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烛龙岛！”李昆吾激动地说，“你们仔细看，岛上的火山口还冒着火焰。”

  沈月翔向岛的方向张望，他原以为烛龙岛像青丘附近的岛屿一样，郁郁葱葱，风景优美，哪里知晓那岛上熔岩横流，毒气弥漫，连一点植物都没有，而那龙也不是什么友善之物，性情乖张，随时都有可能向任何经过它势力范围的船喷火。

  “我们不能离太近，否则把龙引过来就不好了。”李昆吾说着调整航向。

  这时沈月翔被李秋阳攥地死死地，“龙已经来了。”

  李昆吾和沈月翔顺着秋阳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个黑点从天际的云端里钻出，越来越近不是凶神恶煞的猛龙是什么。

  “我们死定了！”李昆吾跳到了水中，向远处游去，“你们赶紧下水！”他不忘回头招招手。

  沈月翔和李秋阳犹豫瞬间，两条巨龙呼啸而至，前面的红龙张开血盆大口，烈焰就要喷涌而出，忽然它停了下来，挥动硕大的翼展，绕着木筏转了两圈，翅膀扇动卷起的风吹得木筏原地转圈，后面的青龙如法炮制，李秋阳紧紧抓住沈月翔的胳膊，紧张得浑身发抖，红龙在空中悬停一会儿，它盯着沈月翔，眼睛中闪烁着猩红的光，口中喷出的热气，几乎要把人烤熟，沈月翔看着这条龙，不知怎么竟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红龙忽然扭头而去，青龙紧随其后，骤起的狂风险些将木筏掀翻。

  他俩救起李昆吾，他看着远去的龙，感叹道“他们竟然没有喷火，真是太奇怪了！”

  秋阳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你是盼着我们被烧成焦炭吗？”

  李昆吾摇摇头“你们要是被烧成焦炭了，我就只能淹死在海里了，但是这龙的表现也太奇怪了，他们从不离开烛龙岛这么远的，或许火山喷发改变了他们的习性。”

  “你真是孤陋寡闻，那条红色的龙曾在珊瑚湾把馨月号击沉了。”李秋阳揶揄道。

  “不可能，这些火龙离不开火山，没有火山提供的能量，他们就会死。”李昆吾笃定的说。

  “秋阳没有说谎，那条青龙确实从荒岛上飞过。”沈月翔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火龙时的激动之情。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讨论他们奇怪的习性了，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不然一会儿他们反悔了，我们还要变成烧烤。”李昆吾操纵着风帆，向远离烛龙岛的方向驶去。

  烛龙岛逐渐在黑暗降临之际远去。只有岛上火山口喷发的浓浆烈焰，越发清晰，不久以后，太阳完全不见，只有漫天闪亮的星斗，有些星云哪怕时常仰望星空的沈月翔也不曾见过。

  “这里的天空，跟青丘不一样，许多星星在青丘都没有看见过。”沈月翔觉得，大海在黑暗中如同墨汁一般，只有仰望星空，才能摆脱一点心情的灰暗。

  “这很正常啊，因为这是比青丘更南的地方，我们往南走，最北边的星星就会消失，南边会有新的星星出现，你们没有发现，这里的太阳都是出现在北方吗？”李昆吾解释道。

  “什么？太阳是在北方？”李秋阳不敢相信，“难道我调向了。”

  “青丘人在这里调向很正常，毕竟大海上没有任何参照物。”李昆吾伸伸懒腰，“沈月翔你控制帆吧，保持这个角度不要变，我得睡会了。”说罢，他将帆舵交给沈月翔，自己趴在行李架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这个人真的心大无比！”李秋阳靠在沈月翔身上，大海十分静谧，耳边只有木筏划破水面的声音。

  “做间谍的都心大无比，哪个能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沈月翔抚摸着她的秀发，由于旁人在场，他俩好长时间没有如此亲密的动作了。

  “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漂流在海上。”李秋阳已经适应了脚底的起伏不定，“那时决定跟你去北冥时，已做好了被冻死的准备。”

  “既知道有可能会被冻死，何以非要给我北上呢？”

  “除此之外，不知道做什么，人生才能有意义。”

  “现在我们这样在海上颠沛流离有意义吗？”

  “跟你在一起就有意义。”

  沈月翔把她拥在怀里。

  忽然脚下的木筏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撞击了它。

  两个人登时从浓情蜜意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更猛烈的撞击袭来，木筏子的半边几乎被掀到了空中，李昆吾从行李架上掉下，他睁开眼睛，刚想站起来，就在又一次的撞击中摔倒了，“不好，有鲨鱼！”他惊呼到，快点抓紧竹筏，千万不要掉下去。

  李秋阳和沈月翔从来没有见过鲨鱼，他们只听说过这是海洋中最凶猛的动物。

  李昆吾打开火折，点亮木筏一端的火把，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看到几片三角形的鱼鳍在围着木筏游荡，不一会儿，一个鱼鳍快速冲来，木筏就要掀起半边。

  “它们在戏弄我们。”李秋阳端起火枪，“我要让他们知道厉害。”她瞄准最近的鱼鳍准备开火。

  “千万别开枪！”李昆吾急忙喊道，“你要是开枪就会招来更多的鲨鱼！”

  “难道忍受它们撞击，我觉得木筏不一定能撑多久。”李秋阳急于试试自己的枪法。

  “它们只是觉得好玩，一会儿倦了，就会离开，如果闻到血腥味，这些家伙就会发起狂，到时候，一定会把我们的木筏咬的四分五裂。”

  “听他的！”沈月翔抓住李秋阳的火枪。

  鲨鱼们意犹未尽，它们把木筏撞来撞去，好像在玩一种游戏，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它们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太阳从海平面下升起，露出一半时，将整个大海染成了红色，沈月翔拿出指南针，发现它果然是从北边升起的。

  “我们今天能到地泽吗？”李秋阳问。

  李昆吾四处忘了忘，看到不远处海面上有一大片奇形怪状的礁石，“你们看，那是乱坟岗，因为很多船都在那里触礁沉没，所以叫乱坟岗，现在正在大退潮，所以露出了水面，要是涨潮了就会隐藏在海面以下，我们还有半天的时间就能到地泽。”

  “太好了，终于不用在海上漂泊了。”李秋阳的脸色发白，这两天她一点东西都不敢吃。

  果然不出半日，远远地便能看到海岸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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