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工业局

见领导的时间也是有讲究的，曹卫国特意在下班前来到了江局长的办公室。

“请进。”

轻轻叩了两下门，得到里面的回应，曹卫国这才推门而入，没想到办公室里有两个面生的客人，一个身形瘦高，一个大腹便便，正在跟江局长说着什么，早知道提前问一下秘书好了。

江局长见到是曹卫国，微笑着问了句：“卫国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中年人看到曹卫国进来，又听了江局长的话，顿时坐不住了，一同站起来告辞：“江局长您先忙，我们就走了。”

江局长起身道：“孙主任、刘经理慢走，我还有点儿就不远送了。”

等两位客人离开后，江局长笑着对曹卫国道：“唉，亏得是你来了，要不这俩人能一直坐下去，真是让人头疼。”

曹卫国微笑道：“领导，这二位不会是花润的吧。”

江局长面带愁容道：“还真让你猜准了，他们就是花润的，隔三差五过来催债，弄得我都想钻进地缝躲起来了。”

花润公司创始于一九三八年，前身是中共为抗日战争在香江建立的地下交通站，一九五二年隶属关系由办公厅变为贸易部，是新中国与世界贸易沟通的第一座桥梁。

对于花润和工业局的事情，江局长没有往下多说，曹卫国自然不会追问，聊了几句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个锦盒：“领导，这是你上个月交代我的事情。”

“好好好！”

江局长满脸喜色的接过锦盒，意味深长的说道：“卫国辛苦了，这下我总算能跟老领导交差了。”

曹卫国叮嘱道：“领导，这药大温大补不能贪多，一定要按量服用，要不然容易出现上火，消化不良等症状。”

江局长笑道：“老领导身边有保健医生，我会和保健医生交代的，不得不说，卫国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要不是我家那口子告诉我，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懂医术，而且医术水平还这么高，我那位老领导被旧疾困扰多年，不知道请了多少医生治疗也不见成效，结果吃了你的药立竿见影，现在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头昏耳鸣的老毛病也不见了，好像一下年轻了十几岁。”

这让曹卫国既兴奋又紧张：“领导过奖了，我这也是借鉴先贤的经验，能有这么好的效果，主要还是首长身体素质好。”

江局长爽朗笑道：“你啊太谦虚了。”

从江局长的办公室出来，曹卫国满面红光，就好像中了大奖一样高兴。

那位老首长他可是如雷贯耳，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政治家……能为这样一位名留青史的伟人服务，那真是三生有幸，这件事足够他吹嘘一辈子，等以后发达了，他也出本书，然后在书上重重的添上这么一笔，那就妥妥的光宗耀祖了。

“曹卫国同志！”

曹卫国下班后骑着二八大杠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一头非常漂亮的母老虎拦住，弄得他一阵头皮发麻，想跑又迈不开腿。

“雪茹姐。”

曹卫国推着二八大杠走向陈雪茹：“你怎么来这儿了？”

留着一头短发的陈雪茹生气道：“我来这儿还不是为了你，你都多久没去我家了，你说你是不是在躲我？”

曹卫国急忙道：“我怎么可能躲你啊，我每天都在想你，可你也知道我刚到工业局，天天事情多的忙不完，实在是脱不开身。”

陈雪茹没好气道：“你就知道拿工作搪塞我，你真有那么忙？”

曹卫国举起手：“我以人格发誓！”

陈雪茹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少来这一套，今天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儿，弗拉基米尔和伊莲娜想跟你谈合作。”

曹卫国闻言笑道：“哦，看来他们对咱们的土特产挺满意啊。”

陈雪茹道：“好了，人家已经到了小酒馆，咱们抓紧过去，别让人家久等。”

二人并肩骑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聊，对于和弗拉基米尔、伊莲娜合作的事情，曹卫国还是比较重视的，他重视的不是眼前的利润而是苏联的渠道，为政策放开后的贸易往来奠定基础。

倒爷听着不怎么光彩，但在80年代、90年代那可是迅速暴富的一批人，一度盛行于全国各地，尤以京城地区最为流行。

什么白酒换汽车，围巾换坦克、毛毯换飞机……只要胆子大什么都敢倒什么都能倒。

曹卫国和弗拉基米尔、伊莲娜接触，盯上的就是述廉这个广阔且肥沃的市场，等待时机一到就在苏俄大干一场，不过他的目标可不是什么汽车飞机，而是苏俄的油田、钢铁、工厂和土地，只要有钱苏俄的官老爷们连核弹都敢卖。

“曹！”

“曹！”

等曹卫国和陈雪茹到了小酒馆，弗拉基米尔、伊莲娜激动的起身握手。

曹卫国用俄语跟两人打招呼：“弗拉基米尔先生、伊莲娜女士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弗拉基米尔兴高采烈道：“好极了，曹，你送给我的酒在我的家乡大受欢迎，我的许多朋友都拜托我多带一些回去。”

曹卫国微笑道：“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弗拉基米尔先生那对于我提出的合作方式，你是否同意？”

弗拉基米尔神情夸张道：“同意，当然同意。”

伊莲娜握住曹卫国的手，大眼睛满是希冀道：“曹，还有我，你可不能忘了我。”

曹卫国微笑道：“伊莲娜，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们可是老朋友了。”

曹卫国和弗拉基米尔、伊莲娜合作在苏联售卖“酒”，当然这个酒不是普通的酒而是具有强壮阳功效的药酒。

这“药酒”的配方是曹卫国根据古方改良的，药材全部来源于得天独厚的农场，酒也是他以农场产出的五谷酿制，不光口感极佳而且具有显著的补肾壮阳的功效。

经过李怀德的手，这种“药酒”在京城的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不少人拎着礼物找曹卫国弄酒，还有人直接的明码标价，愿意高价求购。

即便是这样曹卫国也极力克制，没有让这种药酒在京城大量出现，任凭李怀德百般相求，每次也只交给李怀德、江局长等人三五瓶应付了事，就是担心树大招风惹出麻烦。

国内做事束手束脚，所以曹卫国就盯上了国外的广阔市场，近在咫尺且财大气粗的苏联老大哥自然是首选。

曹卫国和弗拉基米尔、伊莲娜用俄语聊了几句后，从小酒馆换到了陈雪茹的家中，锱铢必较的定下合作方式和利润分配。

弗拉基米尔明面上是外交官，实际上是极为精明的商人，谈判期间让曹卫国占不到丁点儿上风，甚至还处于下风，不得不割舍大量的利润，最终双方商定，曹卫国负责供货和国内运输，将产品运输至牡丹江绥芬河，弗拉基米尔和伊莲娜负责运输出境和销售，曹卫国同意双方利润五五分成，但货款必须由黄金进行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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