了。”

  程氏笑着问道：“打的怎么样了？”

  姚氏说道：“四弟把舅舅打伤了，舅舅嚷着要四弟给他看病。”

  沈晨翔这时走进了屋子，他听了姚氏的话说道：“三婶，五婶，何人让你们过来叫我娘的。”

  何氏听了一愣，沈晨翔为啥要这样问，她想了想说道：“没有人让我过来。他们打起来时我心里害怕就过来了。”姚氏则说道：“我见弟妹过来了很长时间没有回去才来的。”

  沈晨翔听了点头，他心里有数了。沈玉在一旁听着心里也不舒服。心道，你们有事了就都跑来了，等你们没事了，就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不知道过来帮忙。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啥事都帮忙。所以这一家人谁也没有动。

  天色黑透了的时候，沈晨阳过来喊姚氏回家吃饭。他进来就喊：“二哥，你在哪屋？”

  沈晨翔从正房里走了出来：“晨阳来了。”

  沈晨阳笑着回到：“我娘在没在这，我叫我娘回家吃饭。”

  沈晨翔点头：“三婶在这，你进来吧。”

  沈晨阳进了屋子，看到程氏就行礼：沈“二伯娘，娘亲，五婶。”

  程氏点头，何氏嘴巴快问道：“家里怎么样了，你舅佬走了吗？”

  沈晨阳笑着说道：“走了，五婶也回家吧。”

  姚氏和何氏都站起了身，她们和程氏告别：“二嫂，我们走了。”

  程氏笑着说道：“去吧。”

  三人走后，沈晨翔他们一家开始吃晚饭。沈晨翔和欧阳慎明在东厢房吃的。沈玉和沈晨晖陪着程氏用饭。冯妈在厨房里吃。她今天看到了程氏的办事能力，心里说道：“真是一个护短又厉害的女人啊！”

  一家人吃完饭，全坐在程氏屋子里聊天，沈晨晖和福宝年龄小，一到天黑就睡了。沈晨翔问程氏，“娘亲，明天该蒸馒头了，咱家就玉儿自己，要不我们请村里人来蒸吧。”

  程氏笑道：“今年我们少蒸点，就蒸到年初二够吃就行。”

  沈晨翔有些不解，要知道北陵风俗馒头要蒸到十五，过了十五人们才开始蒸馒头的。他心里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娘亲为啥这样安排？”

  程氏笑道：“翔儿，娘亲不是固守成规的人。我们粮食少，就能灭了一些人的想法。”

  沈晨翔和沈玉瞬间明白了程氏的安排。

  沈玉拿出了昨天薛荣给的三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铜板：“娘亲，这是三百两银票你收着，这些碎银你留着发红包。”

  程氏笑道：“碎银我留着，银票你拿着就行。”

  沈玉笑着说道：“娘亲，你帮我们收着吧，娘亲手里有钱，我们心里才有底。”

  程氏看了沈玉一眼说道：“那娘亲就收着。等你们要用的时候找我要。”

  沈晨翔和沈玉点头。沈玉说道：“娘亲，我前段时间做生意，外面薛荣帮我打理，昨天他来时告诉我，他用挣到的钱给我买了一个庄子，三个铺子。有一个在郸城。要不我们用这个店铺和外祖家做点小生意？”

  程氏吃惊极了：“薛荣这样厉害。”

  沈玉点头。“他是经商奇才。”

  程氏笑道：“那你们就商量着怎么和你外祖家做生意。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三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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