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筱茉将打包好的钵钵鸡和鳗鱼寿司打开，用筷子夹了一个递到许蓁嘴边。

  “姐，来个，这个超好吃。”

  许蓁张嘴将寿司吞下，鼓着腮帮子吃完。

  “筱茉，你最近有没有很焦虑的事情？或者很不开心的事情？”

  张筱茉百无聊赖的戳着寿司，答：“没有啊，挺开心的。”

  许蓁抽了张纸巾擦嘴，抬眼看向张筱茉：“工作上呢？”

  张筱茉：“有啥不开心的，上班还能偷偷看到祁总呢，虽然办公室不在一起，但就那么一眼就够了。”，顺手将吃完的寿司盒子扔进垃圾桶。

  许蓁看着张筱茉那双澄澈眼眸，心一紧。

  先跟张筱茉打个预防针，让她提前做好应对策略。

  “筱茉，我想跟你说一件很玄学的事情，事关你生死，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完拿起茶几上随手放的素描本，打开写了时间、事件。

  张筱茉抱着抱枕刷手机，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打趣道：“姐，你是想说我被鬼附身了？准备帮我请道士？”

  许蓁抽走张筱茉的手机，把本子怼在张筱茉面前，张筱茉抬头。

  “筱茉，你可能会死，在11月5日晚上八点，从盛期广场28楼跳楼自杀。”

  张筱茉看着那些惊悚的字眼，眼神从调皮变成不可置信，再到惊吓。

  明明拆开都是认识的字，怎么放在一起她就不认识了呢。

  “许蓁姐，你在说什么？你预言师吗？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去跳楼自杀啊。”，张筱茉强撑着笑容，“不可能，我不可能自杀的。”

  她挡开本子，抱着抱枕垂下视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许蓁一直观察着张筱茉的神情，能在承受范围内，她很坚强。

  “我活了三世，第一世你就是那样死的，很匆忙，我没来得及看你一眼，连你死时的照片我都没敢看。”

  张筱茉抬眼，努力扯起嘴角。

  “你真的没骗我吗？你怎么可能重生？你以为你在玩无限副本游戏，无数次复活呢？”

  许蓁将本子放在桌上，看向张筱茉，“筱茉，记得我植物人的六年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突然成为了植物人，没有任何撞击及伤口，也没有中毒。”

  张筱茉想起许蓁那诡异的植物人状态，堪称医学诡事，她从来不敢往深处想。

  但现在许蓁突然窜出来跟她说出的真相，好比让她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四维空间，甚至五维空间。

  抱枕被她抱变了形，唇角彻底抿直，眼神变得有些灰暗，“嗯，我信了，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过了一秒，又说道：“我张筱茉不可能跳楼，人固有一死，我不追求泰山，但我希望自己比鸿毛强一些，毕竟这生命我只走一遭。”

  她眼睛又变得陡亮，像沙漠里百年扎根的仙人掌那样拥有力量。

  许蓁红了眼眶抱住张筱茉，闷声道：“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埋在许蓁耳后的张筱茉笑容苦涩，抽出抱枕放在旁边，回抱住许蓁，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安抚道：

  “好了好了，你是我姐啊，我要向你学习的，你一直以来是我的榜样，你看我考了你和叶总就读的A大诶！那多难考！至少我和叶总曾经是同一个等级的。”

  许蓁默了好一会，松开张筱茉，说：“还剩下几天，我没法确保你一定会在11月5日死亡，因为我是个异数，可能会有蝴蝶效应，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远离盛期广场。”

  张筱茉：“没问题，我每天都是两点一线，怎么可能会去那里。”

  许蓁：“你的手机号码发给我，绑个定位，我随时监控你的行踪，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立马报警。”

  “好。”

  许蓁拿出手机与张筱茉互相绑定了定位。

  .....

  叶臻科技大厦顶楼，停机坪。

  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围栏处，长指夹烟，俯瞰着远处繁华夜景。

  “哥，你在这干嘛呢？我找你一圈了。”，身后传来祁旻的声音。

  叶淮砚夹烟的手放在栏杆上，微侧过身，在漂浮的烟雾里眯起眼，看向来人。

  祁旻走到旁边，“你很少抽烟，今天怎么抽烟了？平常别人递根烟，你接都不接，我以为你烟酒不沾呢。”

  叶淮砚将烟按灭，漫不经心，“烦。”

  祁旻：“烦什么？不去找你苦守6年的姐姐？一找她，你连烦的念头都没有，简直奇效。”

  叶淮砚掀起眼皮，“人家不稀罕。”

  祁旻：“那就放弃咯，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爱得这么深？我没见她有什么好啊？你们才相处一两个月，要我说，你真像那个....”，舔狗，后面就让叶淮砚自己意会。

  叶淮砚眯起的眼眸夹着一丝危险，“说，给你机会。”

  祁旻秒懂，“情种，让人钦佩不已。”

  叶淮砚自嘲了声：“我唯一一个放弃的权利被她剥夺了。”

  祁旻：“什么话，神神秘秘，既然放弃不了就继续追呗，万事开头难，然后一直难，总有一天你会放弃的。”

  叶淮砚：“你结婚别喊我。”

  祁旻：“为什么？”

  叶淮砚：“我会忍不住让你放弃结婚。”

  祁旻：“......”

  叶淮砚：“江意要的心脏快到了。”

  祁旻背对着栏杆，手肘撑在栏杆上，仰头望着夜空。

  夜空中仓促划过一道流星。

  “终于快来了，等了这么久，跟他Battle都掰累了。”

  “他肯定会防备我，幕后那个人不知道跟江意是什么关系，他一直没有出面，我需要跟许蓁保持距离，你到时候看着点许蓁。”

  祁旻看向叶淮砚，意味深长，这是准备只身前往？把他放在安全的后方？

  “如果江意跟幕后那个人认识，你不是多此一举？”

  叶淮砚凝着远处的光球建筑，“万一不认识呢？”，又自嘲：“反正她也不需要我。”

  手机连个短信都没有，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祁旻叹了口气，他确实比不上叶淮砚的身手，“行。”

  叶淮砚离开楼顶，乘坐电梯到停车场。

  他刚坐上车将车门关上，系上安全带，视线一转。

  副驾驶储物格卡着白色袋子，露出一截。

  他视线定格一秒，探身过去打开，拿出来药袋。

  里面装的是护肝药和感冒药。

  没有他以为的药，倏然想起那天他的头确实有点昏沉。

  夜晚寂静的街道人影渐没，高楼的阑珊灯火逐盏湮灭。

  凌晨1点早来的雾气弥漫在空气里，带着潮湿和阴冷。

  一辆熄火的黑色轿车停在梨花街边。

  天色微亮，车子驶离。

  ......

  许蓁连续三天都在忙着画稿，盯着张筱茉的定位。

  宛如惊弓之鸟，有任何动静，就草木皆兵。

  精神紧绷到回家倒头就睡。

  压根没有空想起叶淮砚。

  直到许父回来接管画廊时，已经11月5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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