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尔，你还好吗？”纳斯克紧张的看着瑞尔，伸着手想看他有没有事又不敢碰。

  穆邬拉开他，一脸兴奋的打量着瑞尔。

  那双桃花眼周边有些红肿，那股委屈劲已经缓过来了，但还是有些抽气，脸上还有泪痕，环抱着双腿，抬头粉唇微张，配上这一身衣服，无辜又可怜的小白兔！

  穆邬的手不自觉的伸出，想要摸头，可是他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瑞尔一口就咬在他手上，还没把他怎么样呢，先把自己的牙震痛了。

  眼泪又流下来，哭得好不可怜，缩到角落里独自悲伤去了。

  穆邬感觉不存在的心跳了，芮锦脸上的姨母笑就没下去过。

  纳斯克…纳斯克要把他们都赶出去。

  “纳斯克，你哄不好的，来瑞尔，吃东西吗？”芮锦递出一个小零食，是一个脆脆的长条。

  瑞尔回头看了一眼，眼睛红红的“我牙齿痛。”

  他们的拳头都握起来了，现在的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太可爱了吧！）

  他们知道，这样的瑞尔可不多见，更不可能出去了。

  穆邬在万灵号给的那些吃食里找到几个果冻“吃这个，这个软，不硌牙。”

  瑞尔扫视着他们，接过他手上的果冻，一撕，哦豁，撕下来一个环。

  在他发脾气之前，穆邬又拿出来一个“别生气，我这还有。”

  他帮瑞尔撕开，瑞尔看着递到他面前的已经拆好的果冻，接过塞嘴里。

  “还要。”

  穆邬又拿出一个，刚要撕开，瑞尔一把夺过。

  撕拉，又扯下一个环。

  “艹”果冻给他丢到地上，裂开了，塑料包裹严密的汁水从外沿溢出，就像瑞尔即将爆发的愤怒。

  他把牙咬的死死的，不发一语，宽松的衣服下还隐隐透出他的胸膛起伏。

  （该死的！）

  “别生气，吃我的。”

  纳斯克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在前面关心瑞尔，他很高兴，却又忍不住失落。

  （你在难过什么纳斯克？你的爱已经给他造成了负担，你该离得远些了，不要靠近，等到爱不再是负担时再回来）

  刚刚是因为瑞尔太可爱，“迷了他的心智”，清醒过后他开始退缩了。

  “纳斯克，你愣着干什么？我没能量了，给我点果子吃。”

  芮锦刚要开口，穆邬拉住她，摇头。

  纳斯克沉默着，把他胶囊里的所有果子都一股脑拿出来。

  果子铺满了整张床，瑞尔低头看着这一堆——都是他喜欢的。

  他们都没有动，静静的看着瑞尔的反应。

  “把蓝桉放出来吧，芮锦。”

  “哦哦好。”

  小精灵啪叽掉到地上，翘起头。

  “咕噜！”你们又把我关起来！

  余光瞥到瑞尔，立马爬到床边试图跳上去。

  啪  啪  啪，尾巴拍打地面。

  “咕噜”好可爱！好可爱，爸爸好可爱！

  瑞尔的头更低了，甚至把帽子拉了下来，帽子上的耳朵垂落，他又想躲到角落去了。

  在往回爬的路上，按到一个圆果子直接滑倒，跌入果子堆中。爬起来想找那个果子，但是太多找不到…

  眼泪又蓄满了眼眶，但还是默默躲到角落里，像个蘑菇。

  “不用管我，让我在这里待会就好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很多。

  穆邬踌躇着开口“瑞尔，我能摸你的头吗？”

  好像怕他发飙，连忙又补上一句“就隔着衣服就好。”

  “待会，待会我就出去了，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会…纳斯克留下。”

  他蹲坐在床角，闷闷的说着，好像刚刚摔痛了，在默默掉眼泪，不想让他们看见。

  他总是把自己藏起来的，一直都是这样，即使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在试图隐藏，不让别人看见。

  不过现在…似乎有了个例外。

  他们对视一眼，看纳斯克越来越不顺眼了。

  一个想当爹，一个想当妈，看着拐跑自家“儿子”的“傻子”肯定不高兴——虽然瑞尔从从始至终都没同意过。

  更别提瑞尔现在这个状态，多像个家里娇宠长大的孩子啊？有点脾气他就发，但是不跟人发，他摔东西，自个在那生闷气，等着人来哄，还不想让别人看见，看见了脸就得红。

  “走吧，我们出去。”

  “先生…”

  “嘘，瑞尔，我们在外面等你。”

  “嗯”

  这一声，成功把芮锦的留意激发。

  她刚想试图争取，就被穆邬拖着走出去了。

  到了外面

  穆邬“人家小两口说话我们就别留下了，就算看他不顺眼，我们也不用插手，到时候回到战舰上，自会有人找他。”

  芮锦反应了一下，脸上带上了兴味“哦？那个钟离？但是他现在似乎只是看纳斯克不顺眼，真让他出手的话，这些应该还不够。”

  穆邬让她低头，抬手，一个虚拟屏出现，上面是一张照片。

  芮锦震惊“你怎么？”

  随即反应过来，桀桀的笑了“有了这张照片，钟离会疯的。”

  “我们再给他看看纳斯克变成人类后的照片……”

  他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温情，他们很珍惜现在的时光，因为他们知道，芮锦做出选择的那天，就是决定这段感情是否继续的日子。

  穆邬把一切选择权给了她，但只会有一次。

  ………………

  瑞尔在里面等了好久，纳斯克一句话都不说，他回头看去，纳斯克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脸一红，又转过去了“你在看什么？”

  没有回应。

  再回头，纳斯克已经没再看他了，专注的看着地面。

  他盯着地面出神，前方传来如小猫般微弱的声音，带着哭声“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如梦初醒“没有，没有瑞尔，我没有不喜欢你。”

  “可是你不理我了。”

  要是平常瑞尔绝对不会这么说话，他很清楚纳斯克现在是什么状况，绝对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从他刚刚撩他袖子这个动作就能看得出来，他知道了些什么。

  但是他今天不想安慰人，现在的他思维简单，想不出什么办法，就随随便便撒撒娇吧。

  瑞尔的撒娇很管用，就这么两句纳斯克就把所有都忘在脑后了。

  他小心翼翼的爬过去，在角落抱住瑞尔“我没有不理你瑞尔，我喜欢你的，我…很喜欢你的。”

  瑞尔感知到了他的停顿和其中的未尽之言，抬头，一双昳丽的眼眸，注视着纳斯克的屏幕眼睛。

  “可你在和我保持距离，奥冉大人和你说什么了？”

  他沉默片刻，低头问“你受伤了，对吗？”

  瑞尔摇头“没有。”

  “我在撩起你袖子时你下意识打了我，你的能量流失很严重，造成这样的情况，只有失血过多，或过量运动和使用能力…你流血了而且很多，对吗？”

  他捡起一个果子递到他面前，瑞尔却不敢吃，僵硬的坐在那里，脸上满是心虚。

  （该死，纳斯克又变聪明了？）该动脑子了

  “瑞尔，你现在隐藏不了情绪了。”他牵起他的左手，拉下袖子“是这只吗？”

  瑞尔抽回手，知道藏不住了，低低地说“我没事的，只是流了一点而已。”

  “这是我划伤的那只手，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对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需要保持清醒，跟你没关系。”说完，他就感觉要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很虚。

  果然

  纳斯克用了些力气，将他拥入怀中“还是因为我对不对？因为我说我不想你一直回头，因为我的爱，让你感觉到压力。

  瑞尔，你给的爱足够了，我已经很满意了。

  要是我早点出现就好了，要是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你就不会…”

  “不，我会。”

  纳斯克停下了他不切实际的假设，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他的眼里，是无奈，是麻木，是…绝望。

  “那个人，不会允许我身边出现，除他安排的机器人之外，与我亲近的机器人。

  除非，那个机器人从一开始接近，就是带有不一样的目的。”

  “但是，我不会被影响的…”

  他闭上了眼睛，不让他看到他眼里的恨意。

  “没用的纳斯克，不要抱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要做的，是选择。

  是要在未来这条漫长而又迷茫的空白之地里，留下自己的脚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会轻易放弃…我的确受了你一些影响，但你要知道，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好久了。

  从我意识到他的记忆起我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沉溺于过去不好，但我们转念一想，面对它，将它彻底解决，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向前看的方法？”

  瑞尔低头捧着着纳斯克的手，吃着他手上的果子。

  纳斯克沉默着，看他一口一口吃着，扯过压在果子下的毯子垫在他腿上——应该是穆邬给的，防止芮锦看到太多。

  汁水随着他啃咬的动作顺着纳斯克的手滑落，一滴一滴落到毯子上，很快就湿了一小块。

  纳斯克终于开口“瑞尔，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他点头“喀狄迦已经安排好了，之后我会先回去，你跟着他们一起…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他们伤到我，我清楚怎么避开他们的。”

  “小心坞呈，他好像在战舰上做了些什么等着你。”

  瑞尔丢掉他手上的果核，伸手换上另外一颗“我知道，但在下面我也不是没有人。

  况且，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去解决他们了，不是吗？”

  他没心没肺的吃着，看来他的确有成算。

  “我不想离开你，可以带上我吗？”

  “不行，喀狄迦说你回去的话会引起怀疑。”

  纳斯克思考“我可以在上面待着，不下去就好。”

  瑞尔迟疑了，但还是拒绝“不，这是我的过去，我想打头阵，直面自己的过去，才能更好地和你一起向前，不是吗？”

  纳斯克的手臂紧了紧，将他圈在怀里，头靠在他肩膀，冰冷的外壳将衣服上的温热吸走，带起一阵凉意，不久，又被怀中温暖同化，带上了些温度。

  “瑞尔，我会给你太大压力吗？我控制不了我的爱…你不用那么爱我的，你可以对我表现出你的爱，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能知道你爱我，这已经是我预想中最好的现实了。

  你不用和我一样，我只需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别离开我。”

  瑞尔吃不到东西了，只能听着他说话，听着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崩溃了的声音，又好气又好笑又想哭。

  他转过身掐着他的脖子，拉进“你是傻的吗？不平等的爱是过不长久的。

  纳斯克，爱该是让人找到自我的东西，你不能为了我而失去自我，你该有自己的追求，而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们可以互相努力，互相加油，我们在两条路上相交，强硬的改变它们的方向，把它变成一条，只要我们走在一起，这条路永远不会改变。

  你不用担心我会离开，我一直在这条路上走着。

  而现在，就算你有一点要脱离我的轨迹的迹象，我也一定把你拉回来，懂了？”

  现在的他霸道，强势，却让纳斯克的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强硬的告诉他，他爱他！

  他不想要温柔的爱，温柔的人只要有他一个就好，他要瑞尔硬起来，控制他，掌控他的所有，这样他才觉得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电流流速开始加快，他在兴奋他在高兴！

  “懂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瑞尔看着他的脸上的激动，表情有些怪异，默默站起来，脱离他的怀抱。

  纳斯克没有动弹，只是直勾勾看着他的动作，那眼神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瑞尔一阵恶寒，默默离他远了点。

  跳下床才发现，蓝桉安安静静的在床脚偷听，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久。

  “咕噜咕噜”蓝桉躲过瑞尔踢出的一脚，转身就蛄蛹到了椅子底下，速度非常快，一溜烟就没了。

  瑞尔的脸因为它的话瞬间红透，它说：爸爸好霸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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