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定了片刻后，我接听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苏若兮。”

  “你是？”这个声音很熟悉。

  “杜珊珊！”

  我没想到杜珊珊会在今天给我打电话，但听到是她后，我猜，陆天成将她赶出天海影业后，她那一肚子的怨气，恐怕早晚要撒在我身上。

  “有事吗？”我冷淡地问。

  “我知道，今天是你和林震霆结婚的日子，不过，我也知道，林震霆没有出现，对吗？”她说。

  看来，杜珊珊又想挑衅了，我果然猜得没错，于是，我嘲笑她：“你专门打电话，就是想展示你很会算卦吗？”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有空吗？见面说。”

  “不好意思，没空！”

  我竟然听到杜珊珊在电话那边的叹气声：“苏若兮，有件事，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林震霆已经死了。”

  我突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难道林氏高层的同学聚会范围这么广吗？好事不出门，谣言传千里。

  “我真佩服你们这些人，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找找新工作吧！”我十分不悦。

  “看来陆天成还是骗了你，林震霆从马来回蓝海市那天，乘坐的是陆天成的私人飞机，之前那条新闻你也看了，私人直升机坠毁了，林震霆就是在那天死的，随便你信不信，总之，这一切都是陆天成搞的鬼。”

  杜珊珊说完这些话之后，还没等我回应，便挂了电话。

  我坐在副驾驶，整个人都呆住。陆天成扭头看了看我。

  “怎么了？谁的电话？”他问我。

  我来不及反应杜珊珊说的话，但她说得好像很合理，林震霆从马来返回蓝海那天，在上飞机前，我们还通了电话，他让我等他，他是那么开心，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

  接着，便是陆天成的私人直升机坠海的消息，再后来，林震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直到今天。

  “若兮？怎么了？”陆天成又喊我。

  我扭头看着他，他也看了看我，又目视前方继续开车。

  “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开始发呆了？谁的电话？”他再问。

  “没事。”

  我在看着陆天成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或者说，我还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即便杜珊珊说的是真的，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给我发信息的人又是谁？还有林震霆发来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这时，杜珊珊又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我点开一看，是墓园，陆天成站在林震霆的墓碑前，墓碑上林震霆三个字十分清晰。

  在看到这张照片后，我的手一颤，手机掉在了座椅下面，可我伸胳膊却够不着手机。

  陆天成见状：“等我找个地方停车，帮你拿手机。”

  我看着陆天成：“陆天成，你说……林震霆一直不来见我，他会不会……死了？”

  突然一个急刹车，陆天成将车停在了公路边，我一直盯着他，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却显得僵硬。

  “你说话呀，林震霆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胡说什么，他怎么会死了呢！”

  “从马来回蓝海那天，他坐的，就是你那架坠海的私人直升机，是吗？”我转身面朝他。

  陆天成没有看我，他下了车，来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下来，我帮你拿手机。”

  我下了车，陆天成调试了座椅位置，帮我掏出手机递到我手里。我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看着他。

  “你能不能不要再骗我了，告诉我，林震霆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看着我：“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震霆在马来挺好的。”

  说完，陆天成转身就要上车，我用力地抓住他的胳膊继续质问：“你还骗我？”

  “若兮，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不知道谁在胡说八道……”

  没等他说完这句话，我就将杜珊珊刚刚发来的照片打开，举在了陆天成面前。

  “这是什么？”

  我看着陆天成，等待着他的回答，而他在看到照片时，抿了抿嘴唇，眉头也皱了起来，眼睑微微低垂。

  就在这时，我不知道是泪水滑落，还是雨水滴落，我脸上湿湿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天成，你说话呀！”

  此刻，我还算是冷静，还没弄清楚真相，我的好奇胜过了悲伤和愤怒。

  陆天成无奈地掏出烟，点燃了一根，我们俩站在公路边，细雨从天而降。

  “谁告诉你的？”

  陆天成的这句话让我更加震惊。

  “谁告诉我的？看来只有我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盯着陆天成，眼睛盯得酸涩。他的烟被雨水打湿，浇灭，他用力扔掉抽了一半的烟，转身双手撑在公路边的铁栏上。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看来是真的，震霆真的死了？呵！他真的死了？你说话呀，震霆是不是死了？你说话呀陆天成！”

  我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拉过来，让他看着我。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我们的头发和脸颊，淹没了我的双眼：“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要骗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嫁给你？看来一直和我发信息的人，是你对吗？我真笨，我怎么没想到，你是最熟悉震霆的人，你一定会模仿他，我真笨！”

  陆天成伸手扶着我的双臂：“兮兮，林震霆的确死了，就在从马来返回蓝海市当天，已经死了！”

  当我听到陆天成亲口说出这话时，鼻腔的酸楚汹涌，推着悲伤化成泪水涌出眼眶，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没有改变主意，他也没有爱上别人，所以，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在今天和我结婚的，对吗？”

  我看着陆天成，泪流不止。

  陆天成从车里拿出黑色的雨伞打开，撑在我头顶：“我们回去再说。”

  “我以为他今天失约，我们就可以两不相欠了，其实，他没有失约，而我欠他的，这辈子也不能还清了。”

  我跌坐在地，垂下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眼中满是林震霆那坏坏的笑容，和他一笑就会露出的可爱的括号脸。

  而杜珊珊的那句话浮现在我耳边：总之，这一切都是陆天成搞的鬼！

  我突然抬起头看着陆天成，他慢慢蹲下身，伸手来扶我胳膊，我一把甩开陆天成。

  “陆天成，震霆的死，和你有关吗？”

  陆天成一怔，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林震霆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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