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天成之间，总是充满血腥的味道，无论爱与恨，都显得残忍。

  “你放开我陆天成！”我挤出这句话。

  可陆天成并没有罢休：“我警告过你，不要激我！”

  说罢，陆天成一把将我扛在肩上，他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我随意摆弄。要不是刚才郁闷的我独自喝了两瓶酒，我一定会将他打个半死，可此时的我尽管拼尽全力，也无法与他的力量抗衡。

  陆天成将我扛到楼上的卧室里，这让我不由得想起那年杜鹃的生日宴，他就是这么扛着我进了酒店房间。

  “陆天成，我还以为你有长进了，原来还是那一套霸王硬上弓。”

  他将我扔在床上，站在我面前，扯着领带，扔在一边：“对你这种难以驯服的小野猫，只能用这种办法！”

  说完，他俯身压过来，我用胳膊顶着他的胸膛：“我要和震霆结婚了，没用的！”

  陆天成一听，顿了顿，蹙起眉头，眼底充满愤怒：“为了激怒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我爱林震霆！”

  “你骗人！”

  陆天成已经闻到了我一身的酒气，他将头埋在我脖颈，开始脱我的衣服，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他却一把扣住我两只手腕，压过我头顶，继续他的动作。

  他的唇吮吸着我的脸颊，脖颈，肩膀，像要在今晚把我吃得一干二净似的。

  “不想失去苏小天，你只有一个选择，当我的陆太太！”

  “你做梦！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包括成为小天的父亲！”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可他却轻抚着我的脸颊，一只手已经将我的睡衣脱下肩膀。

  眼看我就要成为他今晚势在必得的猎物，他噙住我的嘴唇，像要将我吸进他的身体一样。

  我伸手在床头上摸索，摸到了放在床头的小台灯，我抓起台灯就朝他的脑袋砸过去，将他砸倒在我旁边。我立刻拉起睡裙，下了床看着他。

  只见陆天成慢慢坐起身，他的衬衣敞开，额角缓缓流下鲜血，我看了看手里的台灯，台灯锋利的一角砸破了他的头。

  陆天成用手一摸，发现流出血来，此时，血滴在了他浅色的衬衣上，晕染开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暴力！”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你不是也一样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入室强奸？而我只是正当防卫！”

  他听后，忍不住轻笑一声，抬眼看着我：“我说过，我回来，就是为了找你！”

  “五年了，现在找我有什么用？陆天成，这个世界不是为你一个人而转动的，我有我的人生轨迹，我不会在原地等你的。”

  “可你为我生下了小天，这难道不是一种等待吗？”

  “小天是我的孩子，和任何人无关。”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陆天成站起身来到我面前，他没有再动手动脚，而是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让我看着他。

  “我记得你说过，眼睛不会骗人，你看着我苏若兮！”

  我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看着他，他额角的血染红了侧脸，而我在看着他的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红了眼眶。

  “你看，你还是爱我的！”他说。

  “我承认，我爱过你，很爱很爱，但现在，我能肯定的是，我恨你。”

  “你要知道，爱得越深，恨就会越浓，若兮，我现在回来了，我可以回到你和小天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很幸福的，小天不能没有父亲，你也不能没有我。”

  我苦笑：“陆天成，你不要太自信了，我和小天可以没有你！”

  这时，陆天成表情有些痛苦，他微微低下头，而他额角伤口的血仍然在流。看着他这副模样，我有些害怕。

  “陆天成？你……”

  我说不出口关心的话，对他哪怕一丝的怜悯，都好像在背叛我自己。

  可我也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流血至死，于是，我下楼拿了药箱，在回到卧室时，只见陆天成坐在地下，靠在床边，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我来到他面前半跪在地毯上：“陆天成？陆天成？”

  我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但他低着头闭着双眼，没有反应。

  我慢慢抬起手指测试他的鼻息。

  “你就这么盼我死？”他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我忙缩回手。

  从药箱里拿出药棉和酒精，给他擦拭额上的伤口，突然，他发出嘶的一声，抬眼看着我。

  “是我打伤了你，我会负责到底，你别动！”

  我说着，继续帮他擦伤口，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我。

  我尽量避开他的眼神，可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在看他时，我发现他眼中的红润与亮光。

  除了当年爷爷去世时，我从没有见过他流眼泪，我不确定他此刻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湿了眼眶。

  “兮兮，我好想你！”他看着我说。

  那一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些动容，因为，这些年里，我一边痛恨着他，却一边等待着或许有一天，他会出现在我面前，将所有的一切解释给我听，给我一个当初狠心抛弃我的苦衷，或是一个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和真相。

  可当陆天成再出现时，他并没有为曾经的所作所为给我一个让我原谅他的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委屈，那是被最爱的人欺骗的委屈，我不敢再看他的双眼，低下头时，泪水也跟着掉了下来。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甘心，拉着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强行拽进他怀中：“对不起，对不起兮兮，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怪我，对不起！”

  曾经我幻想过他在我面前低头认错那一刻，我一定会理直气壮，一定会得意洋洋，也一定会帅气地指责或羞辱他之后，只留冰冷的背影给他，让他抱憾终生。

  可没想到，当陆天成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时，我的委屈填满了独自承受一切的所有时光。这熟悉的感觉，和久别重逢的爱意让我差点儿就再次原谅了陆天成。

  突然这一刻，我的腹部鬼使神差地抽痛，这感觉将我从梦中唤醒，我立刻推开陆天成，慌忙站起身。原本已经柔软的心再次防备，眼中也不再有丝毫的柔软。

  “别再用这一套骗我了，你走吧！”我狠心地对他说。

  他不可思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如果当初你能给小天一个机会，让他出生就有父亲，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幸亏小天命大，要不然，他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我对陆天成说。

  可他却震惊地看着我，侧脸还残留着凝固的血迹：“你说什么？小天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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